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辦公室。”他一說完，我一把推開他，直接向王大成的辦公室走去。門裡還有一個人，看到我用刀子架著他同伴的脖子走進來也愣住了，他看我推開了他的同伴，剛要衝上來卻被拉住了。我就聽他們兩個小聲說：“這誰啊？這麼囂張？”

“這是老闆的朋友，別攔了。”

“他可真狠啊，剛纔我看他眼珠子都發(fā)紅了，怪嚇人的。”

我聽了，嘴角翹了翹，沒有理會他們，繼續(xù)向前走去。

走到王大成的辦公室門前一推開門，就見裡面煙霧瀰漫，媽的，這傢伙在裡面抽了多少煙啊，我進去拉開窗戶，走到大班臺前。王大成依舊坐在他那個大班臺後面，手裡依舊拿著一支菸，從他那亂糟糟的頭髮和黑眼圈還有被香菸薰黃了的手指看出，他一夜沒睡。

我走到他對面坐下問道：“你一夜沒睡啊？”

“是啊。”他的嗓音沙啞，看來是煙抽多了。

“小龍還沒消息嗎？”我繼續(xù)問。

“沒有。唉，昨晚不應(yīng)該告訴你的，讓你陪我一起擔(dān)心啊，這何必呢？”王大成苦笑著說。

“我叫你幫我準(zhǔn)備的東西你準(zhǔn)備了沒有？”

“沒有，你要那玩藝兒有啥用啊？如果你想搞一把玩玩我房間裡就有好幾把，箭也有不少，你拿去玩吧。”

我沒有反駁，只是叫他拿來。於是他就拿起桌上的電話讓他的手下把他房間裡的最好的那把弩拿來。不一會兒，一個人拿著一把民用的摺疊弩進來，還帶了幾盒箭過來。

王大成說：“你看這把怎麼樣？看好就拿了趕快回家，小龍的事我會想辦法，就不用你操心了。”

媽的，他還是不相信我能辦好這件事，既然這樣，就讓你看看我的能耐！

我不怒反笑，拿起了那把弩，彈了彈金屬弓片，試了試弓弦的力道，把弦拉開，放了一支箭在上面，然後單手握弩，甩手對著辦公室系窗簾的繩子扣動了扳機，隨著“繃”的一聲，繩子應(yīng)聲而斷，我隨手把弩放到一邊，然後拔出軍刀猛地刺在了王大成的手邊，只聽啪的一聲，軍刀十五釐米長的刀身有一半陷入了桌面。

王大成被我這一手嚇了一跳，吃驚地望著我。我盯著他的眼睛說：“王大成，你他媽的以爲(wèi)我沒用是不是？佟小龍是你兄弟不是我的是不是？我告訴你，死在我手底下的人不比你這裡的員工少，你個X養(yǎng)的不相信我的身手咱們就來試試，我現(xiàn)在就這一把弩一把刀，看我能不能把你們?nèi)簦　?

王大成被我現(xiàn)在的樣子嚇住了，張口結(jié)舌地看著我好一會兒沒說話，也是啊，他們整天的打打殺殺怎麼能跟我所經(jīng)歷過的相提並論呢？哪怕他是一個老大，可他見過那麼多的鮮血嗎？他能夠漠視生命嗎？他能夠像殺人狂這傢伙一樣一邊笑著一邊把軍刀像鋸東西一下鋸開活人的咽喉嗎？不能，當(dāng)然不能，所以這事對我來說也不算太難，只要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裡，是否還活著，就算他被那幫人殺死了我還是要幫他報仇的！警察辦事講究證據(jù)，可老子辦事只要他惹到我了，我就要了他的命！

我手上一使勁，從桌子上拔起了軍刀，只是可惜了這一張價值不菲的大班臺。我坐回椅子上一邊把玩著手裡的軍刀一邊說：“你一定要儘快把小龍給找到，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現(xiàn)在留在這裡陪著你等著！”

王大成沒有說話，呆呆地看著我，而我也沒有理會他。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個上午。是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多還沒有消息傳來。我感覺有點餓了，就叫了點吃的，王大成沒有心思吃，而我則把肚子填了個飽，不吃飯並不能解決問題，還不如吃飽喝足養(yǎng)足了精神等有了消息好有精力去救人。

吃完午飯又過了兩個多小時，王大成桌上的電話響了，他一把抓起了電話聽了起來，嘴裡不停地冒出“嗯嗯啊啊，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之類的話，而我還是坐在那裡玩著刀。

王大成把電話放下對我說：“有消息了，孃的他們還真會藏人！”

“小龍關(guān)在哪？”

“我的一個手下剛纔告訴說，說打聽到了小龍的下落，而且也已經(jīng)覈實過了。小龍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一個廢棄的造船廠塢臺邊上的一小貨船的貨艙裡，今天風(fēng)大，準(zhǔn)備明天出海把小龍丟下海去。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公安局一聲，讓他們?nèi)ゾ热耍俊?

“不用，我去就可以了，你再問一下，那條船的舷號，具體在什麼位置，上面有幾個人。另外，你再派人去搞一張這條船的圖紙，還有，準(zhǔn)備點繩子和登山用的小鐵錨，一起拿給我。”

“好，我吩咐下面去找。”說完，又打電話命令他的手下安排這些事。

把任務(wù)傳達下去之後，他坐下對我說：“怎麼樣？有把握沒有？要不要我派些人去幫你？”

“沒事的，這事去人多了不好，萬一他們以爲(wèi)是警察找上門了橫下心把小龍殺掉就完了，放心，我心裡有數(shù)。”

王大成聽我說完，又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把五四手槍遞給我說：“這個你拿著。”接著又遞給了我五個彈匣。我接過槍，裝上彈匣，拉了一下套筒，把子彈上膛，關(guān)上保險，揣到懷裡，繼續(xù)在那裡等著王大成的手下把情報拿給我。

潛入

王大成的手下們效率還算不錯，十來分鐘後就有一個小夥子拿了一卷紙，提了個包走了進來。他把包給了我，我打開一看裡面是我需要的工具，接下來，他把那一卷紙打開，這是一艘船的圖紙。

我趴在圖紙上仔細地看著，那個小夥子在一邊介紹著：“這份圖紙是我們這裡常用的一種小型貨船的，主要用作短途海運，在我們這裡有幾十艘，而我們這裡的很多走私船就是用這種船改裝的，主要是在船底加隔艙。”王大成插嘴道：“不用你說，這些東西我都知道，你先出去。”那個小夥子聽了這話走了出去。

王大成對我說：“你要的東西我都幫你搞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沒理他，繼續(xù)看著圖紙，我看得很仔細，一邊看一邊思考著行動的方案，王大成又問了一遍，我還是沒理他，這下子，他生氣了，一下子把圖紙搶了過去扔到一邊大聲吼道：“你他媽啞巴了？你倒是說啊！”

我擡起頭瞪著他，他怒目而視，可馬上被我的眼睛瞪得心裡有點發(fā)毛，眼神也開始閃爍，我看著他一臉憔悴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忍，畢竟他也熬了一個通宵了，我過去把圖紙撿起來坐回椅子上繼續(xù)看著。

“那艘船現(xiàn)在在什麼位置？周圍的環(huán)境怎麼樣？”我問。

王大成答道：“停在我們西邊那個縣裡的一個破產(chǎn)了的造船廠邊上，離這裡陸路有一百一十多公里，從海上走近，只有四十多海里，那裡的海灘都是淤泥，船就擱淺在淤泥灘上，漲潮時纔會浮起來，附近沒什麼碼頭，人也很少。”

“哦，你去準(zhǔn)備一艘小快艇，我現(xiàn)在出去再準(zhǔn)備些東西，等天一黑我就出發(fā)，你去把東西準(zhǔn)備好了就去睡一覺，等你醒了我就會把小龍帶到你的面前！

“我跟你一塊去！”

“不用，你還是在這裡等著我的消息吧，現(xiàn)在你是家大業(yè)大，手下還有一幫小弟跟著你混飯吃呢，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去不合適，放心，人一救出來我就打電話告訴你。”

“不行，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要跟你一塊去，再說你一個人總是勢單力孤，我去給你做個幫手，這事還不能讓下面的人知道，不能派他們?nèi)ァ！?

我還有點猶豫，可王大成急了，叫道：“媽的，我也是從打打殺殺中過來的，這點小事我還沒放在心上小龍不光是你的兄弟，他也是我的兄弟！”

我想了想，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好，你先去把小艇準(zhǔn)備好，準(zhǔn)備好了就去睡一覺，養(yǎng)足了精神晚上好行動，我再去準(zhǔn)備些潛水用具、兩隻對講機，還有夜視儀。”

“不用準(zhǔn)備了，潛水用具我這裡有現(xiàn)成的，夜視儀也有，到時候帶上兩套就是了。”

“不，潛水用具只帶一套，到時候你留在艇上接應(yīng)我。”

“那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我要跟你一起上船上去！”

我急了：“媽的，不行，你不能跟我一起上船，你打打殺殺還行，幹這個你是外行，你跟著我不能起半點作用反而是個累贅！”

王大成聽了這話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說：“尤子，我不知道你這幾年經(jīng)歷過什麼，我知道，每個人都應(yīng)該有自己的秘密，唉，你要保重啊。”

聽了他這話，我心裡一熱：“我會保重的，不過你幹這一行也不是什麼長久的事，還是早點漂白了好。”

“嗯，我知道了。”他說。

“對了，這事不能讓小龍知道，”我說，“到時候我蒙面上船不讓小龍看到我的真面目，你就說我是你僱的一個高手專門來救他的。”

他答應(yīng)了。

我擡手看了看錶，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了，我對王大成說：“給我開個房間，我要睡一覺，你也去休息一下，到八點左右我去叫你。”

“好的。”

說完，他叫了一個人進來，去開了個房間給我去休息。

我進了房間，洗也沒洗就上牀了，很快我就睡著了，因爲(wèi)晚上將有一場戰(zhàn)鬥在等著我，我必須養(yǎng)足了精神去面對它。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我一下子驚醒了，坐起身來看了看錶，七點五十，時間差不多了，我去衛(wèi)生間洗了一把臉，出門去叫王大成，把他拖了起來。王大成睡了一覺，看起來精神好多了。

我們叫餐廳送了兩份炒飯，吃完後，王大成叫過一個小弟囑咐了些什麼，然後王大成拿出一個包背上，帶著我向船尾走去。

到了船尾，我看到一條黑色的小艇已經(jīng)被推下了水，艇上放著我需要的潛水用具之類的東西，我和王大成兩人都上了艇，王大成發(fā)動引擎，伴隨著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小艇尾部噴出一道白色的長長的水花，帶動著小艇向前飛馳。

王大成的這條小艇速度挺快的，螺旋漿飛速旋轉(zhuǎn)帶起的水花就像是一條快速流動的小溪向後流去，迎面而來的是腥鹹的海風(fēng)，撲打在臉上讓人有點不舒服。王大成一手扶著方向盤，手從衣兜裡拿出一包煙，自己叼了一支，又遞給了我，我擺了擺手拒絕了，他拿出一隻ZIPPO，低下頭點著了煙深吸了一口問道：“尤子，你當(dāng)?shù)氖鞘颤N兵啊？你今天望著我的眼神讓我都覺得害怕，還有，你說你殺了不少人是真的假的？你在國外到底在幹什麼？”

我答道：“當(dāng)什麼兵那是秘密，不能告訴你，殺過不少人倒是真的。”

“什麼？你說什麼？”撲面而來的風(fēng)聲和引擎聲使王大成沒有能夠聽清我的話，他大聲問著，我只得大聲地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王大成又叫道：“你說你殺過人我絕對相信，今天在我辦公室裡我能看出你的眼神中帶著的殺氣，那種殺氣讓我這樣的人都感到害怕，你殺的人絕對不在少數(shù)。”

聽到這裡，我差點把實話給說了出來，可是又一想，還是不說的好，只是冷冷地看著海面，沒有說話。

今天天上沒有月亮，可附近碼頭上的燈火依舊通明，幾臺橋吊正在那裡忙碌著；今天的風(fēng)浪也不大，快艇跑得還算平穩(wěn)，現(xiàn)在藉著碼頭的燈光不怕迷航，就算沒有燈光也不怕，快艇上有GPS，我的衛(wèi)星電話也有這個功能。

隨著快艇的飛速前進，離碼頭越來越遠，四周也越來越黑了，還好我們的航線離岸邊不遠，還能依稀看到岸上的燈光。就這樣，我們跑了兩個多小時，王大成把速度降了下來，我知道，快到目的地了，我已經(jīng)能夠看到岸邊泊著的漁船上的點點燈光和一艘大一點的船的輪廓了。

此時四周很安靜，除了發(fā)動機的運轉(zhuǎn)聲和嘩嘩的水聲之外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我叫王大成熄火，從艇上拿出漿兩個人一起奮力劃著，那艘船的輪廓也越來越大。

我們把船停下，看了看錶，現(xiàn)在還不到十一點，王大成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整理東西了，我叫他先等等，現(xiàn)在船上的人應(yīng)該還沒有去睡覺，我們再等一會兒，再說，我們還要確認一下遠處的這艘船是不是我們要找的目標(biāo)，我拿起夜視儀戴上，整個視野都亮了起來，遠處的那艘船也呈現(xiàn)在我的眼前，這艘船長大約60多米，後部有一座四層的上層建築，上層建築前面是寬大的貨艙甲板，艏部兩條錨鏈垂到海中，看來帶繩子沒什麼用，船隻吃水很淺，這樣幹舷就高了，我估測了一下應(yīng)該有兩米多高，不過有錨鏈可以爬上去，不用擔(dān)心。船頭漆著船號，我把船號讀給王大成聽，讓他打電話問一下，一會兒，他告訴我說就是這一艘，於是開始換潛水服，做好潛入的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