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中開導漣漪,同好友再遊華山。
瓜州城再遇欣兒,鳳陽府救人不敵。
“結果在上岸的那剎那,欣兒替雲柔姐檔了一箭,跌落江中,我們沿江找了好幾天,都沒找著。這些日子都睡野外、破廟,想想雲柔姐身子很難熬的住,便冒個險進了城,誰知才進城就遇上要殺我們的人,還見到了你們。”一口氣說那麼多渴的她連喝好幾杯茶,喝完纔想到昨晚就想問的話:“你們這是要上哪?少林?崑崙嗎?漣漪姐呢?”
四人無語,飄虹不解,難道自己說錯什麼了?不該問?莫非漣漪姐……不!
“飄虹,”雲柔直覺有事發生:“也許,漣漪有事要辦,等她辦完會來找我們的。”
雪望著所有人:“我們先上少林而後去崑崙,一路上可打聽欣兒和何少俠的消息。”
“對,對,慕容姑娘說的極是!”
飄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對,雪姐姐說什麼都對!”斜睨著凌霄。
“她說的有理嘛!”
衆人皆聽的出,此言並不具充分理由;且無任何說服力,卻也不想再玩他逗他了。
開封西街
民居後巷
“寧婭,你辦事一向利索,爲何這次遲遲不給信!”
輕靈的笑聲透過紗巾飄出來:“這個葉漣漪爲何方是神聖,竟惹得上官小姐要我查;熊少俠要我查;現在連少堡主也要來打探,寧婭倒想看看,她是怎樣一個三頭六臂的人物!”戲言中含著絲絲妒意。
明明清楚任何消息都不會有,可仍然不願死心的要問!“什麼?他們讓你查過?”細想這也在情理之中!心裡嘆氣,他知道這樣做對不起她,亦是不相信她;然而他在乎、他害怕!“還有,”從袖中拿出昨天描繪下的畫像:“這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語氣明顯開始有生硬的痕跡。
“對不起,我的意思是麻煩你幫忙查一下!”笑自己也會有昏頭的時候,二十多年前,寧婭還沒出生,她上哪去認識這人!
“沒空!”字句裡有隱藏的怒氣,轉身欲大步離去。
啥!沒聽錯吧,叫她辦事還會說“沒空”,她是寧婭嗎?“這件事跟‘冰凜仙子’有關!”卓飛喚住她的腳步。
反身,可以感覺出不快寫在她眼裡:“喲,情聖,什麼時候又對‘冰凜仙子’這樣關心了!”
瞥過臉,想什麼呢,我會對個妖女感興趣?動心的,另有其人!想不到寧婭居然也會感情用事!
看著他已變的臉色,她知道眼前的男子不止是她的財主;他朝恐將是自己的救命符,以免生氣變卦,還是別得罪爲妙!從他手中取過畫紙,望著畫中人:“我查!”
休息一天後,一行人上路,想想離與同澤師太相約之日尚早,便決定先送柔回安陽。一路至安陽,曉行夜宿,並無大事。
在此略過,不再多述。回過頭看看漣漪的近況吧!
課堂上
葉漣漪從醫院出來後兩月,這人是坐在教室裡,可講臺前的教授所講之課,她半字都未進入耳裡;更別談裝進腦中。只因她的心已飛至九霄雲外,不,確切的說是一千多年前的宋代。她腦中的記憶只儲存到回現代之前——華山那一戰,及受傷住院期間零碎的記憶。
“……漣漪,漣漪。”
蘇縈對著出神發呆的葉漣漪喚了好幾聲,依舊沒喚回她的思緒,都飄回歷史長河中了,有那麼容易喚得醒嗎?回頭看了眼江瀾。
“葉漣漪!”
江瀾的十八級颱風與十二級強烈地震終於叫醒了她,卻也讓課堂上所有的師生接受了狂風與地震的洗禮。
校園長廊盡頭
“這一個月,你究竟怎麼了?”江瀾看著從重重心事裡走出來有走進重重心事裡的葉漣漪:“自從在醫院把命給撿回來後到現在一直這樣,你究竟在想什麼?”
蘇縈倚著石柱,臉上帶著笑意:“想她的古人男朋友唄!”
一句半開玩笑的話,使葉漣漪瞬時間紅了臉。
“大姐,你清醒點吧!你幾歲啊?穿越時空的愛情是不存在的!”
“那我怎會到了那個年代?而近期天天做那夢!”
漣漪小聲的低語還是讓江瀾聽的清清楚楚:“那不過是飛機失事下的一個巧合,你以爲你還能再次回到那個年代嗎?”
蘇縈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攬上她的肩膀:“漣漪,忘了他!你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不會是你今生的愛情!就當是前輩子欠的,此生走這一遭只爲還這份情!忘了吧!”
漣漪無力的將頭靠在蘇縈肩上:“我也知道,我在心底對自己早已說上千遍萬遍,可始終走不出來;明知是自己爲自己套上的枷鎖,卻不願撤去,寧可承受這甜蜜的刑罰——相思的痛楚!”
江瀾、蘇縈同時嘆了口氣,若此事換做自己,不可否認,也會同漣漪一樣義無反顧的選擇沉陷。
“瀾,”蘇縈撫著漣漪的秀髮:“找個時間陪漣漪去散散心吧!”
江瀾點頭。
幾天後,江瀾邀上三五知己,五女二男共遊五嶽之一的華山。
葉漣漪坐在車廂裡,望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眼前後退的風景。其實她眼中什麼都沒看到,都沒有看到,心裡壓著重重心事,眼裡自是空無一切,白茫茫一片。
幾位自從聽了她那離奇的穿越時空,都睜大眼睛想看看,她是否會突然消失。
至華山腳下,看著聳入雲霄的華山,漣漪找尋著上回上山的那條道。
蘇縈感到莫名其妙,她在找什麼?一千年前的遺蹟?就算一千年她來過,華山的歷史上也不會有她的名字:“找什麼啊?要不要上山啊?”
“我就是在找上山的路。”葉漣漪頭也不回的說了聲。
“臺階不就在那邊嗎?”華辰彬指向臺階。
“我不要走階梯,我要走上回走過的那條路!”話音剛落,忽想到被她傷過的心還未平復,輕輕地道了聲歉:“對不起!”
江瀾叫著:“你昏頭啦!上華山的路,千百年來就只有這一條!”她想什麼呢?華山山勢陡峭:“又有誰見過上華山還有第二條路的!”
至山頂,一路無語。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他二人真的就這樣了?成爲曾經了嗎?愛情真是殘酷,曾以爲他們是金童玉女,從沒想到也會有緣盡與分手的一天。
站在山頂,出神的望著滿山的巖石,充斥在眼前和腦海的只有那一戰及她與卓飛的點點滴滴。
“漣漪。”好友的喚聲並未叫醒她。
江瀾制止她們:“隨她吧。”語音裡滿是無奈。
見她沉浸在回憶裡,衆人都愛莫能助、無能爲力,不知如何安慰她。
正當大家欣賞著,華山明秀壯麗的風景;讚歎著祖國大好河山;漣漪悄無聲息的走到崖邊,望向崖底。
此時,大夥才注意到她站在崖邊,趕忙跑過來勸她不要做傻事。漣漪笑著搖頭,她像是那種想不開會做蠢事的人嗎?但反過來說,他們這麼想也無可厚非,陷進愛情裡的人沒有理智可言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你不會真這麼傻吧?”蘇縈笑笑:“從這跳下去,是可以回到過去。但你想過嗎?粉身碎骨或死亡的概率是%,而返回古代的機率是%,甚至更少、幾乎微乎其微。”
漣漪看著崖底:“我只是想看看我摔下去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一道強烈的日光照射在她身上,大家只覺得頭暈與刺眼,陽光照射的地方,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見有束白光將漣漪裹於其內,急得江瀾大叫:“不要站在那束陽光裡,你會……”
江瀾的話還未說完白光一閃,漣漪已被捲進時空中,而江瀾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清楚。
那道白光也令所有人睜不開眼,再次睜開眼已沒有耀眼的白光,且漣漪已消失。
華辰彬不敢相信地回想著剛纔發生的,喃喃自語:“真的是那道白光帶走了她嗎?……”
身邊的好友拍上他的肩:“別這樣!”
蘇縈將頭倚在江瀾的肩膀:“她真的就這麼走了?她真的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嗎?”
江瀾嘆了口氣,無力的點點頭:“也許吧!”
吉平酒樓
臉上蒙著緞巾的月憐在包廂內等候。
單翊開了門,費同材走進包廂。
月憐起身:“月憐見過費掌門!”
“嗯!”費同材坐下。
“不知掌門親見月憐,有何事吩咐?”立於一旁恭敬的問道。
“日前的事,乾的不錯!”費同材拿起桌上的茶盅:“這幫傢伙終於老實了!”
月憐拎起水壺,爲他倒上一杯:“哪裡,有功勞的是我們蒼山派的弟子!”謙遜的回道:“沒有掌門的信任,哪有我月憐盡忠的機會?”
“是嗎?”費同材扯動了下臉皮,一個不像笑的笑呈現在臉上:“現在有個立功的機會,只是不知……”看著她蒙著緞巾的臉。
“但凡掌門吩咐之事,月憐定當竭盡所能,萬死不辭!”
“你知我現在最爲煩惱的是何事?”
“令你芒刺在背,惶恐不安!”譏諷著心道,望著他那張像枯葉樣的臉皮:“只因奈何不得魔宮左右二使!”
“可有良策?”
搖頭,除不了:“難!我查不到左使身藏何處?慕容雪如今在上官櫻手裡,亦動不得!”
“我們可以退而求其次,”單翊道:“先對付上官櫻,既然從武林大會起她就幫著魔宮妖女,我等不如假借武林或上官揚之手除去上官櫻!”
“怎麼除?”費同材皺著他的闊眉:“撒佈流言,讓他親手結果他女兒?”
“此法不可行,”月憐輕搖螓首:“上官揚現在的身份是商人,基本不問武林事,女兒闖不闖江湖,他同樣不會過問;再說,知女莫若父,他又豈會不明白上官櫻葫蘆裡賣的藥!”
“你的意思是說,她和魔宮妖女混一處,”單翊思索了下道:“有她的用意?是何用意?”
“是何用意?武林大會不看的真切?”
“她在挖牆角!”費同材道。
“是,爲了某人!”月憐陰惻惻的道:“其實,我們大可不必傷腦筋,如今慕容雪被上官櫻盯的死緊,什麼事都做不了,楚霸早晚會跳腳,到時只剩一個也就不難了!”
“在理!”費同材點頭,此女心思縝密,果不是個簡單的角!
單翊也點頭:“只是,這次本以爲可以一舉收服嵩山和丐幫,沒想到……”
“收服?”月憐蹙起秀眉:“單大哥,你也太心急了,我只說威嚇,雖說如此一來少林是會心驚,但若你有心噬滅嵩山,它,少林斷不會坐視不理;再者,丐幫偌大一個門派,我們蒼山吞的下嗎?只會反傷自己!此刻由少林和盟主出面,縱然兩派元氣大傷,我們也動不了他們分毫了!”
“那現下如何?”單翊鎖眉問道。
“看戲,靜待時機!”費同材道:“魔宮對武林已有所行動!我們只需靜侯佳音、伺機而動!”想到數日前從月憐那收取的書函:“密切注意武林和魔宮的動向,隨時回我!”站起身:“還有,給我找出爲上官櫻遞送線報之人!”出包廂。
“是!”恭敬的施禮:“月憐明白!”
單翊遞上一張票據:“你可前往隆鑫錢莊兌銀!”跟上費同材。
目送二人出包廂門,卸力的坐回椅子上,望著票面的銀錢數額,汗珠一顆顆滲上額際!
楓苑
滿眼紅葉林,一名四旬有二三的中年女子,站於院中凝望楓林,倏忽間一隻信鴿出現在視野裡,躍身抓起鴿子,落地展箋,深蹙秀眉。
初春的風還是冷的,丫鬟拿了件風衣出屋進院:“小姐,天冷,披上!”望見緊皺的眉心及手上的紙箋:“誰的信?出什麼事了?”
“寧婭!”攏了攏身上的風衣:“茗兒,你準備一下,代我出趟遠門;替我送幾封信!”
“好!”
長江江邊一渡口小鎮
藍欣兒領著一幫搬運工至碼頭,此時她正幫鎮上一家米行來這渡口碼頭取貨,見一裝束奇怪的女子暈到在碼頭大石旁。
“姑娘,你怎麼了?”走過去想扶起她,赫然發現一張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臉蛋:“漣漪姐?”
見船隻已靠岸,便吩咐搬運工將貨般回米行,自己抱起漣漪先回米行。
半個時辰後
漣漪醒來,仰面望著帳頂,睜眼打量這個房間——這個陌生的地方,簡單的家居擺放,透著古樸簡約,分明是一幢古代建築。
“刷”的一下,葉漣漪整個人坐了起來:“這,哪啊?”
欣兒端了碗粥,推門進來,正巧聽到她的問話:“瓜州,來喝點粥吧!”把粥從托盤裡拿出放在桌上,走到牀邊扶漣漪下牀。
“欣兒?!”漣漪高興地叫了起來:“我真的回來了?太好了,我終於回來了!”
聽的藍欣兒雲裡霧裡。
葉漣漪將華山一戰,自己跌落山崖,回到現代;再次遊玩華山,被一道白光帶回這裡,整個事件像藍欣兒道出。
隨後問道:“你怎麼會在這?他們呢?”
藍欣兒把當日將嶽神醫送回風澗谷後,和萬飄虹陪同何謙送雲柔回河北安陽,途經瑜州府萬飄虹回家,向兩位前輩報平安,及見到上官莊主拜望老友和收到同澤真人有書信叫他們先上少林,再上崑崙,便請上官莊主帶信與卓飛他們。而後上路,冤家路窄遇上費同材追殺,大夥被衝散,何謙至今無消息;自己在上岸時中箭落江,隨水流飄到下游,幸遇這米行老夫婦相救,便留下養傷,爲米行做點事;柔姐和飄虹不知是否安全回到安陽之事的全過程告訴葉漣漪。
欣兒傷勢本已無大礙,預北上找雲柔她們,即遇漣漪也就決定再逗留兩天,和漣漪敘敘,也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兩日後,二人商量北上,反正要上崑崙山,一路上打探何謙與雲柔他們的消息,或許能遇上卓飛他們也不一定。
和老夫婦他們道別後上路。
過了好些日子,接近黃昏時,葉、藍二人至安徽鳳陽,睡了幾天野外和樹林,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上一個澡,睡個安穩覺了。
才進城,二人就迫不及待找客棧。
一片嘈雜聲,吸引了葉漣漪的眼球。
藍欣兒知其又要多管閒事:“找客棧啦,我好累啊!”
這一路上管多少閒事,美其名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結果都是苦了藍欣兒爲她善後——殺敵!她一句話說的正義凜然,她卻要爲此唱足一本戲——得讓拔出鞘的刀,有它發揮之地。
“也許人家有事,我們怎能視而不見,連忙都不幫?”
“得,”欣兒大步走開:“你自個幫去。我本就是個無情的人,你應該知道用毒之人殘忍、不懂感情。”
葉漣漪追上她:“你是這樣的人嗎?”
藍欣兒準備回對時,忽聽“嘭”的一聲,一人從酒樓的樓臺上掉了下來,隨他掉下的拋物線的角度擡眼往上看,一人站在樓臺上大笑,想也不用想定是此人把他打落下來的。
葉漣漪和藍欣兒還未明白髮生什麼事,只見先前打贏的人摟著一個姑娘,大笑著出酒樓大門,身後跟著一臉苦相又無奈的拎著胡琴的老漢;漣漪上前問了問圍觀的羣衆究竟爲何事?當羣衆告知這兩人是爲搶一歌女而打起來的,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葉漣漪罵道:“活該!”見他身旁的姑娘在掙扎,顯然不願,大叫:“欣兒,救人!”
欣兒動也不動的站著:“爲什麼每次出手的總是我,你怎麼不自己救?”
“我若能救早救了,我這不是給你鍛鍊的機會,提升你的戰鬥經驗,讓你的武學各方面都升級嗎?”
兩人還在這說著廢話,眼見那姑娘因不從而要被刮耳光了。
“別把我的小命練沒了,就謝天謝地了!”
見到那傢伙出手打了那姑娘一巴掌,藍欣兒終於忍不住出手了,其實之前,並非無動於衷,而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不想找死!看到他打女人終於忍無可忍,想教訓他一番!
可惜才過十招,欣兒已不濟。雖喚出閃貍獸仍無法扭轉局面。對方攻勢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強,欣兒連防禦都跟不上,更別談找機會出招了。
葉漣漪在一旁大叫用招,有何用?這不讓人定了身,點了啞穴。
眼看欣兒要敗下陣來,無奈漣漪只有乾著急的份,在心裡暗急,這傢伙不會手軟的,一但欣兒連防禦能力都沒有的話,豈不成爲他手下亡魂!
欣兒受他一掌,連哼一聲都沒來得及,身形已斜墜下落,對手使出一枚鏢尖閃著一簇亮藍色光芒的飛鏢,此鏢直直的射向欣兒心臟。
漣漪暗叫:“糟!”
欣兒性命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