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容終於在那位翩翩佳公子的護送下,乘馬車離開聖武山莊返回禹王莊了。
她是滿心相信這位佳公子的話,認爲蘇佩真的等在禹王莊要見她。但她做夢也沒想到:就在她跟隨佳公子離開聖武山莊的第三天上,蘇三妹和白晶便也來到了聖武山莊……
聖武山莊的人甚至包括白晶,自然不知道蘇三妹就是蘇佩。而蘇三妹畢竟真的是粉郎蘇佩。
他愛著葛玉容,而葛玉容自然更加愛他,如果另外還有一個蘇佩,顯然就是假的。
蘇三妹和白晶本應(yīng)該早就趕到聖武山莊,甚至比古文玉和葛玉容還要快。之所以遲遲纔到,是因爲蘇三妹病了一場,在途中客棧盤桓幾日耽誤了趕路。
蘇三妹的病起自那天酒樓巧遇葛玉容和古文玉,聽到葛玉容要和古文玉結(jié)婚的消息……
蘇三妹怎麼也想不明白,葛玉容怎麼會同意嫁給古文玉,那豈非是說自己在葛玉容的心目中不如古文玉。
葛玉容要嫁給古文玉決不會是出於愛情;她在自己中毒期間便表露心跡,這種心跡的表露是真摯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絕不會像她所說是爲了激勵自己,況且葛玉容也絕不是那種人,顯然這其中必有隱情。
而唯一能夠解釋得通的理由:可能是葛玉容受到了某種威脅,使她迫不得已才答應(yīng)與古文玉結(jié)婚……
蘇三妹纏綿病榻,一直冥思苦想,但終百思不得其解。病好後他起初不想再到聖武山莊來了,只因他不想令葛玉容覺得難堪。
酒樓一面,她無言而去。幽傷痛苦之情溢於言表,自己怎麼還能使她在結(jié)婚時不愉快……
但轉(zhuǎn)念又一想,中途改變主意不去聖武山莊,怎麼和白晶解釋?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況且,不管葛玉容嫁給古文玉是出於愛心,抑或是受到某種威脅,自己也該去問個究竟:假如葛玉容真的移情別戀愛上了古文玉,自己理應(yīng)退避三舍,如果真的她是受到某種威脅,自己便要當仁不讓,爲了她也爲了自己……
輾轉(zhuǎn)反側(cè),左思右想之後,蘇三妹還是決意和白晶來了聖武山莊。
聖武山莊自然待她們爲貴客。
儘管二公子古文玉的心情可謂糟透了,但見到二女也不得不擠出幾分笑容。
他恨的是蘇佩和那位佳公子,甚至也恨葛玉容,但他沒理由不對白晶和蘇三妹露出笑容。
白晶和蘇三妹看出古文玉笑得很勉強。
儘管古文玉笑得勉強,但他畢竟還笑得出來,這就說明他很不一般,陪同古文玉接待二女的南宮世傑心裡自然對一切都一清二楚……
接待二女的地點是在聖武山莊前院客廳。古曉月和古曉雲(yún)都沒有來,姐妹倆在照顧蕭月英,經(jīng)過古文玉和葛王容這件事後,蕭月英似乎病情加重了,姐妹倆守在病榻旁,煎湯熬藥哪裡還能脫身旁顧。
客廳內(nèi),蘇三妹顯得很鎮(zhèn)靜。寒暄幾句後,便對古文玉道:“古公子,既然你要和葛姑娘
回莊擇日結(jié)婚,怎麼不見葛姑娘?”
白晶附聲笑道:“對呀。她人呢?我們來了她也不出來見一面,是不是要當新娘,擺起架子來了?!?
古文王聞言苦笑道:“很抱歉,在下未曾說明:玉容她已經(jīng)回禹王莊了,是她的未婚夫粉郎蘇佩託人來此接走的?!?
白晶聞言驚喜地截口道:“粉郎蘇佩,葛姐姐好福氣呀。都說那蘇佩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只可嘆我無緣見上一面……”
轉(zhuǎn)對蘇三妹笑道,“蘇姐姐,你見過蘇佩嗎?”
蘇三妹哪裡還有心回答白晶的問話。
他驚愕之後便又爲葛玉容擔心起來:是何人冒充自己託人接走了玉容?玉容真的能回禹王莊,抑或是落到了別人的手裡。
這肯定是個圈套。那麼是不是古文玉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藏匿了玉容故意這麼說要擺脫自己?
投目古文玉,並未發(fā)現(xiàn)有絲毫詭詐之意,蘇三妹竭力控制著自己,笑了笑,道:“古公子,葛姐姐是蘇佩未婚妻莫非你原來不知道麼,否則怎麼會要和她結(jié)婚?而她既然有了蘇佩這個未婚夫怎麼還答應(yīng)嫁給閣下?”
白晶也是一怔,對古文玉附聲道:“對呀。在酒樓你一提到與她結(jié)婚,她便轉(zhuǎn)身跑下樓去,當時我們就好生奇怪……原來她已有了未婚夫自然不願意與你結(jié)婚人……這其中必有隱情?!?
古文玉道:“二位有所不知,玉容早和蘇佩訂婚之事在下原來並不知道。那次去禹王莊……”
投目蘇三妹,“爲芳駕解毒時,她怕在下的朋友不爲你解毒,便說‘如果你們救活了蘇三妹,什麼要求我都答應(yīng)’?!?
蘇三妹心絃一顫:玉容爲了救自己她情急之下也許會出此言……
古文玉接道:“當時在下的朋友便對她說‘我看你與古公子品貌相當,正好喜結(jié)鴛鳳,如果在下要求你嫁給他,你肯答應(yīng)嗎?’當時她便說‘如果你們救活了蘇三妹,我就答應(yīng)嫁給他。’”
蘇三妹的眼睛溼潤了……
古文玉又道:“就這樣,在下和她便算訂了婚……而在下卻不知道她是爲了救芳駕而甘願自己作出犧牲。
“當?shù)弥橛歇氭R時,在下爲她的品格感動,自願提出退婚,讓那位接她的人帶她回禹王莊和蘇佩見面,只因在下不能一錯再錯……”
古文玉說得句句在理,便是把天下間所有善於雞蛋裡面挑骨頭的人請來,也挑不出他的不是。
蘇三妹輕輕拭淚,對古文玉道:“但不知接走玉容的人是怎樣個人?”
古文玉道:“跟隨蘇佩身旁的還會有孬人嗎?在下雖未見過蘇佩,但自知便是蘇佩本人也未必會強他多少,瀟灑帥氣,堪稱舉世無雙。
“後來我漸漸懷疑接走她的這位佳公子也許就是蘇佩本人……他不過是裝作不認識她……”
一直緘口不語的南宮世傑道:“在送那位公子和葛姑娘離莊時,在下問過他的名號……”
蘇三妹投
目南宮世傑,一臉急切……
南宮世傑道:“他說姓姜……不過是蘇佩隨從,哪裡還混得出號。便是名也不願說。”
姜公子。蘇三妹微微一怔,在自己熟悉的江湖朋友中藉沒有一位姓姜的,甚至從未聽說過江湖中有這麼一位瀟灑帥氣的姜公子……
如果不是古文玉設(shè)的圈套,就一定是另外有人設(shè)的圈套。如果古文玉沒有把葛玉容藏了起來,那葛玉容就一走落入了設(shè)圈套人的手裡。
蘇三妹心念及此,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問題是:玉容和自己相愛這件事只有自己和她兩個人知道,設(shè)圈套的人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她未婚夫。
蘇三妹心中又充滿疑惑不解:玉容是輕易把心底秘密說給別人了的人嗎。
他在這裡心神不寧,如坐鍼氈。另外三人卻不知他心裡在想起什麼。
古文玉這時又道:“雖然葛姑娘回禹王莊了,喜酒喝不上,但二位依然是敝莊難得貴客,友情至上,不妨多盤桓幾日……”
白晶笑道:“其實我們不喝喜酒也會來的。只因現(xiàn)下我們算是無家可歸,另外還有意與貴莊共商往金陵救人之事?!?
古文玉微微一怔,脫口道:“無家可歸?白姑娘此話從何說起?”
白晶幽幽然嘆息一聲……
蘇三妹道:“只因白姑娘家的武館關(guān)閉了,這都是讓天狼莊那個‘唯我獨尊’逼的?!?
古文玉神色一凜,脫口道:“你們與天狼莊結(jié)了樑子?”
白晶道:“只因那個皇甫天俊欺人太甚,先前見過我一面,便要我答應(yīng)嫁給他。
“上些天又到武館大鬧,揚言我不與她結(jié)婚就毀滅武館……偏趕上蘇姐姐要來這裡,路過武館,得知後冒充我去了天狼莊想殺了他……”
蘇三妹附聲道:“誰知道他比傳說的還厲害,我沒能殺他,還險些被他擒住。
“逃回武館一商量,想到天狼莊不會善罷甘休,便關(guān)閉了武館來到了貴莊。
“古公子,如果貴莊擔心我們引來皇甫天俊這個魔神,我們便告辭他往。
“往金陵救人之事只能容當後議……”
古文玉心中暗想:你們明知道來此可能殃及我們,但還是來了,如果真的不容你們住下,聖武山莊還何以揚名俠義道。
一旦日後給父親知道見危不救,豈非要責怪於我們。況且,白晶之父又和父親一同患難金陵……
心念及此,朗聲一笑,道:“蘇姑娘何出此言。我們雖然顧忌天狼莊,但俠義之道,有所必爲,安危生死大可不顧。
“二位若信得過,便放心在敝莊住下。假如天狼莊敢來犯難,我們不惜一切也要保護二位芳駕安然無事?!?
白晶聞言大爲感動,眼圈一紅,道:“疾風知勁草,患難見真情。貴莊盛情我們定深記於懷,容當後報。”
如果古文玉的一顆心不是牢牢地系在葛玉容身上,聽此言又難免對白晶想入非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