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月夫人點了點頭,依舊是如此開懷的模樣,她微微歪了歪頭,說道:“可是很多事情我都記不清了,我忘掉了太多事情,而且……”她捂著心口,繼續說道:“總覺得忘記了許多重要的人。”
云亦錦愣愣的,從始至終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金瑾容可是她母親的名字啊。
云亦錦看著月夫人,她的容貌稚嫩,依舊保持著少女時期。她瞇著眼,回憶著兒時的記憶,但為人兩世,她見到母親怎么說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早就沒有記憶了,唯一記得清楚的是那溫暖的懷抱。
還有溫婉的笑容,見到她們的時候總是故作精神的模樣。
但平時母親的眼中卻是充滿抑郁,回到金家之后也沒有那么開心……最終病死了,對外稱是病死的。其實是丫鬟常年下毒,所以身體虛弱而死。
“我的臉上有什么嗎?”月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云亦錦這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勉強的一笑,說道:“沒……沒有。”
她暗暗的低下頭,手中揉捏著棋子,思緒萬分。
不可能,應該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而已……這么說來,倒也挺有緣分了。
“明日你也這個時候入宮吧,看著你我就覺得心安許多……就當是我任性,每日來陪陪我吧……”月夫人說道。
云亦錦也沒有推辭,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云亦錦都來到宮里,與月夫人相處,月夫人本是挺好說話的人,沒有外界傳言的那么刁難人,但唯一一個怪性子是月華宮內不能擺著有生機的東西,院子里只有一顆古老的梨樹。
一副蕭瑟的景象。
“今天是要去哪里,又要下棋嗎?”
云亦錦跟在月夫人的身邊,正午時分陽光很盛,就算穿的再輕薄,走了一會兒,也出了一身的汗。云亦錦看了看天空,腳步有些不穩,她受不得這種天氣,而且現在心臟跳的厲害。
“不去下棋,我領你去見一個人。”
“什么人?”
云亦錦嘆了一口氣,用手帕擦擦汗,繼續向前走去,她不能夠停下,而且不能夠表現出任何異樣。
她打開了隨身帶著的松子糖,甜甜的味道化開,這才讓意識清晰一點。
“很累?”月夫人注意到了云亦錦的異常,云亦錦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這樣的正午她實在是不喜歡,而且這樣的天氣過于炎熱……有些讓人承受不住。
當走到陰涼處的時候,云亦錦才松了一口氣。
只見月夫人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而且這些日子,我覺得可以信任你……”
“什么?”云亦錦一副疑惑的模樣。
“幫我救一個人。”
月夫人淡淡的說道,“我需要他活著,至少這一年,他不能死。”
云亦錦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人,對了,她倒是差點忘記了,現在這個時候太子還沒有死,不過至多還有半年的壽命了。五皇子加緊侵略力度,等這個有名無實的太子沒用了,他就會下令鏟除了。
若是放在半年前,她還試圖去救他。
但到了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握了。
不過為什么……月夫人想要救太子呢?據她了解,他們二人之間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正如云亦錦所想,月夫人帶著她去的地方正是太子的寢宮。
再次踏入這個地方,沒想到遲了這么久……
“月夫人。”
宮女看到月夫人走過來也沒有驚訝,看來月夫人經常來太子這邊。“殿下在哪里?”
“在里面跟云小姐談話。”宮女畢恭畢敬的回答道,月夫人點了點頭,眸子里閃過一絲冷意,之后徑直走入進去。
云亦錦咳嗽了一聲,她也不知道這么直接跟著月夫人走進去妥不妥當,看月夫人的意思是今后由她來接手醫治太子,不管太子愿不愿意,她現在的地位都是跟云司月對著干了。
與云家對立,這是必然的一件事,但沒想到會來的這么早。
“太子殿下。”
此刻太子還在與云司月親熱的交談,兩人之間有說有笑。月夫人突如其來的登場,云司月惶恐的站起身,說了一句,“見過月夫人。”
“恩。”月夫人淡淡的回答了一聲。
“月夫人怎么到這里來了?”太子由些疑惑,臉色依舊蒼白,不過還是溫和的一笑,站起身,親熱的走過去將月夫人接了過來。他對于月夫人是極其的敬重,是對于長輩的敬重,不過從外表年齡上來看卻是非常詭異。
一個只是年僅十四歲的少女而已。
“云姑娘,該回去了吧。”月夫人一笑,笑的嫣然,讓一切都失去色彩。她這么一說云司月面色蒼白,早就過了就診的時間,是該回去了,現在再留下去也不怎么好意思。
云司月也是勉強的一笑,她知道月夫人不喜歡她,無論她做什么月夫人都是淡淡的神色,但這也沒有辦法。
“那么,民女就先回去了。”
“月……”這句話剛出太子立即反應過來,繼續說道:“云小姐,那就不送了。”
一聽到如此生疏的呼喊聲,云司月心里不太好受,但也是勉強的點了點頭。月是專門一個人的稱呼,而且太子很看重月夫人,所以在她面前是絕對不會喊她為月兒的,明明都知道……心里卻是難受的很。
“今日我帶了一個人。”
月夫人說道,轉過身,發現云亦錦沒有跟她一同進來。她不禁搖了搖頭,說道:“慕錦,進來啊,站在門口做什么?”
云亦錦有些不自在的進來,當她進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云司月更是瞳孔一縮,原來是她?
她見過她很多次,沒想到是跟月夫人相識的人嗎?怪不得能夠自由的出入宮內……
“我看你的病情一直都沒有好轉,所以這次帶了慕錦來,慕錦醫術高明,可能對你有一些幫助。”月夫人說道。
太子看了一眼云司月,一直以來都是云司月給診治的,如今突然帶了另一個人來,那么云司月該處于什么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