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兩派忒自由,可疑身份無人辨?
開封袖玉花魁女,遊走正邪兩派間。
“白白淨淨,斯斯文文,還算個蠻俊的書生!”丫頭形容著,倒了杯茶。
籽瀠秀眉一跳,倒著丫頭剛送進來的茶水喝著;小小的動作換作誰都會忽略。
“公子,你要我說多少遍,我這真沒這人!”起身:“你自便!”轉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馬元平站起身,欲往大門而去,倘這出鬧劇她沒注意到,唯有另想他法,看看能不能從這些姑娘口中套出點什麼!
端茶上樓的丫頭喚住他:“公子,慢走!”
馬元平回頭,丫頭遞上短箋,轉身回樓上房間。
深夜 三更天
城外小樹林
斑駁的樹影下,馬元平背對月光站在林間。
一道纖長的倩影出現在月光裡,馬元平身後,女子半蒙著臉,眼睛以下藏於白色緞巾中:“馬長老,請月憐前來,有何事吩咐屬下?”
馬元平回身:“關於齊州幾個小門派投靠我派之事,是真是假,背後爲何人所謀劃?你可知情?”
來人蹙眉:“有聽武林中人傳說過,具體如何,待月憐查明後再回復馬長老!”
“好,你需要多久?”
“十天,”月憐思索了會:“十天內,月憐儘可能給您答覆!”
望了眼面前的女子,她究竟是誰?僅僅是風月女子嗎?靠的住嗎?費掌門何時在開封安排了她這麼個眼線?擡腳往樹林入口而行。
等馬元平走出林子,月憐拿下白緞巾,赫然現出一張顛倒衆生、惑盡天下的媚臉,那分明是袖玉樓花魁娘子——籽瀠,轉身離開樹林。
袖玉樓
雲煙閣
“小姐,”丫頭不解的問道:“昨天那個書生您認得?”
“小頻,”籽瀠板臉訓道:“不該你管的事,以後少插嘴。”她不想她捲進麻煩與危險裡。
“哦!”小頻低頭小聲應著。
一支短箭從窗口飛進,“嗖”的一聲掠過小頻面頰,射進紗帳銅鉤下緣的牀柱裡。
“啊!”小頻驚慌的叫出聲。
“噓!”籽瀠食指抵上脣畔。
小頻捂上嘴,好在現在是白天,樓裡的人都在休息。
拔出短箭,籽瀠抽出小箋,展開:“酉時,城外官道茶寮。”
官道茶寮
一風情萬種、媚態橫生的中年女子,坐於茶寮間,對茶杯吹著涼氣,小口品著杯中茶。
眼睛神采與白翎雪,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處:白翎雪冷眸中藏的是由冰涼寒潭水轉化成的潺潺山泉、涓涓溪流之水;而這位女子眸中流露的卻是股難以言說的風流情韻、勾魂奪魄的嫵媚。她便是當今武林令正派人士頭痛的“千面娘子”蕭可詩,絕心宮流雲壇壇主。
迎面走來一緞巾蒙面的女子,至桌前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師父,月憐來遲了!”
蕭可詩沒擡頭:“坐!”
籽瀠摘下面巾:“師父是爲近日來,開封城傳出的齊州承星堂等幾個小門派歸順蒼山派之事而來?”
“幾個小門派而已,不足爲懼!”蕭可詩不以爲意:“我找你來是要查一下承星堂裡我們的內應有否叛變?”
“這個?”籽瀠爲難:“那個內應我不認識,僅靠袖玉樓,只能得到外圍消息,確切內幕唯有打入承星堂內部才能得到!”
“我若能聯繫他,找你幹嘛!”啜著杯中茶,不愧是“千面娘子”,生氣時都別有韻味:“你勾男人的本事白學的,今天才知道我教了個笨學生!”
“月憐知道該怎麼做了!”
“知道就好!”喝盡杯內的茶:“若在袖玉樓等的著機會,就把握;沒機會,就想法混進承星堂。”從行囊裡取出幾張人皮面具:“必要時用它,以防不測!”
“是!”取過人皮面具:“月憐知道!”
“崑崙李子延被殺一事,上官櫻替慕雪右使翻案,可確實?”蕭可詩想著近來聽到的消息。
“是!”籽瀠環視四周,蜜脣湊上蕭可詩耳畔:“還有一事……”
蕭可詩臉上又是一片驚色:“有事,飛鴿傳書!”起身欲出茶寮,倏的轉過身:“近期直接跟我聯繫,右使那邊別冒險,上官櫻盯的很緊!”
“是!”目送蕭可詩離開視線,籽瀠環顧四周無異樣,重新戴上面巾,也起身回開封城。
戌時二刻
路旁紙糊竹籠的街燈將長長的主道,照的明亮如白晝;街邊兩側夜市攤,生意還算紅火熱鬧。袖玉樓後門弄堂,卻是昏暗不明。
籽瀠閃身進小巷,方走兩步,身後轉出一人,黑暗中難辨其相貌,只聽的一男音:“寧婭!”
籽瀠頓住腳步,沒回身。
“上官小姐,要你查的事怎麼樣了?”來人道。
“須費些時日!寧婭近日內便會寄書至山莊!”籽瀠仍沒回身:“請樑管事和上官小姐莫急!”
“不用了!”來人注視著其背影:“直接飛書於小姐,小姐目前有要事趕往塞外,你順道查一下慕容淑蘭前輩身處塞外何地!”來人交待完轉身離去。
籽瀠深鎖兩道秀氣的彎眉:這個逍遙山莊的大小姐是怎麼回事?要她查的事,越來越玄乎了,退隱的前輩我怎查?袖玉樓什麼地方,窯子!來這的都是隻知花天酒地的庸俗之人,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真正清高之士又怎會與這些人來往?從他們口中我又由哪去套“玉醉散”前輩的事?這回倒好,要我去查個女人,再說五六十年前的事,我上哪查去?前些日子,還來信要我查一個不屬於武林的人!嘆息、搖頭!
楓苑
琴案上,楓形香爐裡煙氣裊繞,慕容秋怡撫著箏,彈著弦試音。
茗兒至案前:“小姐,寧婭來了!”
“寧婭?”結束最後一個尾音:“讓她進來!”
茗兒福了福退下。
“慕容前輩!”
“月憐?寧婭?”慕容秋怡喝著茶:“穿梭於正邪兩派,翻雲覆雨的高手——袖玉樓花魁女籽瀠!”
“前輩,說笑了!”籽瀠低下頭道:“沒有前輩相助,我怎麼立足兩派之間,翻雲覆雨的是前輩您啊!”
“呵,”小丫頭的嘴越來越甜了:“我可沒這能耐教你這本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掌控男人、玩轉武林,這些可只有你師父‘千面娘子’教的了!”
“前輩!”籽瀠尷尬的叫著。
“說正事!”慕容秋怡簡練的說道。
“承星堂、天月門等幾個小派投靠蒼山派的事,前輩可否幫忙……”
“不用查了,承星堂、天月門幾個小派是我請他們去蒼山派的!”
“前輩的用意是?”慕容前輩真是深謀遠慮:“我該如何混進承星堂,找到絕心宮那個內應。”
“簡單,我直接送你去見承星堂魯堂主。”
“謝謝,前輩還有,上官小姐要我替她找一下慕容淑蘭老前輩,我又該從何查起?”
“這個?”櫻兒這麼快就找籽瀠來查了:“我也不清楚,你看著辦吧!還有‘千面娘子’找過你?”
“是,前輩怎知?”話纔出口,忽的明白自己問的根本是廢話,師父不找她,她怎麼知道承星堂有絕心宮的內應。
“蕭可詩還跟你說什麼了?”
“師父讓我有事直接跟她說,不要與慕容右使聯繫,怕被上官櫻覺察!”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是時候了!直視她那張足以媚惑衆生的嬌顏。
“是!”
“這個拿去!”將琴案上的信封飛擲她手裡。
“這是?”籽瀠疑惑的問道。
“你想要的,櫻兒要你查的!”轉頭對屋裡的茗兒道:“茗兒拿紙墨,我現在就爲你修封信與魯堂主!你拿我的信件直接去承星堂求見。”
“還有一事,”皺著柳眉:“丐幫的卜欽長老……”
“此事,我也所耳聞!”心嘆,竟會忽視:“若有機會……”
“是,籽瀠明白!”
回到開封袖玉樓雲煙閣,籽瀠立馬修書兩封,一封發往蒼山派,一封傳於上官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