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艱難的爬了起來!搖搖欲墜的樣子感覺風(fēng)都能把我刮倒。
“我們…再來!”
“你有什么資本讓我再來?你在我眼里就跟一只小螞蟻一樣可憐,一根手指頭都能把你捏死!”柳風(fēng)絮譏諷道。
“小涵!小涵!不要打了,你打不過他的!”虞瀅盡力的拉高聲音對我說道!
不打?不打難道這個老家伙就能放過我們?他對幽冥一脈的怨念好像不是一般的深刻,想把我幽冥一脈的傳承都給斷掉。
我沒有理會虞瀅,費力的往柳風(fēng)絮那邊跑。活像一只撲火的飛蛾,明知必死還義無反顧。
軟綿綿揮出的一拳被柳風(fēng)絮輕而易舉的接住。
“卡擦!”
我感受到了手腕斷掉的細微脆響,疼痛開始在我身體上蔓延,從手上到達神經(jīng)中樞然后痛感陡然提升。
有一種快速而劇烈的電擊感覺,我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出聲,可是扭曲的面容已經(jīng)出賣了我所忍受的痛苦。
“骨頭挺硬,我看你叫不叫!”柳風(fēng)絮加大力度,猛的把我手往下一掰!
“嗯啊!”我一時沒忍住悶哼出聲,斷了,這是真的斷了,手腕與手唯一的連接就只有外面那層薄薄的皮肉,再撐不起任何動作。
我絕不會屈服,就算他比我強很多,我一樣不會屈服,狠狠的瞪著他。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他已經(jīng)被我碎尸萬段!
“廢物還來逞能!”
柳風(fēng)絮冷哼,又是一腳把我整個人絆倒在地上。我的半張臉完全埋在了泥土之中,想用那只完好的手掌撐起自己將近廢掉的軀體。
可是柳風(fēng)絮根本沒有給我站起來的機會,一只腳無情的落在了我的后頸之上,來回捻動。我奮力掙扎,就算臉把地鉆了一個窩也無濟于事。我已經(jīng)被他踩在了地上,任他宰割。
“小涵!小涵!”虞瀅那個傻婆娘居然還想爬過來,她怕是傻掉了。
“你別過來!”我盡力沖著她大吼,還不知道柳風(fēng)絮這個老瘋子會做出什么事情,虞瀅過來了不是送菜嗎?
“呵呵!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對方,你們這一任剪紙人和醫(yī)鬼人還真是奇怪!”柳風(fēng)絮說道。
“你特么有本事就殺了我!”
“你真以為我不殺你不成?背信棄義的幽冥一脈都該死!都該死!”柳風(fēng)絮突然神經(jīng)失常,大聲的叫罵!
“啪!”一滴水砸在了我臉上,這個時候下雨了嗎?接著一滴,又一滴,這老家伙在流眼淚,我抬頭看時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可這淚水不住的往下流淌。
我不由愣神,剛才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四兇之一居然會流眼淚!而且像止不住一樣不停的的回憶,淚花不停的綻放!
“你…你…”
“算了!你們走吧!”柳風(fēng)絮突然來了這么一句,把踩在我身上的腿移開。
我和虞瀅腦袋都是懵的,他要殺我們的話剛才就動手,而且先前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像是作假!是真的想把我們置于死地,可是又是為什么讓他改變了主意?
大殺四方的柳風(fēng)絮在一瞬間變得佝僂起來,像那即將落下的斜陽,暮氣沉沉。臉上再也不見任何淚痕,慢悠悠的撿起自己放在旁邊的大木箱子,抬腳就要走!
“喂!”我叫喚一聲,這真的是太突然了,都準(zhǔn)備把命交代在這里,沒想到最后柳風(fēng)絮自己放棄了。
柳風(fēng)絮頭都沒回,“你們快走吧!說不定在下一秒我就改變主意了!”
我心里像被錘子猛擊,這位老人的能耐我可是有親身體會,不敢再多問!
“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手斷了!”沒來得及拍掉臉上沾染的黑色泥土,虞瀅就已經(jīng)爬了過來,失掉過多鮮血的她臉色看上去很蒼白。把紅唇印照的愈發(fā)鮮艷。
兩個人劫后余生,不再去管那么多,相視的會心一笑,然后肩膀靠著肩膀依偎在一起。
這方小世界的景色著實不錯,柳風(fēng)絮演人偶戲,也就是我和虞瀅所在的這個地方是在古鎮(zhèn)一個挺偏僻的地方。不知道是柳風(fēng)絮刻意還是什么,反正沒有人或者說人偶過來。
“你怎么看?”我喘著粗氣問虞瀅!
“你想離開嗎?”
我搖頭,南方以南滋事重大,現(xiàn)在明知道柳風(fēng)絮這個樣子就更不能撒手。看他那樣子好像是受了什么氣,受的還是幽冥一脈的氣。
讓他和肖自在的態(tài)度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是相當(dāng)?shù)膼毫樱∪缓筮@個鍋好像是被我和虞瀅背了,不僅被打個半死還被羞辱了一番。要不是最后柳風(fēng)絮顧及了一點情義,我們兩肯定會在這方土地上死的不明不白,不甘心啊!可是柳風(fēng)絮又不肯說,不知道從哪找突破口。
“那我和你想一塊去了!先留在這里吧!”
“就不怕他殺了你?”
“你都不怕,我為什么怕,何況你也在呢!”
虞瀅一句話把我準(zhǔn)備勸阻她的話堵在了心里,說實話我是不愿意虞瀅陪我一起冒險。可她這么堅決,我心里不由一暖,想要把身邊的婆娘摟在懷里,可惜我的手有一只斷掉了。
“我先幫你把手接回來吧!遲則生變!”
“嗯!”
……………
我們兩在空地上耗了大半天,將將才緩一口氣,回復(fù)一段力,這樣坐著也不是辦法,我們得去找柳風(fēng)絮。
“走!”
“去哪?”
“我們?nèi)ゲ铇强纯矗 蹦敲炊嗳耍臀覀兇钸^話的也就那茶樓小廝還有撞到虞瀅的小孩子,小孩子不知道上哪去了。而茶樓小廝應(yīng)該還是在茶樓!
我和虞瀅相互攙扶,亦步亦趨的往茶樓方向走,小鎮(zhèn)范圍不大,我們距離茶樓也不太遠。不過身受重傷的兩人行進的還是很艱難,基本上是走一段距離就會停歇幾分鐘。
“人偶!人偶都哪去了?”虞瀅驚呼,繁華的街道冷冷清清,不見一個人偶出沒,微風(fēng)還能卷起那破紙片。在天上飛舞,人偶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全部消失,只留下古鎮(zhèn)。
我掃視幾眼,“先不管,去茶樓再說!”
茶樓里照樣看不到一個人,那個小廝已經(jīng)不再到門口招徠客人,但是我們能夠明顯的看到他。而他正坐在我和虞瀅坐過的靠窗座位上,和那個小孩在一起,仿佛在等著我們一樣。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坐吧!”小廝頭都沒回,淡淡的說道。
我和虞瀅沒有遲疑,找了個靠近的地方坐了下來,早就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偶不一樣,擁有著自己的意識。
“哥!和他們廢話那么多干嘛!直接殺了他們就好,他們就是幽冥一脈的人,那些忘記了諾言的家伙!”那個小孩不復(fù)天真,嘴角勾起殘忍笑容的同時兩只小手也在不停的顫動!
“人偶!”虞瀅在我耳邊說道。
這時一大波人偶扭動頭顱呆呆的看著我們,原來街上的人偶都聚集到了這家還算寬敞的茶樓里面。正蓄勢待發(fā)的準(zhǔn)備朝我們出手,我一點都不懷疑這些人偶出手能把我和虞瀅兩人撕成碎片。
“寶兒!不要胡鬧,收起來,別把他們嚇到了!”小廝嚴厲的喝道。
那寶兒對自己的哥哥有點懼怕,吐了吐舌頭,停下手頭的動作。“卡!”那群人偶齊刷刷的閉上眼睛,低下了頭顱,變?yōu)橐桓彼罋獬脸恋臉幼樱?
“哼!便宜你們了,居然欺負爺爺!”寶兒不滿的看著我們。
“爺爺?你們是人類嗎?”
“不是,我們和他們一樣,只是我們更幸運,擁有了自己的靈魂!”小廝吐了一口氣給我們解釋。
“我和寶兒都是柳爺爺制造出來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柳風(fēng)絮居然能造出生命,天上的神明都沒有這能耐吧!
“制造?”
“你別想歪了,我們不等同于生命,說到底還是一個物什,只是有些特殊。”寶兒復(fù)雜的說道,他已經(jīng)猜到我在想什么。
小廝站起身,把肩上的毛巾放在桌子上面,“你們知道這座古鎮(zhèn)的來歷嗎?”
“不知道!”
“這里是按照爺爺?shù)墓枢l(xiāng)為模板建立的,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是!我和寶兒花了五百年的時間才建立起來的,為了等爺爺有一天蘇醒過來!”小廝遙遙看著外面。
這小鎮(zhèn)雖然不大,但也不小,就算這兩人偶兄弟不眠不休的建造,找木材,雕刻什么,花幾百年的時間大概也剛剛夠!這不是一個小工程,不像現(xiàn)代還有各種機器幫忙運作!那他們也應(yīng)該在進入小世界之前就開始準(zhǔn)備材料!
我和虞瀅就靜心聽他往下說,反正說到這個地步還是不知道柳風(fēng)絮為什么要殺我們的原因。
“還好我和寶兒都是人偶,不知疲倦,兩個也能相互陪伴,有所期盼才熬到了現(xiàn)在!可是,可是!你們…”本來我們正在聽小廝訴說,可他的語調(diào)越來越重,狠狠盯著我們,好像我們犯了什么大錯,將要制裁我們一樣!
“我們怎么?”虞瀅鼓足勇氣問個一句,現(xiàn)在這個人偶的情緒不太對,可能在下一刻就要爆發(fā)!
“你們居然讓生魂斷了供應(yīng)!居然導(dǎo)致爺爺提前蘇醒!你們知不知道,這對他有多大的妨害!當(dāng)初說好了幽冥一脈負責(zé)外面,讓我們安心鎮(zhèn)守,結(jié)果呢!你們卻失了誠信!”寶兒大吼道,我和虞瀅兩個對眼懵逼!這鍋怎么背到我們身上了,壓根就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