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人呢?”姜雯著急地說道,“我在這里等她,她壓根就沒回來,你是不是欺負她了,人家千里迢迢過來找你容易嗎?你還這樣欺負她,換了別的家人,有錢的人都巴不得你死在外面,誰會那么花力氣來找你,你還對人家整天沒有好臉色,好像人家是欠了你多少錢,害你變成這樣的一樣。”
“姜雯,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她出去多久了,是沒回來,還是回來又出去了?”安琛西直接切入主題問道。
姜雯無奈,“她是見你出去之后,說要出去走走,然后我就讓她出去了,本來以為你們兩個能心平氣和好好談談,可是現在。”
正說著,一陣大風吹來,院子里的石榴樹直接被吹得青石榴好像下雨一樣落了一地。
住在海邊的人都習慣了這樣突然吹起來的大風,此時的海上一定十分兇險,海浪能掀得比房子還高。
“變天了。”姜雯的面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這樣的暴風天要找人不就是更困難了嗎?此時的程念傾下落不明,她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險,自己怎么跟林淞石交待啊。
安琛西也覺得不妙,程念傾那個女人看起來還是非常理智,不會因為一時傷心就做出什么傻事,也不會平白讓人擔憂,現在還沒回來,說明她是回不來。
這樣想著,安琛西就對姜雯說道:“我也出去找找,你在家里等著。”
姜雯有些驚訝,“阿佑,你不是最害怕這樣的暴風雨天氣嗎?”因為這樣的暴風雨天氣會讓阿佑更加接近那個令他恐懼的晚上,所以一般遇到這樣的天氣,他都會蒙頭在家里睡一整天,一步也不出去。
“現在還有其他的辦法嗎?這個女人什么都不帶,周圍的又都不認識,出了事不是更麻煩。”安琛西抓著雨傘就沖了出去。
看他這樣不管不顧,姜雯喃喃道:“但愿他能找到念傾,也希望他們兩個人的感情能夠恢復吧。”
程念傾此時正縮在一個破舊的房屋里,房屋有一半都是露天的,也就她藏身的那個小角落勉強能遮一點雨,風一吹,那雨絲還是都能漂到她身上的。
而且仰頭能夠看見那不時劃破天幕的閃電,隨即就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好像要把整個大地給劈開一樣,露天的環境下看到這個時刻都會擔心這雷電順著雨會不會劈到自己的頭上。
這簡直就是噩夢里的場景,大暴雨,露天房子,大半夜。
程念傾之前是跟著安琛西走,走著走著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山上,遠處看著像是村子的地方沒想到竟然是早已經廢棄不用的古村落,古村落殘破陰森,程念傾嚇得想要跑回去,但是天已經黑了,遠處還有一點一點的熒光,在這樣開發不算完全的地方,半夜是會有野狼出沒的,她要是遇見一頭,小命就肯定沒了。
同時,她身上沒有任何照明取暖的設備,她不是野外生存能力強的探險家,此時她就是一個大病初愈的弱女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待救援。
程念傾不敢進那些緊閉著木門的房間,只敢找個露天小角落坐下,誰想到這時候天就下了大雨,她還想換地方,隔墻卻傳來了異樣的聲音。聽了幾句,程念傾才發現這個沒有人去的古村落居然是C市黑社會談生意的地方,因為足夠陰森,才能避人耳目。
這些黑社會都是刀劍舔血的人,如果發現程念傾,絕對不會談什么條件,而是手起刀落干脆殺掉,所以程念傾根本不敢動,他們也壓根想不到會有人深夜在這里迷路,陰差陽錯躲在了他們的隔壁,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程念傾當然不想聽到,想要趕緊逃跑,可是這些人在里面談生意,那些小弟肯定都在外面守著,免得有竊聽的人在,她這個角落太過低調都被漏過去了,要是出去萬一撞上那些把手的人,肯定也會完蛋,因此她只能在這里蹲著。
冷風好像刀一樣割在她的臉上,雨絲也好像鼓點一樣敲在她的身上,程念傾還從來沒這樣經受過折磨,牙關已經在不停地打架,身上也都濕透了,渾身好像冰一樣刺骨,肢體因為蜷縮太久不敢動已經麻木沒有知覺,她的精神卻還警醒著,預備著任何突發狀況。
不過幸運的是,那些人談完事就陸陸續續走了。
程念傾又蹲了一個多小時,一動不動,發現確實沒有任何動靜之后,她也不敢動,只是敢稍微放松了一下身體。
“程念傾!”一聲呼喊遠遠傳來。
程念傾恍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是自己剛才可是夢見被壓在雪山底下,她迷迷糊糊睜眼,以為自己是幻聽,結果又聽到一聲響亮的呼喊,“程念傾。”
她精神一震,強打起精神爬起來,對著滿天的大雨喊道:“我在這里。”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只看見安琛西打著一把雨傘走過來,看見躲在這里的程念傾,他眉頭一皺,立刻把傘移到她的頭上怒斥道:“你是豬嗎?就算是要躲雨也要找個能遮雨的地方躲吧?”
程念傾沒力氣跟他解釋其他的,她現在已經接近昏迷了,抓著安琛西的衣襟輕輕說道:“我們回家吧。”
女人氣若游絲的一句話,讓他的怒火瞬間無從發泄,看她那淋得發白的臉蛋,還有那濕漉漉的衣服,不知道她在這里承受了多少的打擊,這樣一個本該養尊處優的女人,千里迢迢跑到這里找他,真的就只是為了他好,真的就只是愛他嗎?
安琛西有些疑惑,在他有了新的身份之后,甩去了過去的一切枷鎖,人是感覺很輕松,但又覺得很無趣,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什么時候才能有現在和未來,如果沒有人愛他,他的過去該有多可悲,他的未來又該有多可悲。
遇見程念傾這樣一個一根筋非要纏著他的人,安琛西第一次有些迷茫了。
他一手扶著程念傾的肩膀,找到了一個還算能夠遮雨的房子,然后拆了里面的破桌子生起來了一堆火,讓程念傾坐在旁邊烤火。
跟他比起來,自己的生存能力真是太差了。
“現在這個勢頭,要是強行下山有些困難,等明天天亮雨小一點,我們再下山吧。”安琛西說道,“你要是冷的話,就離火堆近一點。”
“這里是哪里啊?我明明是奔著村子去的,為什么會在這里?”程念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