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藍雪霏那一巴掌沒有讓你清醒!”陳青憤恨的說道,老戴老戴,他完全不知道老戴是誰,還有尸體,他們把所有地方都找遍了,沒有看到尸體!
藏人陳青還能想通,可是藏尸體,昨晚關月離只離開了半個小時,而步清歡就睡在二樓,如果是搬尸體,一個女孩子能有那么大的力氣搬走一具尸體!
其實,說到底還是陳青不愿意承認這個地方的詭異。
步清歡擦掉嘴邊的血,他也不明白,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記得戴小魚?蕭婠婠她們三個昨晚沒見到戴小魚,可以忽略不計,可是陳青和藍雪霏,他們兩個不可能不記得戴小魚。
說什么藍雪霏組織他們來的,還有其他人走散了,明明就是戴小魚目的不純,陳青故意帶他們來這里的,只是沒想到進了這么奇怪的房子里。
如果是其他女孩子,步清歡也許不會贊同陳青這種做法,可是遇到藍雪霏那樣的,步清歡也只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總不能戴小魚花了錢白白給別人養人當墊腳石,有錢的又不是天生的冤大頭,只是步清歡沒想到戴小魚竟然一腳就踩進了鬼門關。
可是,她一定知道什么,那個叫關月離自稱是這里主人的人,她一定知道!
兩人瞪著對方,誰也沒有說話,客廳里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壓抑起來,連空氣都仿佛被屋外的濃霧施加了詭秘的魔法,變得沉重起來。
蕭婠婠三人看著對持著毫不相讓的兩個人,有心想要勸說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們并沒有見過他們口中的關月離,也就是莫曉彤,她們完全不能想象他們所說的,那個有點古怪的女人是什么樣子。
不過,那個女人應該是有點兒古怪的,一個女人孤身住在荒山野嶺,應該是有點兒古怪的。
“你們說,他們兩個會不會打起來?”洛紅夏左右看了看兩人,忽然低聲對坐在她兩邊的人說道,她真的很懷疑這兩個人會打起來。
蕭婠婠和袁瓊枝下意識的點頭,早上被藍雪霏打臉也就算了,現在還被自己最好的兄弟打臉,不對,重要的不是打臉好嗎,而是本該最信任的人的不信任。
不對不對,現在的重點不是他們兩個會不會打起來,重點是他們現在應該怎么辦啊!
“外面的霧很奇怪啊。”袁瓊枝低聲說道,她盯著窗外的霧,直到現在她才發覺外面的霧不管怎么看都覺得有些奇怪,這個季節完全不是起大霧的時候吧,她記得旅游手冊上有寫,夏天才是起霧的時節。
“哪里奇怪了?”步清歡急忙問道,現在他對任何奇怪詭異的事情都異常的敏感。
“呃——”袁瓊枝錯愕的看著他,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回神了,她還以為他要再跟陳青瞪眼瞪一會兒呢,“就是,那么重的霧,玻璃上一點兒水汽也沒有。”
經她這么一說幾人才發現,色彩斑斕的老舊玻璃上,一點兒水汽都沒有,室內溫度大概在二十五攝氏度,怎么可能一點兒水汽也沒有?
這完全不科學好嗎!
“我出去看看。”步清歡頭也沒回就跑了出去,陳青也急忙跟了上去,剩下三個女孩子自然不愿意待在屋里,也手忙腳亂的跟著出去了。
但是屋外的景象讓五人都傻住了,連恐懼都忘記了。
屋外,根本不是他們以為的大霧,而是約莫三米寬的野草地,再之外才是他們在屋里看見的大霧。
濃稠得像白米湯的霧安安靜靜的停留在三米外,他們像是被一道完全透明的玻璃墻隔離了,抬頭,清楚的看見懸掛在屋頂上的紫云帆,那云帆無風飛揚,直把五人的心揚進了谷底,這是什么鬼地方!
陳青穿過野草地,伸手毫無阻礙的穿進濃霧里,三個女孩子臉色稍微好看點兒,看來不是出不去,但就在這時陳青發出了一聲慘叫,倒在野草里。
他的臉色蒼白如金紙,抱著右手在野草里來回翻滾,而那一聲聲慘叫越來越凄慘,聽得三個女生臉色越發難看,卻不敢上前去。
步清歡急忙跑過去,剛制住陳青不讓他亂動就看見他的右手,那是一只青腫得直接膨脹大了一倍的手,像是直接把手放進了蜂窩里,被一窩惱怒的蜜蜂來來回回蟄了千百遍。
這——
他不會是那么倒霉,剛好摸到了蜂窩了?
步清歡發覺自己還有心思想笑話,急忙把這個念頭丟開,拖著還在慘叫的陳青躲回屋里。不管陳青摸到了什么,肯定不是摸到了蜂窩,因為蜂群絕對不會因為蟄了陳青的手就放過他。
看見陳青的手,三個女生急忙退到一邊,看著步清歡把陳青拖進去,不禁疑惑陳青摸到了什么?
從濃霧前到屋里客廳,步清歡拖著半點兒得不上力的陳青只用了三分鐘,但僅僅只是三分鐘,陳青就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倒在沙發上再沒有剛才打滾的活力,但不停發出的悶哼聲,讓大家都知道他并不是不疼了,他只是疼得沒有力氣了。
他到底在濃霧里摸到了什么?步清歡疑惑的在茶幾底下的醫藥箱里找著消炎藥,猛地聽見洛紅夏一聲尖叫,緊接著蕭婠婠和袁瓊枝也叫了起來。
“他,他的手!”
步清歡一驚,慌忙抬頭只見陳青的右手又膨脹了一倍,幾乎相當于他左手的四倍,而先前的青腫變成了幽幽的暗紫色。
是中毒了?
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在腫脹的手上割了一道小口子,粘稠的暗紫色血液立刻滲了出來,果然是中毒了嗎?
什么毒能有這么厲害,只是一會兒的工夫就發作成這樣?步清歡不敢相信,急忙卷起陳青的袖子,卻發現只是陳青的右手是這樣,手腕以上沒有絲毫變化,連一絲浮腫都沒有。
這樣看反倒不可能是毒了,毒是會隨著血液蔓延的,不可能只有手出問題,這東西看上去更像是——
“像是傳說里的蠱。”不等步清歡想出來更像是什么,蕭婠婠先低聲說道,她的臉色很不好看,但比之剛才反倒要好些,只是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她低聲自言自語,“可是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厲害的蠱?”
“你知道?”洛紅夏最先反應的不是有人用蠱,而是蕭婠婠怎么會知道。
“我老家那邊有人養這些東西,但是我從來沒見過這種,他們養的那些東西最多就是毒性特殊點兒,蠱毒只是理論存在而已,人根本沒辦法養出來。”蕭婠婠不解的搖頭,她老家那邊最厲害的養蠱人也就是讓毒蟲的毒性特殊到沒有藥可以治療罷了,根本不能像這樣準確的控制住只傷一個地方,更沒有像小說里寫的那么神奇的蠱毒。
那個老人還說了,書上記載的那些蠱雖然理論上可以種出來,但除開各種不可得知的秘方外,還要微妙玄乎的機緣巧合,能有那樣的運氣大概成仙什么的都不再是什么傳說了吧。
嗯,其實一言概之就是,人力根本不可能養出真正的蠱來,最多養出些毒性特殊的毒蟲,有時候反倒會毒性相沖把毒性都中和了。
其實,那些東西根本算不上是什么蠱,最多是些特殊點兒的蟲子罷了。
所以,蕭婠婠說的是傳說里的蠱。
可是,濃霧里真的有什么蠱?
蕭婠婠不大相信,但是讓她自己去濃霧里試,她又沒那個膽子。在知道沒辦法養出書上說的那些蠱時,蕭婠婠就對老家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蟲沒有任何興趣了,她連最普通的毒蟲都沒養過啊,怎么可能扛得住那些東西。
“有沒有辦法治?”步清歡陰沉沉的問道,襯著他腫脹的臉,讓人看著很不舒服,好像誰欠了他什么似的。
“也許有,也許沒有,我不知道。”蕭婠婠苦笑著搖頭,因為對普通的毒蟲完全不感興趣,她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即使看的書多,理論上能勉強能過關,可是都說是理論了,理論這玩意沒經過實踐誰能保證得了什么?
洛紅夏和袁瓊枝同情的望著已經疼得昏死過去的陳青,但其實更多的是同情她們自己罷,濃霧里有那種東西,她們寧愿在這個好像玻璃囚房的房子里等死,也不愿意出去被蟄被咬。
“把他的手……”步清歡低頭說道,說到一半又停住了,還是,還是算了罷。
蕭婠婠知道步清歡的意思,剛開始被嚇了一跳,見他沒有說下去才稍微松口氣,雖然說果斷的丟車保帥是沒有錯的,可是現在的狀況是丟了車也保不住帥,反倒是不丟車還有機會。
如果真的把陳青的手砍下來,只會讓他快速的死去,這里沒有那么好的醫療措施,就算有他們也沒有誰會用。如果就這樣,也許他們還能等到機會從這里出去,出去了也許就有辦法治他的手了。
再說他們也不能確定究竟是什么讓陳青的手變成了這樣,貿然下手出錯的可能性更大,他們誰也賭不起那個萬一。
一旦賭錯了,他們就都是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