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靜靜的,程念傾微微抬眼,見他雖然這樣坐著,但是什么都不干,臉上緊繃著,唇角都往下拉,一副我在生氣的別扭樣子,不禁失笑出聲,湊過來說道:“安總,生氣了啊?”
安琛西掃了她一眼,見她笑得有些幸災樂禍,繼續不理她。
程念傾拉住他的手臂拉了拉說道:“好了,別生氣了,我得趕著回去了,公司里還有事呢。”說著她起身就走,身后立刻傳來安琛西惡狠狠的聲音,“程念傾,你敢走出去試試?”
程念傾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把安琛西氣得是七竅生煙。
明明是他英勇打敗了情敵,她居然一邊對他和蘇皎泱有負罪感,一邊心中還對谷世臣念念不忘,她是不是就想著自己跟蘇皎泱在一起,她好跟谷世臣在一起。
安琛西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一看程念傾的手機又大大咧咧放在這里,他抓住程念傾的手機,手機界面一亮,是寧琳琳發來的消息,她發來一個骷髏,順便說著,我的姐姐,你是告訴我你喜歡上安琛西了。
安琛西心頭一動,不自覺唇角揚起一絲微笑,隨即他反應過來,瞬間又皺起眉頭,就算她說喜歡自己也不行,竟然還對谷世臣念念不忘。
“笨蛋,傻樂什么呢。”程念傾本來出門只是逗逗安琛西,返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自動販售機里面的熱奶茶,結果看見安琛西臉上帶著笑,難免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安琛西會生氣呢,沒看見安琛西生氣,程念傾心中難免不是滋味。
安琛西一抬眼看見她又轉回來了,淡淡道:“走了干嘛還要再回來。”
“忘帶手機了。”程念傾直接說道,安琛西瞬間臉又黑了,他站起來說道:“程念傾,我忍你夠久了。”
“你還想打我?”程念傾眨眨眼,安琛西應該不會家暴吧,不過他要是家暴的話,她可就溜之大吉,不相信他了。
“你要不要試試?”安琛西陰森森地問道。
“不要。”程念傾拒絕的干脆,她可不會給安琛西欺負自己的機會的,安琛西抬手揪住她的鼻子,程念傾哎呀呀地叫起來,抓住安琛西的手要拉下來,但是安琛西就是故意逗她,怎么弄都不放下來。
程念傾被捏著鼻子說話都軟綿綿的,“安琛西,別鬧了,我喘不過來氣了。”
“那就憋著吧。”安琛西說。
程念傾拉不下他的手,看著安琛西離她那么近,惡向膽邊生,直接伸手也捏住了安琛西的鼻子,軟軟柔柔的小柔捏過來,想要霸道地捏緊,但是又怕捏痛他,猶猶豫豫間換了好幾次力道。
安琛西揚唇一笑,松開捏著她鼻子的手說道:“放你一馬。”
“我也是。”程念傾收手,一點虧就不肯吃。
看著跟他閑聊逗趣的念傾,安琛西完全不會感到厭煩,以前任何人,任何與生意無關的對話,安琛西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但是跟程念傾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小事都能做出來浪漫的氣息。
果然當念傾不再抗拒他的時候,這一切都會變得超乎想象的美好。情投意合這個詞,他是第一次感覺到了,是如此的幸福。
程念傾看了看時間,連忙站起來說道:“我得去公司看看了,然后差不多就下班,真是太罪惡了,好好一個公司副總不好好做事,借著上班時間跑到非業務往來的公司找自己的老公,這樣懈怠下去都沒辦法好好帶人了。
“還有什么好看的,等下我們直接回去。”安琛西說。
“不行,我是個認真負責的程總。”程念傾一抬下巴,“雖然我的能力不怎么樣。”
“你也知道啊。”安琛西一笑,隨即耳朵被程念傾揪住,她柳眉一豎,“怎么說話的啊?”
“我說的只是實話而已,程總不喜歡聽啊?”安琛西說。
程念傾湊過來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然后問道:“現在程總厲不厲害?”
“還算有點本事吧。”安琛西一副勉為其難湊合的樣子。
程念傾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后湊上來到他耳邊故意誘惑著他問道:“那你想不想見識一下程總更厲害的本事呢?”
“我可以試試。”安琛西淡定地說道,隨即身上一輕,程念傾轉身就走,邊走邊笑道:“程總最大的本事,當然是逗安總了。”
然后門被瀟灑關上,安琛西才反應過來,低咒一聲,“真是膽子越來越肥了。”居然敢逗他,晚上走著瞧。
程念傾回到程氏,發現的確是沒什么事,程啟明本來想要讓程念傾牽線晚上去吃飯,但程念傾早就交代過了晚上安琛西名下有個酒吧開業,把檔期都給空出來,不過程啟明在問助理了解到這件事之后表示一定要去捧場,助理就讓他跟程素歡一起去就是了。
其實這個酒吧不過是安琛西一個朋友不想做了,直接就送給安琛西,安琛西重新整修了一下隨便玩玩,喊了一些朋友來湊個熱鬧而已。
不過安琛西這隨便玩玩就投進去了五百萬,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有多少私產,對比著程念傾的小金庫真是寒酸的讓人心疼。
坐車回家,安琛西已經到家了,看見程念傾進門,安琛西立刻不爽地喊道:“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想要謀害我。”
“你沒吃錯藥吧。”程念傾聽他這么說,額頭冒出來黑線,“還謀害你,謀害你我又不能篡位。”
“總有刁民想害朕。”安琛西懶洋洋說道,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撈來的臺詞,“快去做飯,餓死了。”
“真是的,我都被你喊得像家庭主婦了。”程念傾無奈,一進門就被趕到廚房里做飯,她放下外套說道:“我要先洗澡,難受死了。”
程念傾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是誰,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總會有人掐著我不放,有時候我又在懷疑,他們到底掐得是我,還是安少奶奶這個身份?”
“當然是這個身份。”安琛西干脆說道。
程念傾頓時瞪眼,不滿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存在感還不如一個干巴巴的身份嗎?”
安琛西說道:“說明沒了這個身份,你是個人見人愛的嘛,難道沒了這個身份,還有一大堆人討厭你,那你的人品得壞到什么程度啊?”說著他頗為自得地嘖嘖兩聲,“真是越來越笨,夸你的話都聽不出來了。”
這話是夸她的嗎?他還真好意思說。
“你們做生意的人就是臉皮厚啊。”程念傾說道,“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我真是佩服了。”
“不只是臉皮厚,我們的手也大著呢。”安琛西笑了笑。
“就是嘛,大手遮天,什么規則都讓你們制定了,底下的人都只能被蒙在鼓里,隨著你們的動作而奔走。”程念傾感慨道。
“我說的手大其實只是相對而言,實際上我的手并沒有多大,但是參照物太小,襯得我的手就大了。”安琛西有些無奈說道。
程念傾好奇看著他,“什么參照物?”
安琛西說:“你不是總說自己很聰明的嘛,那你猜啊?”
程念傾有些無語,她靠在窗邊絞盡腦汁想了想,問安琛西,“是你生意上受挫了嗎?還是你覺得你做生意很輕松,其他的東西都能被你輕易收入囊中?”
安琛西笑著搖了搖頭。
程念傾說:“那是什么啊,你這關子賣得也太遠了吧。”
安琛西說道:“不是總說自己聰明嘛,這就猜不出來了。”
“鬼才能猜出來,誰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啊,一點提示都沒有。”程念傾憤憤不平地說道。
“又不是玩猜謎游戲,好多東西都要自己想,哪里來那么多提示,要早點學會獨立思考啊。”安琛西一副人生導師的樣子,程念傾愣愣地點頭,但凡安琛西將這些的時候,她都會一臉嚴肅地記下來,認真的模樣讓安琛西都不好意思去多逗弄她。
回到家里,安琛西都不帶進自己的房間,直接就到了程念傾的臥室。
自從念念往他床上撒過尿之后,他就強勢入住她的床,還不放人走,程念傾也很無奈,只能跟他睡在一起。
其實安琛西就是故意的,她知道他的故意,也默許了他的故意。
程念傾躲在浴室里洗澡,看見洗發露后面粘著的谷世臣的照片,心中不由酸澀起來,她想想夏沐雨找她說得那些話,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但是那個聲音,的確是谷慈的聲音,上一次因為谷慈打了她一個耳光引出了一系列那么多的事情,讓自己身敗名裂應該是谷慈最想要看到的事情吧。
她把谷世臣的照片撕了下來,丟到了垃圾桶里,也正式把心里這個身影完全抹去。
“啊,你怎么進來了?”程念傾丟掉照片一轉身看見安琛西站在她身后,嚇了一跳,差點把身上的浴巾嚇掉。
安琛西不耐煩地說道:“等你半天了,我也要洗澡啊。”
程念傾臉一紅,“等不及你可以去隔壁洗嘛,干嘛非要賴在我這里?隔壁地方也比我寬敞。”
“你確定?”男人語音里多了幾分陰沉。
“不確定。”程念傾一秒鐘切換狀態,低眉順眼地站在安琛西面前。
“剛才在做什么?”安琛西面色稍緩,隨口問道。
“我做什么了?”程念傾沒反應過來。
安琛西指了指一邊放置的洗發水瓶子,“我進來的時候可是都看見了。”
程念傾明白過來,移開臉說道:“你都看到了,干嘛還要問。”
“我是看到了,但我想聽你說。”安琛西說。
“沒什么好說的。”程念傾有些不自在,自己當時也不過是一時覺得不應該再保留谷世臣的東西了,畢竟她和世臣真的就錯過了,想想夏沐雨為了世臣所付出的一切,程念傾真的沒有理由再去霸占著世臣的愛,也沒有理由再惦記著世臣的感情。
“為什么沒有好說的。”安琛西說。
程念傾有些急了,略帶惱意地瞪了他一眼,聲音帶出了一點嬌嗔,“你干嘛啊,不是催著要洗澡嗎?你趕快洗吧。”
說著,她撿起來把洗發露的瓶子放好,舒了一口氣,一轉身發現安琛西直接站在了她身后,讓她一轉身就撞到了他,程念傾嚇了一跳,抬眼看著他說道:“別鬧了,你快去洗澡。”
安琛西抓住她的手,用他的大手緊緊握住,包在掌心里低低說道:“我很高興。”
程念傾一愣,“什么?”
安琛西已經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算了,出去吧。”
程念傾深吸一口氣,忍住自己恨不得一拳揮到安琛西下巴上的拳頭,說什么莫名其妙的話,亂勾人。
安琛西看著躺在垃圾桶里面的舊照片,唇角微勾,看著照片的眼眸多了一絲輕蔑,谷世臣,你也有今日,渾然沒發現自己就像個爭寵成功的小媳婦一樣。
程念傾吹過頭發之后坐在飄窗上,背后墊著一個靠枕,桌子上放著她從程氏拿回來的資料,程念傾晚上回來都還要用功的。
但是她渾然看不過去,想想剛才安琛西低低說得那句,他很高興,程念傾很沒出息地咧嘴笑了,隨即反應過來,嘟囔著說道:“瞧那傻樣,說句好聽的跟要他命一樣。”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平時說話更是要命。
一陣冷風吹來,為了通氣,留了半扇小窗沒有關,程念傾靠在飄窗上,無心看文件,就去看外面的夜景,如果樓層再高一些,夜景肯定會更加好看。
“大晚上坐在那里吹風,也不怕著涼。”安琛西走出來,看見程念傾跪坐在飄窗上看著外面的夜景,她今天晚上換了一件淺藍色的家居服,是他挑選出來的,穿上去好像一只靈動的小魚一樣。
程念傾回身看見他說道:“安琛西,你越來越像管家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