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氣得抓狂，一改往日淡定的樣子，反而有了幾分孩子氣的可愛。程念傾不由地笑了一聲，上前湊過去從背后抱住她最疼愛的小包子說道：“媽媽怎么會舍得丟下去，哪怕是丟了命，也不能丟了你啊。”
說著她的眼眶有些濕潤，想想當初懷上小包子的時候有多少的心酸艱辛，安琛西招呼不打一聲就要跟她離婚，她狼狽地躲在酒店里好像不能見天日的耗子一樣，后來為了谷世臣的未來，又不得不接受安家那銅墻鐵壁的圈養模式，每日好像坐牢一樣過著，期間經歷了被下藥，險些流產，失手害死了蘇皎泱的孩子，被安琛西責怪，整日地做噩夢，每天醒來不知道自己是夢游還是真的醒的。
那段灰暗的日子，她幾乎都不忍心去回想，每一次回想都是一次折磨。
她那么艱難才守護到的寶寶，怎么會交給別人呢？打死也不會交出去。
“寶寶，其實媽媽當年生你有點不容易。”程念傾斟酌著小心開口說道。
安晟曜眨著烏黑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
程念傾臉上帶出了幾分凄楚，“被離婚，被下藥，被關起來，好像坐牢一樣，而且不會有盡頭，他們要我生下你之后才能離開，如果不是后來我逃了出來，很有可能你現在是叫著另一個人媽媽，你就不認識我，不知道我是誰了。”
安晟曜心頭好像被一根針扎到了一樣，他伸出來小手握住程念傾的手說道：“你也真不容易，就這樣還能把我生下來。”
“可是能夠擁有你，我覺得那些辛苦都不算什么了，我現在很幸福，就算什么都沒有，有你，我就覺得什么都不求了。”程念傾親了親小包子的臉蛋，“寶寶回去啦，這里冷，我們回去睡覺。”
安晟曜點了點頭，抬手勾住她的脖子被她抱了起來。
“你吃胖了。”程念傾抱著小包子還是有些費力的。
安晟曜頓時不滿地盯著她，“你又嫌棄我。”
“玻璃心。”程念傾撅嘴，哄好小包子之后，她又開始調戲安晟曜了，抬手捏了捏安晟曜的屁股說道，“手感還真是好啊，不過還是小時候不會走的時候，小屁屁手感最好，軟軟的，好像果凍一樣。”
被笨媽捏了屁股的安晟曜沒有動怒，而是用他那一雙好看的琉璃一樣的眼眸盯著程念傾說道：“手感真的那么好嗎？”
“嗯，很好。”占到兒子便宜的程念傾認真地說道。
安晟曜粉嫩如桃花瓣一樣的嘴唇微微撅起來，“芳子阿姨之前也想捏我的屁股，下次回去就讓她捏捏吧。”
“不行，只能讓媽媽捏。”一聽安晟曜要讓別人去捏，程念傾立刻氣呼呼地說道，把小包子放到了床上，然后翻身上床把安晟曜抱在了懷里，好像大號抱枕一樣。
“媽媽晚上睡覺一點都不老實。”安晟曜抱怨道。
程念傾立刻松開手說道：“那晚上我注意一點咯。”
“跟你以前睡在一起的人是怎么受得了的，半夜都會被你踹下去吧。”安晟曜說。
程念傾想了想，安琛西以前就是被她睡姿折磨得睡不成的時候，要么把她抱得嚴嚴實實的，讓她根本動不了，一晚上程念傾都會夢見自己被捆綁起來，要么就是小心避讓，在她懷孕的時候睡姿尤其差，安琛西避讓的時候索性就在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晚上睡著睡著掉地上了都不影響再睡個回籠。
“媽媽以前睡姿可好了。”程念傾有些心虛地說道。
“不信。”
安晟曜看程念傾那眼眸轉動，說話都完全沒有底氣，想著以前如果有人跟程念傾睡覺，肯定半夜都能頭痛死，因為她一旦睡著就完全六親不認的，安晟曜這么可愛的小娃娃以前還小的時候跟程念傾一起睡覺，她半夜都會隨手一翻，把他的腳抱到懷里，頭就直接朝下了，還抱得賊緊。
所以小包子珍愛生命，很早就堅決不要跟老媽一起睡覺了。
他知道，這是笨媽缺乏安全感的表現，所以有時候在媽媽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還是可以舍生取義犧牲自己讓媽媽好好睡覺。
“你還不睡，不累嗎？”程念傾看他還那么精神，不由地說道。小孩子還在發育期間，一定要多睡覺才好。
“被氣得還睡不著。”安晟曜毫不留情地甩鍋過來。
程念傾立刻伏低做小，柔聲說道：“都是媽媽不好。”
“如果，如果爸爸會給我更好的生活，你會讓我跟他走嗎？”安晟曜突然問道。
程念傾想了想，安晟曜跟著她的確過得不算太好，如果跟著安琛西的話，安晟曜根本不用去自己學做設計，自己去學那么多東西，他只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安琛西會把一切路都給他鋪好。
看見程念傾猶豫，安晟曜的臉立刻黑了下去。
“這個要看寶寶你喜歡什么。”程念傾說，畢竟她一個人的實力實在是有限，如果寶寶真的想要那樣的生活，就算是身為媽媽，她也沒有阻止的理由。
從安晟曜來到這個世界能夠自己做決定的第一天開始，程念傾就一直尊重著他的個人決定，不會覺得安晟曜只是個小孩子，就沒資格自己做決定一樣。
如果寶寶真的想要這樣的生活，就算是程念傾舍不得，不愿意，她也會讓寶寶離開的。
“哼。”安晟曜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響亮的怒哼聲，笨媽果然無時無刻不想把他交出去，果然是想要把他交給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便宜老爸，然后自己好去找第二春。
程念傾還沒反應過來，安晟曜直接順著被窩爬到了床尾。
“寶寶？”程念傾疑惑地喊了一聲，難道又生氣了嗎？
安晟曜不想理她，直接說道：“不要打擾兒童睡覺，影響發育。”
程念傾只得閉口不言。
黑色的辦公桌上放著一臺銀色的筆記本，一雙修長雪白的手指正在上面飛快地敲擊著。
林淞寧送咖啡進來，看見男人專注的神情和冷凝的眼眸，就知道他又在準備吞并下一家公司了，不知道被看上的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