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什么叫卑鄙?”安琛西揚唇冷笑,“是不是只要一涉及谷世臣的事情,你就能夠完全不顧理智,什么臟水都往我身上潑,我卑鄙無恥,他就高尚無辜了嗎?”
程念傾看著他,眼眸里有幾分不敢相信,她說:“你是這么認(rèn)為的嗎?”
“我怎么認(rèn)為?你想讓我怎么認(rèn)為,聽見幾句話就把我做的所有都給否定了,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卑鄙無恥的人嗎?程念傾你看人都這么看的,還是在你眼中,你從來都沒有好好看過我。”安琛西語氣晦澀。
“你想讓我怎么辦,親眼看見,親耳聽到的都不算數(shù),非要你做什么的時候,我都在這里看著,你才肯承認(rèn)嗎?你說我不相信你,你要我怎么相信。”程念傾眼中含淚,移開臉哽咽著說道,“那我沒什么好說的了。”
她抹掉眼淚,起身就要走。
“程念傾,我說過,要離開,你想都別想。”安琛西大力伸手強行把她摁在墻上,冷峻的眉眼好像鍍了一層鉛影一樣。他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看著程念傾,看她眼角含著的淚,看她薄唇抿緊帶出來的不屑,看她眼眸里的冷意和倔強。
從來不知道她的眉眼如此好看,如此美麗,卻也如此扎人,再多看幾眼,他都能抑郁了。
她還曾經(jīng)對他那么溫柔效果,她臉上也展現(xiàn)過嬌羞,也有過無助和依賴。
可是所有的事只要一遇到谷世臣,就什么都變了嗎?只要跟谷世臣有關(guān),程念傾是不是就能毫不猶豫把他給拋棄掉。
“你放開我。”程念傾動了動身子,肩膀被他摁得生疼,他不松手,她也掙扎不開,頓時泄了氣,放棄了掙扎,看著安琛西,看他還有什么想要解釋的。
想想這些天她和安琛西的相處,想想之前他們還依偎在一起玩笑逗樂,她的心頭一酸,松開了牙關(guān),眼淚瞬間滑了下來,她固執(zhí)地移開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流淚的樣子。
為什么要喜歡這個人呢?這個人明明那么壞,他總是殘忍地去碾碎她的希望,碾碎她的信仰,還不許她逃開,不允許她反抗。
安琛西見她不再反抗,轉(zhuǎn)而嗚嗚哭了起來,心中一軟,松開了她,移開臉說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你的。”
“不會傷害我?所以那個時候你急急來出來幫我洗脫罪名,根本就是這一切都是你的設(shè)計的,把我摘出來,還要我來感激你嗎?不傷害我,就把我和世臣的事弄得天下人皆知,讓所有人都受到影響,這就是你做的事嗎?”程念傾一下子抓住安琛西的衣服氣憤地說道,“你不覺得這樣太卑鄙了。”
安琛西順著她的長發(fā)淡淡說道:“這一點也不卑鄙。這只是正常的手段而已,要是我想做的話,絕對不會僅僅到這個地步,剛才那些話不過是谷慈用來跟我討價還價的價碼罷了,根本不是我做的。”
“安琛西,你以為到現(xiàn)在我還會相信你嗎?”程念傾見他又開始給自己開脫,連忙打住了他的話,這個男人看起來冷心冷情,實際上能言善辯的很,每一次都讓他把自己摘出來,程念傾再也不想聽他說別的了。
“我說的都是事實,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該相信自己吧。”安琛西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你什么意思?”程念傾皺眉,眼角還帶著眼淚,被安琛西慢慢擦拭掉,她想躲,但是沒躲開,不滿地瞪著安琛西。
安琛西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承認(rèn),這件事我的確有不對,但是你要把所有的錯都?xì)w在我的頭上,那我是不承認(rèn)的。”
“確有不對,你們把我們害得那么慘,只是確有不對嗎?”程念傾心中發(fā)冷,她一抬腳直接踹中了安琛西,安琛西猝不及防被她一腳命中紅心,當(dāng)即痛吟一聲,彎腰蜷縮了起來,程念傾起身本來要走,但是看見他佝僂著身子,又有些擔(dān)心,湊過來說道:“你沒事吧。”
安琛西眼眸變得十分冰冷,“程念傾,你就不打算相信我,是不是?”
程念傾愣了一下。
安琛西指著門口說道:“那你就走。”
“走就走,被我聽得清清楚楚的,還說什么相信不相信,你做什么,非要被人把證據(jù)拿在手里才能說相信嗎?”程念傾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會客室里傳出來一聲巨響,隔著玻璃門都聽得十分真切,程念傾腳步一頓,但是她還是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
安琛西一拳捶在桌面上,面色鐵青,十分難看。
林淞寧一直暗中看著這邊,眼看著程念傾面色蒼白地離開,明明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安少的臉上也是笑,看來程念傾是知道了那件事,都怪她去打印文件,并不知道程念傾會聽到會客室的談話,看這情形,程念傾是肯定聽到了谷董和安少關(guān)于當(dāng)初那件事的談話。
其實這件事說來真怨不得安少。林淞寧當(dāng)初也是收到一個比較要好的記者的電話,說有人送了一批照片給他們報社,主編擔(dān)心發(fā)出來會有事,私底下過來去找林淞寧問問,林淞寧看到那批照片就知道大事不好,但那邊還是愿意賣安氏的面子,把這批照片高價賣給安氏。
但是安少在看到那批照片的時候,只是說道:“不買,隨他們處置。”
林淞寧當(dāng)時不知道安少打得是什么主意,她還試圖去勸過,但是安少堅決不管,那邊主編就把照片發(fā)了出來,結(jié)果引發(fā)了一系列的風(fēng)波,在這些風(fēng)波之后,谷世臣被排擠出谷家,谷世臣原本負(fù)責(zé)的盛華影業(yè)頓時不再是安琛西的對手,谷世臣不得不躲避風(fēng)頭去美國,而谷氏在安氏的股份也受到影響,安琛西再一次穩(wěn)固了權(quán)勢,并且還及時出面幫程念傾洗脫不利影響,讓程念傾整個人都跟他站在一起。
多么漂亮的一場對決,谷世臣在生意場上表現(xiàn)的滴水不漏,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遠(yuǎn)不是安琛西的對手,只是林淞寧始終有隱憂,那就是安琛西能否清理干凈一切痕跡,別讓程念傾知曉,沒想到谷慈大大咧咧說出來,直接讓程念傾知道,這樣的場面該如何收拾呢。
“安少。”林淞寧再走進會客室的時候,安琛西坐在那里,身形筆直就像雕像一樣,他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面前的文件還整整齊齊擺著,地上掉著摔碎的咖啡杯,除了那個一點的不協(xié)調(diào),整個環(huán)境還算可以,至少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她略微松了口氣,小聲說道:“一個小時之后的會議您看需不需要推遲。”
“不需要,資料整理送過來。”安琛西淡淡道,起身又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程念傾離開了安氏,但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打發(fā)走了松叔,一個人在街邊走著,街上的人那么熱鬧,她一個人卻走得那么孤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念傾突然一抬眼看見了榮冠商城的字樣,瞬間眼眶發(fā)酸。
她還記得,當(dāng)初白柔為難自己,要她一天去發(fā)一萬份的傳單,那時候谷世臣從天而降,為了幫自己,就開車把她帶到這里,直接把大批的傳單放在了這個商城里面,那時候里面的人都恭敬地叫著他谷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