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冷漠一下刺痛了仲文的心,他把她手中的行李全部打翻,一用巧勁,她整個人往后一跌,已經跌落到了滿床的衣物上,尖叫連連了起來。
“為什么?”他的聲音里帶著傷痛,“初夏,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過去都過去了,為什么我們不能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初夏冷笑了兩聲。“安仲文,在你心里,我根本算不得是什么。既然這樣,你就饒了我吧。找其他女人,替代我也一樣。”
她不愿意再看他:“至于遲墨,他為我犧牲的太多了,我不想再辜負他了。所以我答應了他,從此之后,心甘情愿當他一人的女人,別的人與事,我都不會放在心上了。”
她哀莫大於心死地道:“還有,你如果想拿回初兒的撫養權,那就法庭上見吧。”
她推了推他的胸膛:“放開我了。我要收拾東西。”
她話音剛落,雙手就被他牢牢地控于頭頂,她的眼眸和他盛怒的眼神狠狠地對撞在了一起。
“說得好極了。他犧牲得太多……”他冷笑著,“犧牲了,就是愛情了嗎?你根本就不愛他,你愛的是我!”
“我也不愛你!”初夏反唇相譏,她被他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激怒了,“我給你的愛,早就被你揮霍掉了。從你說你不信我,說我懷了別人的孩子,趕我出門的那天開始,我就告訴自己,我不會再愛你,再愛你,我就是個不知道好歹的東西!”
仲文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地把唇瓣湊了上去。
她尖叫了一聲,努力地抗爭著,臉蛋轉動著,想要避開他的吻。
可仲文的力氣哪里會任由她擺脫?他的手一用巧勁,她不僅僅掙脫不開,甚至還被迫張開了雙唇,迎接他唇舌的占領。
她不甘示弱地狠狠一口咬下。
他的不尊重,徹底讓她憤怒了,她這一咬,口中就有一股濃濃的鐵銹味在彌漫開去,他一受疼,悶哼了一聲,卻沒有饒過她。
初夏踢著,捶打著他的胸膛,卻被他狠狠地壓制住,上下其手著。
“你果然是要為他守身么?”仲文臉上怒意更甚,“行,我就讓你看看,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初夏尖叫著,卻沒有力氣掙脫得開,甚至被他就勢再度吻住,連身上的衣物也越來越少。
她連自己身體的感官都沒有辦法控制住,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仲文的呢?
只見房間內漫天的衣物在飛舞著,而一室的旖旎風光伴隨著的,不知道是情,是愛,是恨還是怨……
初夏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等到身上的人愿意停下動作來的時候,她全身都已經麻木了,聲音也已經嘶啞了,眼睛里的淚也好像流干了一樣。
什么尊重,什么憐愛,在這永無止境一般的以懲罰為名開始的一切里,都顯得蒼白沒有說服力。
初夏的心都苦透了,她恨透了自己,就好像自己再也不干凈了
一樣。
和仲文在一起,從前以往不知道有過多少次,何嘗有過一次,她的身體這么痛,她的心這么痛,她的意志這么抗拒的?
他在她蒼白的唇上親了一口,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貝齒把自己的唇瓣咬出的深深齒痕。
他起身披上了衣物:“好了,不要再使小別扭了好嗎?遲墨再愛你,他也不是初兒的生父,更不是你所愛的人。”他替她蓋上了被單,把床上凌亂的衣物簡單收了收,“我給你煮碗粥喝。雨兒在醫院蘇醒了,我爸媽他們也都過去了,我也得過去一趟。”
他在她臉上印上一吻,卻沒有察覺,她闔上了眸子的不合作:“你再好好睡一覺,晚些時候我再來接你。”
他關上了臥室的門,自顧自地去忙了,對他來說,仿佛這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情已經跟他打了一劑安心劑,暫時又把初夏安撫住了一般。
他卻并不知道,他強勢的侵入,只把初夏的心推得更遠,更遠……
她在他離去后,才睜開了眸子,身子輕輕一動,四肢百骸跟被人打散了重組一樣,她疼得整個人又跌回了床鋪中,不知道費了多少勁,才能說服自己鼓足勇氣爬起來。
她剛剛退完燒,這通折騰后,更加走路頭重腳輕的,可她還是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攀著墻壁,一路走進了浴室里。
蓮蓬頭噴出的水,沖去了她身上屬于仲文的痕跡,卻沖不掉她內心的陣陣哀傷。
他自顧自地把他所謂的“愛”強加到了她的身上,卻不管她要不要……一個剛剛大病初愈的人,被折磨了那么久,她身子也支撐不住了,沖洗到一半,整個人就跌坐到了浴缸里。
水噴了她一頭一臉,她捂住了臉龐,痛哭出聲。
聲音已經嘶啞,聽起來更加令人心碎,可沒有人能聽見她的哭聲,就好像沒有人理睬她在一個不是未婚夫的男人身下失貞一樣。
等到她終于有了力氣,勉強穿戴好走出房間的時候,屋里只剩下她一人了。
仲文理所當然地去照顧他所愛的女人生下的安雨兒了,哪怕這孩子并不是他的骨肉。而留給她的,除了這遍體鱗傷的傷痛之外,就只剩下一碗已經沒有余溫的粥。
施舍來的感情,讓她在他面前就像乞丐一樣沒有自尊。
她看都沒看那粥一眼,徑直回到房間,忍住腰酸背痛,重新收拾行裝。
家里的電話響起。初夏沒有心情去接聽,那電話空響了幾聲后,便轉為答錄機的留言模式。
遲墨的聲音從電話揚聲器里傳了出來:“初夏,是我。醫生說我恢復的情況比較好,讓我回家里去休養。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呢?我打了好多通電話給你了。東西還沒收拾好嗎?我讓人開車去接你。我就在家里等你哦。”
初夏撇唇,想勾起一個笑意卻沒有成功。遲墨也是怕她反悔,才讓人來接她的吧?
在這兩個男人眼里,她就是這么個搖擺不定的主兒?
她把行李箱拉上,最后環顧了一下這短暫停留過的公寓房間。她的嘆息悄悄溢出唇角,下定了決心離開,去迎接另外一段嶄新的感情吧。
門咔噠一聲關上了,再也不會有同樣的一只纖纖玉手,轉開門把,在這屋里的每一個角落留下呼喚“初兒”的銀鈴一般的聲音了……
遲墨派來的人果然在樓下候著,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看見初夏的時候,都如釋重負,紛紛上前來幫初夏替行李:“少奶奶,您可總算下來了。少爺等到脖子都長了,一直打電話催我們……”
這句少奶奶叫得初夏一陣違和,但她沒有讓對方改口,而是坐進了對方恭敬打開的車座后門:“遲墨已經回家了嗎?”
“是的,少爺身體沒有大礙,就是需要靜養。”對方恭敬回道,“他在家候著您呢。”
不過初夏沒有預料到的是,在家里等著她的,卻并不僅僅是遲墨。
遲墨坐在輪椅上,管家推著他,一邊給他披衣服,一邊搖頭對著初夏嘆息:“少爺說什么都不肯回房間去休息,就說要等你來。如果不是怕你生氣,恐怕都已經上車一道去接了。”
遲墨自知理虧地把初夏的手緊緊地給拉住了:“哎呀,我這不是擔心著初夏嗎?”
初夏下意識想收回手。
跟仲文那幾個小時的折騰,幾乎把她所有的體力都給折騰沒了,此刻看著遲墨,她內心就更加愧疚得厲害。
可是她抽回手,就更會傷到遲墨,這一遲疑間,她已經被遲墨拉進了屋里。
“少奶奶。”管家也改了口,“我已經讓下人收拾好了房間,就在少爺房間的隔壁,少爺的一切,就拜托給了少奶奶啦。”
遲墨剛喜逐顏開,忽然笑容一斂:“啊,初夏,初兒呢?我已經請來保姆照顧他了,他怎么沒一塊抱來?”
初夏搖了搖頭,淚已經掉了下來。她連忙抹去,掩飾著自己哭腫了的眼睛。“安仲文把他抱走了,抱回安家去了。”她抿住了唇線,“之前以為不是親生的,把我們往外面趕,知道是親生的了,就把孩子帶走了。我要去法院告他。”
她的聲音已然哽咽,說完這話,伸手再去抹眼淚,淚卻已經止不住了。她和初兒很少分開這么久,仲文這次帶走初兒,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她也可以預料得到,就算打官司,一方面初兒并不是母乳喂養,另外一方面安家確實能給孩子提供更好的環境,更重要的是,安家的財勢……
但即使這樣,她也不愿意放棄,但凡有一點希望,她都不會放棄孩子的撫養權!那是她拼了命,什么都豁出去才生下的孩子啊,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安仲文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可對她來說,那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啊。
遲墨也憤怒了:“安仲文?又是他!”他冷哼了一聲,“他真有當幼稚園園長的潛質!親生的要抱走,不是親生的也要抱走!他干嘛不去開福利院?無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