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的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不管這個推論成立與否,光是這么想想,他都覺得可怕,不管是王梓楓,還是代曉葦,都是他信得過,甚至愛著的人,被愛著的人出賣,不論是誰,這種打擊,都是無法承受的。
他眼眶中甚至都要泛起淚花了,盯著梁志奇道:“那,你的答案是什么?是代曉葦?還是王梓楓?甚至是他們兩個都串通好了,一起把我當(dāng)成猴子來耍?”
“王治,別這樣,沒什么大不了的,何況,這事也只是一個推論而已。”王熙菱看見兒子難受,也跟著難受了,抓住了他的臂膀。
梁志奇卻沒有絲毫要憐憫王治的樣子,他丟掉了手里的東西,盯著王治道:“我只能告訴你,王梓楓不可能投靠光輝島。”
“那就是代曉葦了?”王治突然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碎裂了,如今的他,是那樣的深愛著代曉葦,這個莫名其妙強(qiáng)加到自己身邊的女人,跟著自己闖過了一個個難關(guān),尤其,他們彼此交心,在周圍強(qiáng)大的壓力下,彼此依偎,王治甚至都覺得,她肯定就是那個讓自己愿意陪著到老的女人了。
梁志奇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道:“不只是代曉葦,而是木王城。”
“木王城?”王治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惜,這種事情,本就不是理智能輕易控制的,動情越深,傷的越痛,疼得甚至都不能自已:“木王城早就投靠了天王府,他們也是修煉幽冥心經(jīng)的,代曉葦跟著我,就是天王府給他們開出的條件。”
梁志奇也沒急著否認(rèn),轉(zhuǎn)身走向空洞的深處,抬頭凝視著那尊巨大的石頭雕像,沉默了好久,才慢吞吞的說道:“越是親近,越是信任的人,背叛的時候,傷害才會越大!上古之時,閻羅大人若不是遭遇親信的背叛,何至于淪落如今的地步!”
王治也抬頭看去,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到這里來了,甚至這尊石像,還是自己和藍(lán)御風(fēng)打架時給震出來的,可他一直也沒仔細(xì)看過,現(xiàn)在心里浮躁,總希望梁志奇的推論是錯的,希望木王城有更深意的安排,他抬眼望去,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書生的樣子,石頭雕刻的衣服,也看不出顏色,但是輕易就能給人一副飄飄欲仙的感覺。
“誰,背叛了他?”王治確實(shí)沒想到,閻王也有人敢背叛,看來這人的膽量和本事都不小啊。
“既是能背叛,必是能背靠背的人,算了,說這些對你也沒用,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太相信任何人,就像你從來都沒相信過我們一樣,你又何必要相信一個半路跟著你的女人。”
王治緩慢的搖著頭:“話,話說的倒是輕松,你愛過么?真心的愛過么?”
“男人,都是在痛苦中慢慢長大的,你受的傷越多,證明你對這個世界的體會就越多,不要以為自己就是天下最可憐,最受傷的人,你若不信,為何不問問你身邊的女人。”
他的身邊還有誰,不就是王熙菱么?王治扭頭看向王熙菱,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也掛著淚花,只是,她依然在努力的笑著,她見王治看過來的目光,伸手在兒子的臉上撫摸了一下道:“別怕,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其實(shí)才是好事,若是糾纏得越久,傷的才更疼。”
王治看著老媽掉眼淚,努力的吸了兩口氣,抬手把眼淚擦了,是啊,相對于老媽來說,自己這點(diǎn)痛,算個什么呢,還好被梁志奇給揪出來了,否則再這么把自己當(dāng)傻子一樣的騙下去,那才是真的悲劇了,他努力的扯動了兩下嘴角:“媽,沒事,兒子都快當(dāng)神仙的人了,這點(diǎn)事情,扛得住的。”
他說著又看向梁志奇道:“你為何就這么確定,肯定是木王城和光輝島混在一起了?萬一是天王府的人讓木王這么做的呢?”
梁志奇搖搖頭,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王治道:“天王府不會這么做的,因?yàn)樗麄兊膹?qiáng)大,完全沒必要耍這點(diǎn)心眼,一個木王城,對天王府無足輕重!”
“那天王府到底想要什么?”王治忍不住又問出了這個問題,以前,他就親口問過唐家兄弟,可他們的答案實(shí)在無法讓人滿意,什么尋找?guī)煾担裁从型庑侨艘肭值厍颍麄円獊肀Wo(hù)地球,已經(jīng)真正爬到了人間高處的王治,又如何會相信這樣的理由,無利誰賣命?即便是仙人,也絕不會是真正無私的。再說了,若是真的無私,只怕連神仙都當(dāng)不了。
“這也是我一直弄不明白的地方,以天王府的實(shí)力,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地球上現(xiàn)有的任何勢力,包括光輝島,光輝島可以覬覦華夏大地的儲藏,可他們應(yīng)該不會在乎這個。”
天王府的事情一時半會看來是難以弄明白,他們那么強(qiáng)大,神秘,高高在上,即便以梁志奇的本事,都沒辦法弄明白,就更不用說王治了:“你,沒對我隱瞞什么吧?”
王治已經(jīng)沒剛才難么難受了,他開始努力的追問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這是他應(yīng)得的,也只有不斷的追問中,他才能讓代曉葦對自己的傷害,稍許的降低。
梁志奇攤開雙手道:“我自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一來,你成功的完成了我交給你的任務(wù),二來,你已經(jīng)有了知道這些真相的資格,其實(shí),以你現(xiàn)在的實(shí)力,只要再給你一點(diǎn)時間,不用從我這里,你照樣可以知道很多藏在暗處的真相的。”
原來,一切終究還是和實(shí)力掛鉤的,只有實(shí)力到了對應(yīng)的高度,才能知道對應(yīng)的真相,他算是相信梁志奇說的了,他整理了一下逐漸寧靜的思緒,道:“告訴我,這場紛亂中,暗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梁志奇抬手,朝著背后一指道:“暗閣幾千年的目的,永遠(yuǎn)不變,就是讓閻王和他的殿神們復(fù)活,只有閻王存在的地府勢力,才是真正的勢力,閻王不復(fù)生,暗閣,也只能是一個可悲而可憐的暗閣,藏在暗處,偷偷摸摸。”
王治抬頭看向書生的雕像,真的無法想象,上古之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堂堂閻王爺都死了,他不確定的看著梁志奇道:“他既然死了,還能復(fù)活?”
“對于別人,肯定是沒辦法的了,可他是閻王,全天下對魂魄理解最深切的人,他自然有他的方法,留下最后的手段,若是沒有希望,我們暗閣又何以存在,又何以堅(jiān)持幾千年?”
王治倒也沒去深究,畢竟自己對天下法術(shù)的了解,還是太少,光是木行的法術(shù),他知道的就寥寥幾個:“那在這場動亂中,暗閣是不是和光輝島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
“你怎么會這么想?”梁志奇的表情,看不出喜樂,完全沒辦法判斷他此時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我自身的感覺,光輝島需要一場攪動天下的大亂,來擾亂華夏大地,然后出手,而暗閣似乎也需要天下混亂,才能在混亂之中獲得機(jī)會。”他指著閻王的雕像道:“想要復(fù)活他,條件只怕不簡單吧。”
梁志奇聳聳肩:“條件其實(shí)也不多,不過最需要的就是安靜,不被人打擾就好了。”
“所以,你們也相當(dāng)希望光輝島和華夏修真打起來,這樣你們就有了機(jī)會悄悄的躲在某個地方,完成你們的大業(yè)了?”
梁志奇也不否認(rèn),甚至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最后一點(diǎn)頭道:“不錯,分析的倒是有些道理,不過我能告訴你的是,暗閣沒有和光輝島有任何的合作,這頂多,只是大家算計(jì)之中的一份默契,大家心照不宣的彼此利用罷了。”
這個回答,更加確定了王治原先的猜想,那就是天下的大亂,其實(shí)都還沒有真正的開始,不但暗閣還沒有達(dá)成他們的目的,光輝島也同樣沒有,他問道:“光輝島又想干什么呢?我去一趟光輝島,感覺什么也沒看到,總覺得自己被什么東西遮住了眼睛。光輝島的真正實(shí)力,只怕隱藏得更深吧。”
“對!誰不是把殺手锏藏在最隱秘的地方,至于光輝島的目的,或許你也知道了一些。”
王治也不否認(rèn):“蓬萊掌門邵無痕跟我提過一些,可是我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現(xiàn)在的世界不好么?他們何必要鬧得天下大亂?”
“因?yàn)椋氵€沒站在他們的高度,不知道他們的所求,大約五千年前,蟄伏海底兩千多年的光輝島,突然現(xiàn)身人間,以他們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迅速的在全球組成了修仙聯(lián)盟這樣一個組織,號稱要讓地球在和平中永存。可惜,這只是一個用來騙人的口號,后來的時間中,埃及的太陽神,中東,北歐,各處的神,都在他們或明或暗的手段下,灰飛煙滅了,時至今日,天下僅剩華夏修真,還能和他們對抗。”
“他們,他們?yōu)槭裁匆獨(dú)Я诉@么多的神?”不但王治沒想到,王熙菱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秘聞,真的沒想到那么多的仙神,都?xì)г诹斯廨x島的手里。
梁志奇卻沒急著回答,而是抬頭看了看洞穴的遠(yuǎn)處道:“有客人來了,看來咱們該走了。”他說著背起背包,朝洞穴一邊的墻壁走去,站在墻邊道:“走吧,客人既然來了,我們再待在這里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