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熏沒過多長時間,還是沉靜了下來,畢竟稀奇古怪的事情見多了,神經的承受能力也會跟著逐漸增強的。
她帶著王治來到了自己看書的地方,那里是一條稍寬的過道,地上堆放著一大堆的書籍。
她過去在一堆書上坐了下來,讓王治坐在了對面,看著他說道:“看來這個世界對我們隱藏了太多的東西,真是沒有想到他們就藏在我們身邊,還如此的近。”
“是啊,近到可能你上下班的路上就會遇見,只是從來不會知道。”王治頓了頓,問道:“有答案了嗎?”
范熏卻猶豫了一下道:“說好天亮的,不是嗎?”
其實現在已經是下半夜了,王治不明白她為甚么非要等到天亮才決定,就這么點時間,真的有那么關鍵嗎?不過既然對方這么表態,他也不好再逼迫,于是順手從身邊拿起了一本書,翻了兩下,沒想到里面的字居然不是普通的簡體字,繁體的,他原本就怕看書,這繁體的字扭扭攪攪的一大堆,更是看著就頭疼,于是意味索然的又合上了書放了回去。
范熏也拿著一本書,卻看見了王治這個動作:“怎么?”
“看不懂,從小我就不喜歡看書。”王治毫不掩飾自己的弱點,反正就是覺得在這樣的聰明人面前沒有必要。
范熏一聽輕笑了一下,并沒有任何輕蔑的意思,然后四周看了看,從其中抽出一本書遞給王治道:“這個應該不難看懂,要不試著看看。”
王治沒抱甚么希望,所有的書當中,除非是那種兩三個人的戲,不在乎情節,不在乎過節,上來就是主題的書,他基本上是沒感覺的。
他隨手接過書,打開一看,發現里面是一幅活動著的圖畫,畫的是一只巨大的怪獸,一只渾身金黃色的巨牛,只是在碩大的牛角中間,居然多出來一只豎著的眼睛,看著就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畫像是毛筆畫出來的,卻給人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而畫里的那只怪獸,還在緩緩的走動著,一會兒轉動著身子,讓讀者能清楚地看見它身體的各個位置。
畫占據了第一頁,第二頁上就是密密麻麻的繁體字,王治皺著眉頭,大概能認出三眼金牛幾個字,再后面雖然也能認得出一些,卻沒有那個心情去猜了。
他看著那只時而昂首闊步,時而回頭舔舐著身體,尾巴還不停搖晃著的金牛,即便它只是存在于紙上,居然也能輕易地感覺到它的霸氣。
打開了第一頁,王治真的漸漸有了興趣,他也不去問范熏那些字到底是甚么意思,接著就開始往后翻,后面的布局都一樣,左邊是圖畫,右邊是文字說明,王治不去看文字,專門看圖畫,一只渾身火紅色的鹿,一只粉紅色如桃花般好看的狐貍,王治越看越癡迷,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么好看的怪獸,翻到后面,他還翻到了師傅給的帕子里,跑出來的那只金色怪獸,他盯著旁邊的字看了看半天,最后實在沒辦法,只要讓范熏幫著認一認。
流云金鱗,水生異獸,遁天飛行,昆侖圣獸。王治沒想到那頭怪獸還來自昆侖,而且是圣獸,看樣子師傅應該是和昆侖扯在一起的,而且地位應該不差吧。
王治看得興起,看完了這本,范熏又給他找了另一本形式差不多的,可惜他對繁體字的認識實在有限得可以,偏偏越看心中越癢癢,終于忍不住對范熏一問再問,到快天亮的時候,范熏已經丟下了自己手里的書,就捧著書一邊讓王治看,一邊給他解釋,解釋的同時還順帶著提出自己的見解。
多少年來,王治第一次打心眼里覺得這書也不是那么的恐怖,也沒有想象中那么讓人畏懼,尤其當你越來越想要知道真相,知道它上面寫的甚么,后面還有好多疑問沒得到釋懷時,那種期待,是真的從來沒有過。
兩人正在看一本關于修真名門大派簡介的書,稍遠處傳來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
范熏停了下來,王治也有所發覺,抬頭看去,才發現不經意間,天居然已經亮了,外面蒙蒙的光線從兩邊巨大的窗戶投射進來,只是在屋里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并不是很明顯,尤其是不在意的時候。
紫竹來了,背著挎包,身邊是張曉,錢佳和鄭立凱。
來到走廊前,紫竹不說話,就斜挎著背包看著他們,倒是錢佳叫了起來道:“還以為你跑哪里去了!原來躲這里看書來了,你不是不喜歡學習的嗎?”她說著一點不知道甚么叫客氣的飄了過來,伸長了脖子看著攤開的書。
王治尷尬的一笑,被錢佳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頭,看著她碩大的爆炸頭道:“還是挺好看的。”
“是嗎?沒看出來。”錢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這時范熏卻稍微的往旁邊一看,看了看王治的臉望向的空曠處,然后又帶著一絲驚恐的看著他道:“又是嗎?”
王治一愣,先是沒明白她甚么意思,再看了看她一身緊繃的樣子看向錢佳的方向,終于有所察覺的說道:“這是我的朋友,就是錢佳,我給你說的那個女孩。”
范熏努力的想笑出來,可是臉部的肌肉好像被線縫住了一樣,就是扯不動。
錢佳扭頭看了看她,無所謂的斜了一下肩膀道:“她看不見我,也聽不見的。”
王治也明白了這點,可是他是沒辦法的,自己那點本事,拿出來都丟人,于是他四周看了看,正好看見紫竹三人都站在過道里看著。
看見王治求助的目光,老鬼猶豫了一下說道:“鬼修要在凡人面前顯形的話,至少需要運道的境界,小佳雖然修為夠了,可從來沒練習過這方面。”
這時張曉小聲說道:“我有……辦法。”她說的很小聲,還很不好意思,說完居然自己就臉紅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