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裊最近都住在了錦慕府上,他很少回去,更何況他要是離開了,再突發一個什么狀況那不是更加無奈!蘇玥把他的住房安排在錦陌的旁邊,兩人也就一個院子的距離。
夜里寒風游蕩,不管屋里面的門關閉在嚴實,還是有冷風跑了進來,屋里燭火跳躍,沙曼隨著寒風清淺的蕩漾開來,屋里能聽見的聲響,只有火爐燃燒發出“噗噗”聲響,外加著書頁翻張的聲響。
“少爺,都已經夜深了,休息了吧。”琉珠穿著素色衣袍,她手上拿了一盞小燭火走了過來,在走進之時,她把燭火放在了一邊的小桌子上,這內室一旁的小書房燈光亮堂了許多。
錦陌擺了擺手,視線未從手上拿著的書本移開,“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我在座上一會兒。”
琉珠自然是不會聽她家“少爺”的話,她把火爐從另一邊搬了過來,自己坐在一邊的小椅子上,雙手伸直,在胳膊上耷了一件素色白袍,她手里拿著一個香囊,等著發熱了,她把香囊往白色衣袍上面擦拭,就這么一遍一遍。
一個坐在案桌之后,鄒著眉頭看書,不知疲累,另外一個面色擔憂,給主子熏衣,一臉擔憂之色。
兩人住的地方只是一個院子,怎么說,那也是能看見了,南宮邪靠在窗邊,瞇著眼睛看著院子有那么一塊光亮的地方,那個孩子這個時候都還未休息……
想起前日南宮邪說的話,陌兒把他當大哥,而他是抱著目的去接近他,這樣的自己,南宮邪說的也是沒有錯,他何嘗不是乘人之危呢!如果那個孩子知道了,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結局?
想過放棄,然而,不甘心,不甘心把那個孩子就那么放在南宮邪身邊,而南宮邪那個人心思常常讓人看懂。
“陌兒,還未休息嗎?”抬手敲門三下,里面就有了腳步聲響,看來真的是沒有休息,他手腕上拿著一件白色狐裘,淡笑的站在門外。
“殿下,快些進來,外面冷。”琉珠利索的打開門,見著外面站在的人,一點也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樣子,她恭敬的把人請了進來,往著錦陌在的地方指引。
錦陌窩在一邊的小軟塌上面,身上蓋著一柔軟的小被子,琉珠怕她冷,就把年前已經特意制定好的暖壺放在她腳邊,冬天怕冷的她,如今還好。
“怎么賴在這里了。”他走了過去,把手腕上的狐裘蓋在她身上,還用手壓了壓,不讓冷風跑進去,怕凍著這位天黑不知道睡覺的孩子。
“我等會兒在去睡,看完這本書。”她揚了揚手里拿著的書,神色有一點尷尬。
“那也不能如今這樣,如今天冷正冷。”
錦陌正在為自己挽回面子努力中,那知道一邊的小侍女就是不幫她忙,還一個勁的戳破她的謊言。
“大殿下不知道,少爺身子寒,這到了冬日一個人就睡不著,夜里頭時候我們把被子烘熱了,她才敢去睡,平時日子有太子殿……”琉珠說著最后,也沒有了聲音。
房間里面詭異的寂靜,三人在說話很意外的能聽見屋里火爐發出的聲響,琉珠捧著衣服暗自咬牙,她怎么就說起了那個人呢,轉回去想想,那個人對小姐很好,真的很好,用外面那些人的話更本就沒有夸大其詞,寵著小姐,不假思考答應那些事情,對著誰都是冷著臉他的,唯獨看著小姐時候眼神里都是笑意跟濃濃的寵溺。
但,最愛的人背叛起來,那是也是痛心的,她怎么都想不到,那個人,他竟然背叛了小姐,誣陷老爺,讓老爺坐牢,如果說這一步才是他的目的,那么這些年的他對于小姐的寵愛算什么呢?
“我……。”錦陌開口,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人打斷。
“都這么大了,還怕冷。”南宮裊揉了揉一邊的小腦袋,他彎腰,一只手放在她的腳彎處,一手穿過他的腋下,兩手一用力,錦陌身子就離開了軟榻,整個人都窩在了南宮裊的懷里。
錦陌猛然離開溫暖的軟榻,她忍不住的往南宮裊懷里轉去,“我不要離開我的軟榻。”
南宮裊下顎在她頭頂磨蹭了幾下,輕笑出聲,“回床上去睡,那邊冷。”
琉珠早在一旁準備好了,被子翻開,露出里面的被單,錦陌這兩天臉色不好,人看起來消瘦了很多,她被南宮裊放在床沿邊上,微微紅著臉,看著南宮裊修長的手指解掉她的外衫。
南宮裊把人伺候好了,放在床里邊,他自己也脫掉外衣,睡在了外邊,琉珠不知何時已經退了出去,帳幔阻擋了外面暖色燭火,這一方小天地溫度微微讓人有些發熱,被子里面獨特的幽香游蕩在鼻翼,南宮裊瞇了瞇眼睛。
第一次跟南宮邪以外的人同床共枕,她身體有些僵硬,不敢亂動,在翻身之際不小心碰著身邊的人某個部位,溫度傳來她會馬上移開。
“怎么,不習慣么?”南宮裊輕笑地道,身子往錦陌身上靠了靠。
錦陌頓時身子
就一愣,不敢再有其它動作,在南宮裊看不見的地方,她咬了牙,怎么覺得這個一直溫和如玉的大皇子殿下,現在有點流氓呢。
“沒……沒有不習慣,我一個睡覺得冷,現在兩個人剛……剛好,呵呵。”她不著痕跡的把身子又往后面挪了挪,剛才的那個樣子就跟窩在他懷里一樣,感覺不怎么對。
南宮裊好似沒有注意上錦陌的別扭,他跟著挪了挪身板,就是要挨著她,兩人的距離有縮小了,錦陌真的有點欲哭無淚,她后面已經沒有空的地方了。
一時之人兩人都無話可說,面對面,眼睛對著眼睛,呼吸著對方的呼吸。
“陌兒。”
“嗯?”
“你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南宮裊抬起手,撫摸了下面前之人的小臉,他笑了笑,眼里都是笑意,深深的深深的散發出來的溫柔氣息。
“怎么?”
“既然不喜歡,那下次就說出來,我不太喜歡勉強自己的你。”說著他就從床上起身,大手還壓著兩中間的被子,怕因為他的動作讓冷風進去。
錦陌見著南宮邪起身,就已經知道了他什么意思了,原來他說的是,自己不習慣他睡在自己的身邊,那就說出來,沒有必要顧忌他。
好了,現在已經暖和了,夜里記著別蹬被子,免著涼。”他右腳放下床邊沿,左腳也跟著放了下去,準備起身的時候,里衣衣角被一股拉力給拉住了,不能站起來,他回頭看去,躺在里面的孩子,紅著小臉,拉著他的衣服不讓放開。
“怎么了,不是已經暖和了嗎?可是舍不得我 了?”他嘴角故意掛著壞壞的笑,明明見著人家不好意思了,還逗弄。
錦陌不說話,小腦袋捂在被子里面,手抓著南宮裊的衣角不放松。
“我睡在你身邊,你不舒服,被子已經幫你捂暖了,還是什么事情還需要我幫忙的。”他身穿單衣坐在床邊也不覺得冷。
“我有沒有說不舒服。”錦陌躲在被子里面嘀咕了一聲,拽著南宮裊的衣角往里面拖。
南宮裊依著力道又回到床上躺好,大手一攬,把躲在一邊的人抱在懷里,雖然那小身板一開始愣了一下,不過,過了一會兒,就軟化了下來。
“夜深了,乖點,睡覺。”
“我已經在睡了,是你在跟我說話。”錦陌腰部動了動,順著一個滿意的姿勢閉上了眸子。
“好,我不吵你。”
“嗯。”
在錦陌看不見的角度,南宮裊嘴角勾了一個心滿意足了笑意,現在的他終于知道那個人為什么喜歡用苦肉計了,原來這個孩子這么好“騙”
一夜時間就是在溫暖的懷抱中度過的,雖然氣息不對,但是那溫暖的感覺是不會錯的,她依賴的抱著不撒手,又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的時候那個物體還被自己抱著。
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似笑非笑的眸子,“咳咳,睡過頭了。”
“還想抱著不放手,我倒是不介意,就怕琉珠進來笑話你。”南宮裊眼里帶著笑意,那笑容比外面的暖陽還要溫暖。
她把左手從人家腰腹上面拿來下來,眼里留下一抹失落的情緒,還沒有等著她說什么,耳邊就有一道溫熱的呼吸貼了上來,“陌兒好像有些遺憾,那今天晚上,我還要繼續來……”南宮裊凌近她的耳畔,看著她如玉的小巧的耳垂好像染上了一層胭脂,眼里的神色不了幾變。
錦陌的臉色,紅得越發的厲害。她都不敢大聲喘氣,那溫熱的氣息就在耳邊,她怕動一下,耳垂就會落入那溫熱的發源之地。
兩人在內室有說了一會兒話,再雙雙走出屋子,往著外屋走去,蘇玥比兩人都起來的早,她坐在圓桌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兩人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她她猛然發現。
“用早飯吧。”
安靜的飯廳只聽見筷子碰了瓷器發出的聲響,蘇玥低著頭,嘴角慢慢嚼動,她面前的那一碗白粥一點也沒有動,能外一雙筷子夾了菜放在她面前的盤子里,蘇玥順著筷子方向看去。也是皇族的人,南宮裊,他好像一直都是淡笑著,身邊溫和的氣息讓人生不出氣。
“您不用擔心,哪里我已經派人去照料了,您現在要注意下自己的身體。”
蘇玥突然覺得眼睛涉涉的,這個也姓南宮的,她到底還要不要相信,她相信那個孩子,她甚至想把陌兒都交到他手里,可是現在,事實就是如此啊。
錦陌轉身摟著蘇玥,在她耳邊一聲聲的安慰她,最后蘇玥說累了,一旁的伺候的侍女就扶著她離開了。
“爹爹一直都很愛我們。”她看著離去的娘親背景,喃喃說了一句。
“我不會讓你傷心的,相信我。”錦陌沒有回答。
前不久也有人說讓我相信他,我也相信,而我相信的結果就是現在這個下場,我不是不相信任何人,而是你現在沒有讓我相信的
理由。
南宮裊沒有不高興,他知道這件事情在錦陌心里影響挺大的,他親眼見證著,這個孩子那么一瞬間就長大了。
兩人只有半個月的時間,現在所有的線索全部都指向錦慕,一時之間兩人也沒有什么其它的辦法,皇城街道上面,如今的話題就是戶部尚書私自動用國庫。
她靠在柱子上面,聽著酒樓里面的說書先生,口里念著那一段如何盜用國庫庫銀,又是如何躲過朝廷查賬,最后又是怎么被發現的,都是戶部尚書的算計,她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意味。
爹爹,你看看,這個就是你當初救得人,他如今站在臺子上面,口里說著可是你的“盜國庫記”,有的人就不應該救,因為救了他們害了自己。
“知不知道,還有些人消息是也最靈通的。”一個男人從柱子后面走了出來,用手里的紙扇這遮擋住她視線,耳邊響起他輕柔的聲音。
“什么人。”她回頭疑惑的問道。
“在這里等著我,不要亂跑。”南宮裊用扇子敲了敲“少年”頭,起步就往酒樓里面而去,只見他站在柜臺前面跟掌柜說了幾句,那個掌柜恭敬的點頭,起身往里面而去。
那個人在玩什么把戲,她對著他背影白了一眼,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轉身過來,對著她笑了笑,他手里拿著的扇子,對著柜臺敲了敲,好像示意什么一樣。
那掌柜也是利索,不一會兒就拿著一個食盒出來,跟著南宮裊的背后,恭敬的送兩人出了酒樓的大門。
錦陌一直被南宮裊拉著手往城北而去,等著越來越遠離熱鬧的地區,路邊的可以見著零零碎碎穿著破爛的人時候,錦陌終于知道了。
“你就是說他們也是消息最靈通之人。”她回頭看了往他們身邊走過去的衣衫襤褸之人,有點興奮的問道。
“你還不算笨,”南宮裊衣袖下面捏了捏她的手,溫和的說道:“圣熙國強民富,這個是一定的,但在少數還是會存在這些以乞討為生的人存在,他們走南闖北,消息交流很廣的。”
她點了點頭,同意她說的觀點,“我以后也想多走走,不想就呆在這一個地方。”
“那我陪著你。”他回頭,看進她眼里,沒有別的什么意思,有的就是堅定。
“好啊……。”
走了一段距離,他們在城北的一座破廟前面停下,兩人站定,錦陌抬腳就把腳邊的一個小石子往破廟大門踢去,不重的力道打在破廟大門上面發出厚重的聲音。
過來一會兒從里面有動靜響起,“誰啊,大白天還不讓人睡覺了啊,死了人,敲門不會輕一點,要這么大力。”
錦陌腳下踩著一顆小石頭,腳掌在上面摩來滾去,估計里面那個小乞丐在說一句“死人了”,他就一定會不好過。
門被打開,小乞丐瞧著外面站了兩位衣著不平凡之人,他有點心虛,小聲的問道:“二位是不是走錯了地方,看兩位穿著不像是來這邊的人。”
南宮裊把手里的扇子交給一邊的錦陌,他開口道:“我們是來見里面那位大人的,可否讓我們一見。”
小乞丐一聽,眉頭鄒了起來,心里想著那位大人昨日才到這里,為何這個穿著不凡的男人如何知曉,在看他面色和煦,不想是什么奸詐之人,便說道:“兩位稍等下。”
說完他就關上了廟門,留著南宮裊跟錦陌兩人站在門外,錦陌把腳下的石子往右邊的小樹踢去,眨眼睛,那顆樹苗攔腰而斷,站在她身邊的南宮裊揉了揉她頭發,不發表任何看法。
“兩位,大人請兩位進去。”小乞丐打開門。
破廟卻是是破廟,里面金色大佛已經破爛不堪,他身下的蓮花都缺了一半的蓮花花瓣,頭上瓦塊已經掉落下來,抬頭就能看見外面天空,跟著小乞丐往里面走去,里面倒是干凈,不像是個乞丐窩。
“就是你們要見我。”錦陌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那里正有個白發老人蹲在一椅子上,一只手往嘴里摳著什么,舌頭還順著黃黃的牙齒順了一圈,隨后吐了一口水在地上。
南宮裊就跟沒有看見一樣,他把手里提著的食盒放在一邊有灰層的桌子上面,微微一笑,掃視房間眾人一圈,緩聲道:“前輩莫要欺負晚輩,這見面禮可是帶上了。”
那老人聞言立馬從椅子上面跳了下來,急忙的就去打開一邊放著的食盒,在看見里面的菜色時候,他眼睛亮了亮,抬手就去抓,也不拿一邊準備好的筷子。
“前輩可喜歡。”
“哈哈哈哈,你小子這個踩狗屎運買對了我喜歡的東西,老子喜歡。”
錦陌在一邊低低一笑,拿著南宮邪的扇子把玩起來。
“奶娃娃,你笑什么,可是覺得我邋遢。”老人抓了一條青椒放近嘴里吧砸吧砸吃著,等著嘴里面的東西已經咽了下去,他把方才抓菜的那兩只手放進嘴又吸了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