一品農家妻
“你……”太皇太后氣得不行,知道司馬燕是鐵了心要請休的了。就算她今天不允許司馬燕自動請休,司馬燕回府后,也會故意不順從寒初藍的調教,寒初藍還有權利把司馬燕休回娘家去。
失策呀!
太皇太后覺得自己這一次真的是失策了。
也沒有看好時勢就送女人到長風苑。
如今夜千澤不在府上,她送再多女人到長風苑去又有什么用?她應該等到夜千澤一直呆在府上的時候,再給夜千澤送女人,這樣的話,勝算的機會才大一些。
“賤妾求太皇太后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就允了賤妾的請求吧。”司馬燕不停地叩頭哭泣,請求太皇太后允了自己的請求,她也很清楚自己被送進長風苑就是當棋子用的,可她還沒有發揮棋子的作用,就要退出來了,太皇太后心里肯定會生她的氣。如果得不到太皇太后的允許,就算寒初藍把她休了,太皇太后也會覺得是她故意的,今后都不會讓她好過。
提到昔日的情份上,太皇太后的臉色和緩了些許,想到自己初見司馬燕這個孩子時的喜歡,這十幾年來的疼愛,有些時候,她也真的是喜歡疼愛著這位侄孫女兒的,自己娘家出來的人,就算如今失去了作用,她也不能做得太絕呀。
想到這里,太皇太后長嘆一聲,說道:“你既然想好了,決定了,那姑祖母就成全你。”
太皇太后自稱姑祖母了,司馬燕大喜,知道太皇太后此刻是以親人的身份和自己說話,又不停地叩頭道謝。
“依兒,讓世子妃進來。”
太皇太后朝外面吩咐了一聲。
喬依兒很快就帶著寒初藍進來了。
太皇太后用著深深的眼神瞅著這個嫡長孫媳婦,眼神錯綜復雜,既怨著寒初藍,又欣賞寒初藍維護自己婚姻的行為及精神。說句良心話,只要是女人,就沒有人愿意與他人分享自己的相公。她也年輕過,也愛過,也不愿意過,能理解寒初藍的感受。只不過理解還理解,做法還做法。她年輕時再不愿意,還不是要大度地接納夫皇封的妃子,一個接著一個呢。
“初藍。燕兒要主動請休,你意思如何?”太皇太后輕淡地問著。
寒初藍神色自若,沒有欣喜若狂,沒有假惺惺挽留,她恭敬地回答著太皇太后的問話,“妹妹主動請休,雖是初藍府上的私事,畢竟妹妹是太皇太后賜予的,如果太皇太后都沒有意見了,初藍也不會有任何的意見,就允了妹妹的請求吧。妹妹過府雖為妾室,但因千澤不在府上,至今還是個黃花閨女,千澤連見都沒有見到她,妹妹回到娘家后,依舊可以自由婚配。”
太皇太后意有所指地說道:“被休回娘家的女子,再嫁人,是可以,但嫁不到好人家了,就算嫁了人,也會被夫家欺負。”
寒初藍炯炯地對望著太皇太后,應了一句:“亂點鴛鴦,毀了青春年華,誰之錯?”
太皇太后臉色一陰,喬依兒在一旁喝著:“大膽!”
寒初藍瞟一眼喬依兒,淡冷地說道:“我不覺得我說錯了什么。”這件事本來就是太皇太后的錯。如果不是太皇太后亂點鴛鴦,司馬燕的青春年華會被毀嗎?太皇太后剛才的意思是怪她寒初藍害得司馬燕以后的人生不會好過,被休過的女子回到娘家也被瞧不起,再嫁人也嫁不好,她知道,可這一切都是太皇太后造成的。
太皇太后沒好氣地說道:“好了,燕兒你起來,跟著她回府上去,請她給你寫下休書,你就回文定侯府去,哀家自會命你父侯替你安排一門好親事,不會虧待了你。”
這是彌補嗎?
寒初藍在心里冷笑著,老太婆給別人兩巴掌后,又給人一顆糖吃,狠!
司馬燕卻大喜過望,趕緊謝恩。
只要太皇太后出面了,那她被休回家,便是她幸福的開始了。
看來,自己選被休回家是正確的。
司馬燕在心里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再次拜謝過太皇太后,就跟著寒初藍走出了慈慶宮。
興寧姐妹倆沒有馬上離開,在寒初藍帶著司馬燕走出來后,姐妹倆又進了慈慶宮,寒初藍看到兩個人重新進去,嘴角微彎,泛著淡淡的笑。
她敢說慈慶宮肯定會暴發一場爭執。
寒初藍猜得沒錯,興寧帶著靜寧進去后,還沒有和太皇太后說上兩句話,興寧就忍不住轉到了正題上,她問著太皇太后:“皇祖母,元缺是不是回來過?”
太皇太后笑著,“你又想他了?”
“皇祖母。”
興寧紅了臉。
“缺兒是回來過,還進宮來看望過皇祖母了,陪皇祖母散散心,替皇祖母重新把過了脈,大概逗留了半天的時間吧。”太皇太后還不知道興寧心里在想著什么,以為小丫頭不過是思春太厲害,很老實地回答了興寧的問題。
元缺進宮看望老太后,相陪的時間竟然有半天左右。
如果皇祖母心里有她的話,隨時都可以差人通知她,讓她進宮,就能看到元缺了,可是皇祖母根本就沒有差人去給她送信,明知道她患單相思,患得嚴重,皇祖母只顧著她自己,卻把她興寧甩到了一邊,這就是一個說諸多孫女中,最疼愛的便是她的祖母嗎?
“皇祖母為什么不差人給孫女送個信兒?興寧想見元缺想到瘋了,卻難以有機會,皇祖母是最容易見到元缺的人,每次元缺進宮,皇祖母都可以差人給興寧送信,可是皇祖母都沒有,皇祖母老說最疼愛興寧,可皇祖母知道興寧的心思,卻不愿意幫助興寧一分一毫,任興寧痛苦不堪。皇祖母要把興寧指給元缺,從興寧十二歲開始就說到如今,興寧都十八歲了,皇祖母也沒有實現諾言,說什么元缺不愿意,皇祖母是什么人,元缺不愿意就不能指婚了嗎?當年沐皇叔也不愿意娶周妃,皇祖母強硬地賜婚,皇叔還不是順從了?說到底,就是皇祖母一直在欺騙興寧,根本不想把興寧指給元缺,故意拖著興寧,想讓興寧成為夜錦英第二。”
興寧過于氣憤,一股腦兒就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都吐了出來。
太皇太后的臉色當場就陰黑得嚇人,生氣地又是一拍桌子,嚇得靜寧趕緊跪下,興寧回過神來,雖知自己惹怒了太皇太后,但還是倔強地站在那里。
喬依兒不停地給她使眼色,她也不理不睬,用著指責的眼神望著太皇太后。
“興寧,你這是在指責皇祖母?你父王母妃就是這樣教你的?教你不尊長輩,還要指責長輩嗎?為了一個男人,你竟然如此的沖撞指責你的皇祖母!”
太皇太后被氣得不輕。
“皇祖母要是做得對,興寧也不會這樣說。”
“啪!”
太皇太后氣得一甩手,就給了興寧一巴掌。
靜寧嚇得趕緊扯著興寧跪下,她自己不停地叩頭:“皇祖母息怒,姐姐只是太想念國舅了,姐姐愛國舅愛了那么多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她……皇祖母息怒!”
“恨嫁是吧!哀家現在就讓你父王母妃把你嫁了!”太皇太后氣得吩咐喬依兒:“依兒,立即傳楚王夫妻進宮!”
聽到太皇太后現在就要讓父母把她嫁了,興寧怒極而笑,“皇祖母,你終于承認了,對吧,你根本就不想替興寧和元缺指婚,在你的心里,元缺那個外人比興寧這個孫女兒更重要。你那么多的皇孫,皇孫女,卻早早就開了口說皇孫們的婚事由其父母作主,怕耽誤了你的那些皇孫們的婚事,可是皇孫女們的婚事,你始終沒有開口,就算諸位妹妹都還年幼,可興寧不再年幼,興寧都十八歲了,像興寧這個年紀的女人,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興寧卻……”
“你!”
太皇太后被興寧指責得又啞口無言,半響才怒道:“家宴上,你也看到了,元缺對你根本就沒有意思,他是什么人,他對你沒有意思,你以為皇祖母就能硬把你指給他了嗎?他又不是你皇叔,你皇叔是皇祖母所生,有親情在,你皇叔才會屈服。元缺是誰?皇祖母如若逼他,他一走了之,你這輩子都休想再看到他。興寧,皇祖母哪有不想成全你的心愿,是皇祖母無法成全,你以為皇祖母坐在這個位置上,就天下無敵了?皇上尚且有無法辦到的事情呢。你竟然如此的誤解皇祖母,枉皇祖母平時那般的疼你。”
興寧冷笑著:“皇祖母疼興寧嗎?元缺為什么不喜歡興寧,還不是因為相處的時間太少,他不知道興寧的好,如果皇祖母全心向著興寧,只要元缺進宮就差人通知興寧,不用興寧整天守著慈慶宮也能見到元缺,相處時間長了,元缺就會對興寧有感覺。說到底都是皇祖母無心成全興寧,不過是嘴上說說。”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太皇太后氣瘋了,吩咐著左右:“把她給我趕出去,命楚王把她帶回去,好好管教,反思反思。”
興寧悲愴地笑著:“不用趕,我自己走!”
說著,扭身就走,那淚迎著屋外撲來的春風飄落。
太皇太后的臉都綠了。
她是真的想把元缺和興寧湊成一對的,也真心疼愛著興寧,可在這件事情上,元缺不松口,她又是真的沒有辦法呀,畢竟她與她的皇帝孫兒對元缺過于倚重,她不能把元缺逼走,她可以把任可人逼走,都不能把元缺逼走。
興寧的年紀也不能再拖下去,元缺無所謂,男人嘛,年紀再大,只要有身份,有地位,有權勢,依舊可以娶十幾歲的女娃兒。她正在想著該替興寧尋一門親事了,沒想到興寧今天就找她鬧了一場,氣得她的肺都要炸了。
好,興寧恨嫁,那她就讓楚王立即把興寧嫁了。
反正在興寧的心里頭,她這個皇祖母已經是個壞人,壞人她又不是第一次當,她不介意再當一次。
興寧與太皇太后的關系,在寒初藍幾句話的挑唆下,瞬間瓦解。
楚王夜宸知道女兒竟然跑到太皇太后那里大吵大鬧一場后,非但沒有安撫女兒,反而生氣地甩了女兒一巴掌,然后帶著楚王妃趕緊跑到慈慶宮去請罪,被太皇太后訓了一頓后,太皇太后吩咐夫妻倆,立即替興寧尋一門親事,以后興寧的婚事交由父母作主,宮里頭不再管著。
楚王知道興寧的得寵隨著這一吵一鬧中成為了過去式,只能惶恐地帶著王妃離開。
經興寧這樣一鬧,太皇太后便下了一道懿旨,所有皇孫女的婚事,皆由其父母自由作主。
算是讓眾郡主們松了一口氣。
不用再擔心像興寧那樣了。
雖說太皇太后命楚王給興寧尋一門親事,畢竟興寧是楚王府的嫡長女,哪怕在太皇太后面前失寵了,在楚王府上還沒有失寵,親事自然不能馬虎,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挑到郡馬,所以興寧依舊待字閨中,整天在心里怨恨著太皇太后,又瘋狂地思念元缺,對于那些迷戀元缺的女子,她更是展開瘋狂的報復。
她第一個要報復的便是夜錦英,她請求自己父王派人到新城別莊去殺了夜錦英,楚王非但沒有阻止她,反而覺得她的性格遺傳了自己的,不過夜錦英終是陳王府的大郡主,哪怕被安排到別莊去了,也不能隨意殺掉,只能以意外的方式除去。
于是楚王答應了興寧,會派人去一趟別莊,放幾條毒蛇到夜錦英的房里去,現在春季了,蛇也要結束冬眠出來活動的,有毒蛇出現,還算正常。
夜錦英沒有防備,又沒有武功護體,身邊無一得力之人,保證會讓毒蛇咬死。
父女倆卻想不到夜錦英已經易了容,回到了帝都,并且忙著與寒初藍開酒樓,此刻在別莊里的夜錦英不過是由一名丫環假扮的。
寒初藍帶著司馬燕回到了長風苑,很快就寫好了一封休書。
拿到休書的那一刻,司馬燕立即回復先前的個性,連向寒初藍叩個頭行個禮都不再有,冷然離去,什么東西都不帶,反正她來的時候,也只有她一個人進府,其他物品都是寒初藍送的。
“瞧她被休了還那么得意。”
星月哼了一聲。
寒初藍笑著:“她能不得意嗎?太皇太后承諾了,會命文定侯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她被休回府,非但不會受到欺負,還能再嫁人,而且還不會嫁得太差,依舊能當她的貴夫人,自然是得意洋洋的。”
“世子妃,休了一個司馬燕,會不會還來一個司馬燕?”
星月頗為擔心地問著。
寒初藍拿著筆隨意地在紙張上面畫了個一烏龜,星月笑道:“世子妃的烏龜畫得真好,像真的一樣。”
寒初藍笑道:“我家里養著一對烏龜,我天天瞧著,所以畫烏龜畫得最好了。現在太皇太后是不會再往長風苑里塞女人的了,千澤不在嘛,她再往長風苑塞女人干嘛?陪我睡覺嗎?”
星月失笑,“世子妃也不害臊。”
“我臊什么?我是女的,她有的,我也有,我有的,她也有,最多就是比一比誰的波大。”
星月就算性子最沉穩,聽著寒初藍這般大膽的話,也忍不住紅了臉。
雖說她不是很明白波是什么意思,但比大小,她還是能聽懂,一連貫起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寒初藍忽然抬眸似笑非笑地瞅著星月,似笑非笑地說道:“星月,你的最大。”
音落,星月消失在她的面前。
寒初藍在屋里放肆地笑了起來。
……
食福酒樓在這兩天就要開張營業了,裝修已經完全弄好,現在就是在做著開張的準備。招牌已經掛出去了,對于有新酒樓要開張,大家都很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試試新酒樓的酒菜是否好吃。
夜錦英忙得團團轉,在寒初藍還在宮里頭斗著老太婆的時候,她騎著馬去辦事,那馬是寒初藍送給她暫時騎騎的,不是真的送給她,寒初藍說這馬兒有靈性,是她寒初藍的坐騎,名字都叫藍騎。
藍騎也真的極具靈性,寒初藍來的時候,藍騎就與寒初藍親近,不理夜錦英,寒初藍走了,藍騎又對夜錦英親昵不已。它像是知道自己目前的主人是夜錦英似的,屬于有靈性又有點萌的馬。
除了寒初藍和夜錦英,其他人想近藍騎的身邊,難,它會用馬蹄招呼你。
要是有人想偷藍騎,就算被牽著走了,藍騎也能甩掉偷馬賊,自己跑回來。
當初寒初藍從歐陽易那里奪得藍騎,一路回城,后來就被藍騎跟著不放,非要揪著她這個搶馬賊向主人邀功,要不是夜千澤,寒初藍當時真的無法擺脫藍騎的跟蹤。
夜千澤把藍騎買來,寒初藍也養了一個月,她猜測著藍騎應該不記得以前的舊主了,也就是那個青衣男人。
夜錦英騎著馬回城的時候,在城外十里亭那里遇著一個青衣男人,那個青衣男人應該是趕路累了,便在十里亭下休息一下,瞧著夜錦英騎著藍騎奔跑而過,他忽然兩眼一亮,然后伸手至嘴邊,捏著嘴吹了一聲口哨。
藍騎聽到那聲口哨,立即停止奔跑,因為它剛剛就在奔跑,忽然停下來,前蹄自然而然地揚起,一個急轉身,然后馬背上的夜錦英就很可憐地被藍騎甩了下來,摔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她哎喲一聲,藍騎卻把她丟下,朝十里亭下的青衣男子奔跑過去。
“該死的藍騎!”
夜錦英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低聲咒罵著。
想到藍騎跑了,夜錦英又緊張起來,寒初藍可是很喜歡藍騎的,藍騎跑了,她怎么向寒初藍交待?她扭身,趕緊就去追藍騎,看到藍騎跑到十里亭下,親昵地用馬脖子去磨蹭著那個青衣男子,她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伸手就抓住了藍騎的馬韁繩,扯著藍騎就走。
“你干什么?”
青衣男子便是歐陽易。
歐陽易在大年初三就奉了歐陽烈的命令,秘密潛入大星王朝,尋找那個搶了他的馬,卻又長得極像歐陽烈的女子。這一次潛入大星,他直往帝都而來,因為臨川城直上是通往帝都的路線。
此刻他到了帝都,但還沒有進城,趕路趕得有點累了,才想休息一下,意外地就看到了他的寶貝馬兒。
夜錦英淡冷地瞟了歐陽易一眼,淡冷地應著:“我拉我的馬。”
歐陽易瞪著夜錦英,“你的馬?你敢說是你的馬?”
夜錦英又淡冷地瞟著他,淡冷地說道:“不是我的馬,還是你的馬不成?”
歐陽易冷笑著:“你真說對了,這馬就是我的!我就是馬的主人,我的馬在年前被人偷了,我當時在臨川城投宿,隔天這馬就不見了。”
“笑話,誰偷你的馬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偷你的馬了?你的馬不在那里嗎?誰偷你的馬了?”夜錦英瞟一眼不遠處的那匹馬,是歐陽易現在騎著的馬,又上下打量著歐陽易,冷笑著:“我瞧公子長得人模人樣的,原來是空有外表,敗在其中,這種騙術也敢出來丟人現眼,快點閃開,否則我就報官了!”
騙術?
歐陽易黑下臉,“你說我是騙子?”
“你就是騙子!你想騙走我的馬。”
“這馬本來就是我的,是你偷了我的馬,你這個偷馬賊。”歐陽易氣極,這馬明明就是他的,他還要靠這馬去找寒初藍呢,可此刻馬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了,卻不見那個女子,雖說馬的身邊還是個女子,卻換了一個陌生的,與他皇伯父沒有半點相似的。眼前這個女子長相平淡,是那種天天對著也不會有印象的平凡人,易了容的夜錦英要替寒初藍經營酒樓,自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能易容成個大美女,免得招來太多不必要的麻煩,星月才會給她一張平凡的人面皮,此刻的她,走在大街上,引不起半點注意。
再說了藍騎本來就是他的馬。
夜千澤不過付了五十兩銀,就想買走他的馬,沒門!
“你那只眼看到我偷你的馬了?”
夜錦英不客氣地反問著。
歐陽易一塞。
他兩只眼都沒看到。
他甚至不知道是誰用五十兩銀就把他的馬牽走了。
“沒看到,對吧?沒看到我偷你的馬,你憑什么說是我偷了你的馬?”
歐陽易理虧,放緩了語氣,問著:“那你說,這馬你是從誰手上得來的?是不是從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手里得來的?”
十六七歲?
寒初藍不就是十六七歲嗎?
難道寒初藍見過這個男人?
夜錦英在心里猜測著,臉上卻淡定地答著:“這馬是我弟妹買的,至于她從誰手里買來的,我不知道,反正這馬到了我弟妹手里,就是買來的,而不是偷來的。”
“她有說買了多少錢嗎?”
歐陽易再追問著。
“與你何干?你立即閃到一邊去。”
夜錦英警惕地哼著,拉著藍騎就想走,可藍騎遇著了舊主,就是不肯走,哪怕歐陽易不再攔著夜錦英,她也無法拉著藍騎再走動一步。
“藍騎,咱們回去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夜錦英就是拉不到藍騎,歐陽易似笑非笑地瞅著她,看著她費力都無法拉走藍騎,他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雙手環胸,那副看戲的樣子讓夜錦英氣恨不已,向來忍性十足的她,差點就要發飆了。
“你說馬是你的,馬怎么不跟著你走?”
歐陽易嘲笑著。
“藍騎是母馬,好色,瞧著美男子,死賴著不走。”
拉不動藍騎的夜錦英氣得應了一句,歐陽易的俊臉立即拉得老長老長,像馬臉了。他沒好氣地糾正夜錦英的說詞:“你的眼睛是不是長在頭頂上的,我的是公馬,怎么到了你這里就變色了母馬?不過你還真說中了,我的馬是挺好色的,瞧著美女了,自己就跑去,你拉不動它,只能怪你不是美女。”
藍騎低低地嘶鳴兩聲,似是在抗議歐陽易的話。它什么時候成為色馬了?它一直都忠于主人的好不好?
“你閃一邊去!”
夜錦英拉得累了,便停止再拉扯,站在一旁微喘著氣。
歐陽易嘻嘻地笑著,走上前來,從她的手里扯馬韁繩,夜錦英擔心他會搶走藍騎,死活不肯放手,還斥著:“你再搶我的馬,我就喊救命了。”
“我說了,這馬是我的!你不相信,你先放手,我拉它走動走動給你看。放心吧,我現在是不會搶回它的。”夜錦英的話告訴他,這馬不是夜錦英的,而是夜錦英弟妹的馬,他想知道那個買了馬的正主兒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個少女。
“我干嘛要相信你的話?你想讓我相信也行,你先給我五百兩押在我這里,我才能放手,否則你跳上馬背,騎著馬就跑了,我去哪里追回藍騎?”
夜錦英力道不如歐陽易,自知搶不過歐陽易,便提出了要求,“我弟妹說了,這馬,她花了五百兩買回來的。”
歐陽易眼神一沉,五百兩?不是五十兩?那個用五十兩就買走他馬的人,一轉手就賺了十倍!最主要的是,馬兒轉手數次,教他去哪里再尋那個少女?
用力地,歐陽易扯過了馬韁繩,拍拍藍騎的頭,問道:“你還記得上次搶走你,騎著你跑的少女嗎?現在就帶我去找她!”
夜錦英搶拉回韁繩,聽到歐陽易對藍騎說的話,她冷笑著:“你以為這馬真是你的了?就算原來是你的,現在也不是你的了。還讓馬給你找人去?你咋那般沒用?馬是畜牲,你連畜牲都不如!”
“你!”
歐陽易被她這樣罵了一句,有點生氣,要是對方不是女人,他真想把夜錦英扔到一邊去。他的好修養又讓他做不出來,夜錦英硬是不讓他拉走藍騎,但夜錦英又無法在歐陽易面前騎走藍騎,兩個人便這樣僵住了。
半響,歐陽易向夜錦英屈服,他從這個女人的眼里看到了一股韌性,他要是不讓步,這個女人還真的會和他僵持到地老天荒。
于是,他松開了馬的韁繩,對藍騎說道:“烈風,你先隨她回去,我跟著。”烈風才是藍騎原來的名字。
藍騎又低低地嗚鳴兩聲。
也不知道藍騎是不是真的聽懂了,歐陽易說了這句話后,夜錦英再拉它,它就愿意走了。夜錦英趕緊翻身上馬,不用她踢馬肚子,藍騎就撒腿往前跑,夜錦英都還沒有捉緊馬韁繩,被藍騎這樣猝不及防地奔跑起來,整個人往后一跌,竟然又被藍騎摔下了馬背,跌落在地上,又一次摔得四腳朝天,頭還差一點就要吻上歐陽易的腳呢。
歐陽易居高臨下地睨著這個跌得四腳下朝天的女子,很想不笑,卻又忍不住,干脆放肆地哈哈笑起來。
饒是易了容,夜錦英也窘紅了臉,窘得不行。
歐陽易一吹口哨,藍騎又跑了回來,停在夜錦英的身邊,歐陽易朝前彎下腰去,笑著對夜錦英說道:“還活著吧?”
夜錦英不理他,趕緊爬起來,連身上衣裳的灰塵都懶得去拍干凈,就趕緊再次翻身上馬,歐陽易忽然又一吹口哨,藍騎瞬間又奔跑起來。
沒有任何意外,夜錦英第三次被藍騎摔下了馬背,第三次摔得個四腳朝天,一次比一次狼狽。歐陽易哈哈大笑,喚回藍騎,再請夜錦英上馬,夜錦英遭到他的戲弄,怒火大起,人爬起來,氣憤地撲向歐陽易,就像寒初藍當初撲向元缺一樣,歐陽易猝不及防的,被她撲倒,她隨手在身邊一抓,抓到一把泥土,扳開歐陽易的嘴,她就把那泥土往他的嘴里塞來。
然后夜錦英趕緊跳開,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歐陽易爬起來,拼命地吐著嘴里的泥土,顯得極其狼狽,這大星王朝的女人咋那般的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