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山不能碰到一起,兩個人卻能。
名妓“花滿堂”莊翠翠居然和浪子“惜香憐玉”白云鶴在黃山相聚了。
“花滿堂”那天在揚州城外被天鼠潘二茍抱上馬車揚長而去,途中巧施美人計使天鼠著了道兒,脫身乘車逃走。
返回揚州,掩面喬裝入城,沒有找到奶娘,更沒見白云鶴蹤影,不敢久留,天明便出城,又乘車在附近找尋了一夜,終無所獲。
想到曾和白云鶴商定接奶娘后便往黃山隱居,走投無路,便決意來黃山尋找,冥冥中希望能在黃山找到白云鶴……
而白云鶴和“霸花童子”段流星在九龍島本已經擒獲了江夢飛,只想天明帶著他回陸地救出兩大名妓,誰知節外生枝,江夢飛讓白龍洪鵬彪給救走了。
兩大浪子又恨又氣又無奈,盡管海青州把白龍臭罵一頓,江夢飛畢竟是逃遁了。
兩大浪子便辭別海青州,離九龍島乘船回陸地。
回到陸地兩個人也不知道江夢飛會逃往何處,亦感無處可去。
這時白云鶴想到了黃山:如果“花滿堂”萬一脫身逃走會不會去黃山找自己?遂和段流星來到了黃山……
鬼使神差,名妓浪子竟真的在黃山相會了。
黃山傳說是黃帝煉丹和得道升天的地方。位于安徽南部,地跨歙、黔、太平、休寧四縣,橫亙三百余里。奇峰躍立,怪壑騰煙,堪稱天下第一奇山。
游人如縷,絡繹不絕。正值陽春,風和日麗,達官顯貴,擁紅攜綠,買春暢游。王孫公子,前呼后擁,車馬聲喧。
人雖眾,心上人也最顯眼。
“花滿堂”乘馬車一到黃山,便一眼就看見了山腳下站在一個涼亭旁的白云鶴。驚喜地叫停馬車,嬌喊一聲,跳下馬車直奔過來……
白云鶴和段流星正然站在涼亭旁,漫不經心地打量來往游人中的女子,偶爾發現有些姿色的便評頭論足地說笑幾句。
突然見一輛馬車馳近,車內一聲嬌呼,跳下一個美艷盛裝女子直奔過來。
定睛一看,方認出正是名妓“花滿堂”……
白云鶴雙睛一亮,急忙展身迎上前去,把奔到跟前的“花滿堂”抱住,笑道:“真的是你。”
“花滿堂”媚笑著,嬌語喃喃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段流星緩步湊近,展顏一笑,道:“你要是在做夢,那就連在下也夢見好了。”
“花滿堂”掙脫出白云鶴的懷抱,對段流星笑道:“段公子,你也在這里?怎么不見含羞草?”
段流星道:“我正要問你呢?她沒有與你在一起?你們不都是落在了江夢飛的手里嗎?”
白云鶴一旁附聲道:“翠翠,你是怎么脫身的?可知道那個江夢飛的下落?”
“花滿堂”道:“知道江夢飛下落又怎樣?你也打不過他,不然我也不會這么擔驚受怕了。
“他那天讓那個天鼠用馬車送我去什么鬼地方,途中我便逃了出來,回揚州找不到你,便來了這里……
“老天有眼,畢竟沒讓我白跑……你呀,要再讓我給別人搶去
,我就不搭理你了……”
段流星一旁急道:“你沒有看到含羞草?你快說江夢飛在哪里?我們去殺了他,他還從九龍島救走了病西施,這小子和我們勢不兩立。”
“花滿堂”道:“我哪兒會知道他的下落。他要發現我,我還能來這里么?”
頓了頓,投目白云鶴笑道:“你們去了九龍島?”
白云鶴頷首笑道:“為了追蹤江夢飛找你……”
“花滿堂”媚笑一聲,道:“狠心的,你還真沒忘了我……”
話音未落,便見段流星投目亭前,輕聲對白云鶴笑道:“白老弟,你看那個紫衣女郎,好特別,臉上結冰凝雪,長相也標致,我還從沒見過這么冷艷的妞兒。”
白云鶴瞥了那紫衣女郎一眼,笑道:“是很特別,但不知她的心是不是也很冷。”
段流星道:“我去看看……但愿她的心不是冰塊。”
說著便離開白云鶴和“花滿堂”走向那位冷艷拔群的紫衣女郎……
白云鶴和“花滿堂”走到亭后的一棵巨樹下,并肩相偎著坐在一塊巨石上,卿卿我我,呢喃情語,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段流星走到了紫衣女郎面前,揚聲笑道:“這位姑娘,您單身一人出來游玩,沒人相陪,不寂寞嗎?”
紫衣女郎收回遠眺目光,瞥了段流星一眼,冷哼二聲,又轉過臉去。她也許是認定他是一個登徒子在沒話找話套近乎…
段流星訕訕一笑,越發覺得此女很有趣,遂又道:“姑娘是在等什么人吧?要不要在下幫著去找一找?”
紫衣女郎冷冰冰道:“你再不走開,等那個人到近前,你只怕就活不成了。”
段流星一怔,循紫衣女郎的目光望去,果然見一個黑衣人緩緩走過來,披著斗篷,看不見手,看不見佩帶任何兵刃。
但隨著這黑衣人綴步走近,仿佛感到一股殺氣撲面涌來。
遂心下一凜,脫口道:“難道會是他?”
黑衣人已經走到眼前,對段流星看也不看,對紫衣女郎道:“找過了,沒有。”
說完便不再說話了,站在紫衣女郎旁邊,舉目眺望遠山,顯得目空一切,不可一世。
段流星在一旁搭訕道:“你們要找什么,或許在下能知道。
紫衣女子冷道:“你連我們要找什么都不清楚怎么能知道。我說過,你再不走我就讓他殺了你。”
段流星冷冷一笑,道:“未必,我早就找瞎子算過命,說肯定會死在女人懷里,而男人卻殺不死我,若姑娘出手還有可能……”
紫衣女郎猛地轉身,怒視著段流星,冷道:“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段流星狡黠一笑,道:“你要肯對在下笑一笑,在下即刻就走。我不相信在下竟不能博得姑娘一笑。”
紫衣女郎轉對身旁的黑衣人道:“又是個登徒浪子,你看著辦吧。”
黑衣人猛地轉身,一腳踢出……
段流星一聲驚叫,斜身暴退,身形站穩;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冷道:“王一腳,果然是你。”
王一腳是君
子門第一殺手,據說他殺人從不用手而只用腳,又常是一腳判生死。既冷酷又兇殘,殺人如麻。黑衣人著真是王一腳,怎么一腳沒踢死段流星?
段流星若是讓人一腳就能踢死,他還是段流星么。
段流星出其不意挨了一腳,委實吃虧不小,豈肯善罷甘休,冷哼一聲,抽劍在手,搶身撲上,一劍三招遞了出去……
黑衣人神色一肅,見對方居然被踢一腳非但未倒下,卻舞劍攻上,知道非尋常庸手。見劍刺來,凌空一躍,連踹三腳……
段流星慘叫一聲,倒了下去,大口吐血,臉色慘凄,道:“好功夫,好……”
黑衣人一腳踢飛了他的劍,二腳踢中了段流星右胸,三腳踢中了他下腹……三腳踢出,身形剛剛落地,驀地旋身一腳向后踢出……
身后白影一閃,以身避開,腳尖一點地,揮刀又上,碧虹凌空,寒氣橫生。
黑衣人說了聲“碧寒刀”,閃身旁躍,側踹一腳……
“錚”然一聲,碧虹頓失,白影疾避,暴退一旁。
黑衣人急身掠近,腳尖一勾,地上的刀直飛而出襲向白衣人……
白衣人身形落地,見刀被黑衣人踢飛射來,閃身旁躲,疾手接住,驚得神色立變。
黑衣人想不到白衣人竟能接住飛刀,微微一怔,一怔間,段流星厲嘯一聲,一躍而起,凌空射向黑衣人,揚手發出三道白光……
與此同時白衣人又展身揮刀,疾撲上去。
慘叫連聲,碧虹白光交錯,勁風銳氣駭人。
段流星身形凌空落下,一頭栽倒,噴血不止……
黑衣人倒了下去,連肩帶背被一刀劈中,一命嗚呼。
白衣人執刀而立,神色凄然,終于一張嘴吐出一口血。
“白……老弟……”段流星向執刀而立的白衣人伸了伸手……
白衣人收刀入鞘,奔到跟前,單跪下去,握住段流星一只手,道:“段兄,我會救你的,堅持一下……”
段流星吃力地道:“不用了……告訴老大,我先走一步了……找到含羞草,替我照顧她。我對不起……”
驀地緘口,氣絕身亡。
白衣人浩嘆一聲,猛地起身,投目旁邊的紫衣女郎,一步步走近,冷道:“我要讓你死,他是因你而死,你要去陪他。”
紫衣女郎神色一凜,本能地后退著,冷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她知道能夠殺死黑衣人的人絕非凡夫俗子。
白衣人冷道,“我要讓你死個明白,他是‘七大浪子’中的老四段流星,我是老七白云鶴。”
說著步步逼近,緩緩抽刀……
游人已經聚了許,多在圍觀,但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援手相救。
只因圍觀的沒有一人是聾子:白云鶴既然已經亮出了‘七大浪子’的名頭誰還敢站出來送死。
紫衣女郎已經無路可退了,她身后是一棵巨樹。
白云鶴雙眼殺機涌動,碧寒刀徐徐抬起……他要讓紫衣女郎感到死的恐懼、死的威懾、死的殘忍,不然紫衣女郎早倒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