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龍潭仍進網,烈日之下力周旋。
事態變化出預料,意外抖漏其真身。
“幽兒!”伸手欲扶她。
崔汐菱聚真力於掌心,吸過她身軀:“還真是若不禁風呢!”五指掐上她頸子:“別給我裝了!”
“你有沒有人性,她都已暈倒,你還……”出招想救人。
崔汐菱後移數步:“我沒人性!到現在你還護她,無視她所做的!沒人性的又是誰?”
“裝的人是你吧!”陰鷙般的眼神射出萬道寒芒:“四妹的死,只是你的藉口,那事是誰所爲不是你關心的,你的目的在於利用此事逼我退位而已!”
“是,沒區別!”無視他陰鷙般的眼神:“無論是不是她做的,你一樣會護著她!倘若不是她所爲,那這麼多年您仍沒查出是誰害了你的結拜四妹,仍沒替她報仇,你一樣都得退位,交出你的盟主令牌!”崔汐菱心中暗道:“不愧是武林盟主,並非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你認爲挾著全堡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就能威逼我退位,同時交出她嗎?”雙眼盯著這個城府極深的女子:“我不會退位!”
“你以爲你有資本和我談條件嗎?”看了眼緊閉雙眼的人:“你可以不管全堡人的性命。但你真的捨得,真不怕,我現在就殺了她!”掐脖子的手,又捏上了一分力。
“哼,我是沒資本和你談條件,”語氣一轉:“但我知道在堡頂那兩人眼裡,你是紅兒,不是五行之水護法崔汐菱!”
崔汐菱心一緊,瞬間漏了一拍:眼前這個男人什麼都清楚,他手中握有的資本,牢牢的扳住了她!不是崔汐菱,就不能隨便取人性命!
堡頂
注視著眼前局勢,感覺身後有人靠近,兩人回頭。
“大師,莊主!”樑振上前叫道,身後兩人也走進屋。
“樑振,”上官揚詫異道:“你怎麼在這?我不是……”莫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是從後宅潛進來的,”樑振解說道:“不可相信那丫頭。她根本不是堡內的丫頭紅兒,她是絕心宮的奸細,水護法崔汐菱!”
“什麼?”上官揚直覺自己沒聽清楚。
“這話要有證據!”妙光大師不愧是前輩,依然很理智。
“是慕容秋怡小姐查明的!詳細情況,以後再與二位說明!”樑振看著天鷹堡門外的形式:“她利用卓夫人每年都得爲青竹鎮上的孤兒祁福,這個時機,向其進言說,卓少爺要上括蒼山找費同材,知道是母都擔心兒,卓夫人自是要上蒼山派探情況;她明白費同材一心想要除掉夫人,想借費同材之手解決!偏遇上卓少爺他們因簡尚書而上蒼山派,救了夫人一命,所以又心生這一計!爲的是逼盟主退位,如今崑崙已落在袁木天之手;蜀山已亂;少林獨臂難支,盟主若再一退位,後果可想而知!”
“那還不不快救人!”見幾名魔宮門人闖進來,準備出招:“該死!”單手撐於桌上:“軟筋散!”
妙光大師運氣,才現四肢無力:“大意啊!竟沒料到她會在飯菜裡下手!”
樑振對付著越來越多的敵人,心裡暗道:“心思細密的可怕,手裡握著妙光大師,豈不等於掌控著整個少林!”對自己身旁隨他上堡頂的兩人道:“帶大師和莊主出去!”
那兩人及樑振護著妙光大師和上官揚,好不容易衝出堡頂,望著院內數百來絕心宮門人,原來她早有準備,整個盟主府,早已安排了魔宮的人。
鍾蝶從院牆外翻進:“大師,莊主!”
“你來幹嗎?”上官揚吼道:“不好好呆在瓊雲派,回來做什麼?”
“瓊雲派,已爲魔宮所滅!”鍾蝶黯然,回想回派那日:“待我從開封折回天山之時,我派已成一片廢墟,滿門死屍!”
“絕心宮!”樑振狠的攻擊著敵人。
“那文掌門及夫人呢?”上官揚鋼拳緊握。
“掌門已身亡,夫人及少主不知所蹤,我一路沿查,無半點消息!”輕聲抽泣:“聞聽爹爹被軟禁,她又拿全府上下之性命威逼盟主伯伯退位,我又怎能……”
“那你現在出的去嗎?”上官揚叫道:“你該在門外協助你卓伯伯!”
鍾蝶無語。
十來位少林弟子圍在大師及上官揚周圍,樑振帶來的數名手下,此時挨近樑振身旁,一人道:“樑管事,這……”
要命,雖說對付眼前這羣人不是難事,可如今身中軟筋散,突圍亦怕是妄想!
“不管怎樣,”樑振道:“都得把妙光大師營救出去!”
“是!”衆人應道。
“那你們呢?”妙光大師擔憂道。
“大師,”上官揚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在那妖女手裡,否則少林可就……”明知這點功力也在消失中,還是硬拍出一掌。
幽璇緩緩睜開眼,聽著身後的混戰聲。
“大哥,先救妙光大師!”
聽到上官揚的話,從亂軍中帶出大師;樑振手下幾人護住上官揚。
“你以爲,你救的走大師?”崔汐菱冷冷道:“這裡的少林弟子個個都中了我的軟筋散!你們逃的了嗎?”
絕心宮門人一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卓豪鷹利般的雙眼死死瞪著眼前這個心機深沉、功於算計的女人。
幽璇在心裡嘆了口氣,厲聲道:“拿下他們!”
“真是個天真的女人,”崔汐菱冷笑:“憑他們幾個拿的下嗎?”
但當幽璇從腰際取出一方形鐵腰牌,舉到衆人面前時,崔汐菱呆住了,木然的鬆了手。
“咳,咳!”撫著自己被掐疼的頸項:“動手!”
大夥兒愣愣的望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彷彿是沒有被牽線的木偶般傻傻地佇立在那,無反抗力的任由魔宮門人動手擒拿。
卓豪從怔怔凝視中回神,看著她身旁的崔汐菱曲腿下跪:“師父,徒兒無理了!”
終於知道,爲何這些年,師父要以面具掩其真容,不願以真面目示人,是擔心正派人士認出,更不想讓當時在宮中做內應的冷絳姝知曉!
一名宮人道:“令狐副壇主,這些人怎麼處置?”
“先押進去!”下了暫時的命令。
無視魚貫而入,衆人憤怒和仇視的眼神、樑振的不解、上官揚的無語、大師的嘆息、鍾蝶的難以置信、及卓豪眼中深情背後的內容。
天鷹堡 浩氣長存正廳
幽璇端坐在雕椅上,崔汐菱奉上茶水置案幾上,後退兩步跪下:“徒兒不知是師父,多有得罪之處,望師父海涵,原諒徒兒的無理!”
“起來!”上前扶起:“你沒有錯,戲若演的不真,獵物怎會自己跳進陷阱裡!”
“這顆糖衣制的炮彈;這個溫柔填的陷阱,”崔汐菱輕聲笑道:“師父您從二十多年前就設計好了,今日方纔使用,可真是讓它們等的太久了!”
“你這丫頭!”食指點上她額際:“去,好好犒賞大家!今天這一仗真的很漂亮,少林妙光大師被囚天鷹堡;蜀山崑崙二派,也在金木兩護法手中,其他門派不足爲懼!如今武林一盤散沙,殲滅的殲滅、歸附的歸附!我倒要看看憑他們幾人,這場戲還能唱幾齣!你說咱們該不該好好慶賀一下?”
“該!”脣線劃起弧度,笑容呈上臉頰。薑還是老的辣,師父不愧是師父!
地牢中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啊!”樑振感慨道:“怎麼是她,她竟然是絕心宮流雲壇副壇主,那個匿名藏身正派武林,無人知的令狐若璇!”
一言出口,沒人答理他!妙光大師撥著念珠,閉眼念著經文。
“唉,”樑振看向卓豪:“盟主怎麼辦,現在與外界斷了聯繫,我們要如何出去?”
默然無語。
“盟主,您倒是說句話!”樑振道:“這個時候,您可不能亂了方寸!”
令狐若璇下了地道,沿地牢過道,往牢門而來。
“方寸?”先前在院裡與樑振對話之人道:“他的方寸早亂了,這麼多年被這妖女迷的神魂顛倒、騙的團團轉、牽著鼻子走,早已不知自己誰?該爲武林做什麼?”
“不可胡言!”上官揚道:“盟主什麼樣的人,你們不清楚?”
“不大可能啊!”鍾蝶狐疑道:“如果她是魔宮派來的奸細:她會心甘情願爲盟主生孩子;會叫我至開封解尚書夫人之難,是真心誠意還是虛情假意,盟主會看不出?”
“哼,不把身體給他;不幫他生孩子,騙得了他嗎?”
“閉嘴!”樑振一直給他使眼色,讓他住口。
他就是視若無睹:“說錯了?”
“沒有說錯!”令狐若璇開了牢房的鎖,走進來:“繼續罵,”擡眸:“妖女是吧?”陰陰的冷笑:“那就把命拿來!”目光一冷,五指掐上他脖子。
牢中所有人脊背寒、倒抽冷氣,何時柔柔弱弱、楚楚可憐的天鷹堡卓夫人,變成眼前這個心計縝密、手腕高端的流雲壇令狐若璇。
放開他:“我將他們全灌醉了,但這只是暫時的!”一白玉藥瓶從她手中飛出,落在卓豪懷裡:“這是軟筋散的解藥,”反身離開牢房:“讓他們服下,我需要大家的幫助!”
“夫人,”鍾蝶開口:“我爹……”
“鍾總管沒事!”
“那你……”
幽璇當然知道她想問什麼:“我是令狐若璇!”
“你……背叛魔宮了?”
“我的心從沒向著魔宮,”純美的笑泛上那張白皙賽雪的容顏:“何來背叛一說!”
“啊?”衆人聽的雲裡霧裡。
在大夥的驚訝與詫異間,步出地牢。
真真是:
世事無常難預料,絕境之處能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