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玉已經(jīng)到手,穆坎的委托也已經(jīng)完成,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接下來卻是要處理女鬼轉(zhuǎn)世的問題。
她自己做寄生鬼就舍棄了投胎的希望,現(xiàn)在看上去魂體完全,靈智清醒,但實際上依舊無法有牢靠的聯(lián)系。也就根本不具有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而且她現(xiàn)在要是不轉(zhuǎn)世,與陽間有所牽連,還是會一直吸收穆坎的精氣。
也就是她為什么剛才給程蕓說那么多,因為她自己無法完成后續(xù)啊!
“讓宋先生送你下幽冥吧!”程蕓對女鬼畫畫說道。后者先是有些悵婉,又多了一絲解脫。
“不了。”女鬼起身,姚姚漫步,走向自己在奉水邊上放著的尸體。
聽著她一聲拒絕的話語,有些錯愕,以為她要出爾反爾。畢竟誰愿意魂飛魄散,雖然投胎轉(zhuǎn)世之說縹緲,但也是聽上去有那么一絲希望。
不等我多說一句話,女鬼轉(zhuǎn)過頭,嫣然一笑。慢慢漂浮在空中,居然開始化為光點慢慢消散,與上次的百年女鬼差不多,但是這次是自愿的。
“你…”程蕓飄身上前想要阻止她,雖然只認識了一小會,但她對這個還具有善念的女鬼觀感特別好。
我一把攔住她,搖搖頭,如果她要自行解脫誰也擋不住。
至始至終女鬼都沒有再看一眼穆坎,從所得的寥寥信息中能看出的東西不多。女鬼其實愛著穆坎,這是肯定的,但是穆坎愛不愛他的畫畫不得而知。或者說在死亡面前,穆坎可以舍掉所有。
也就過了一分鐘不到,女鬼全部消散,再也看不到人形。只留了一個發(fā)著黑色光芒的黑色六角結(jié)晶。
鬼核,還是目級巔峰的鬼核,比鬼發(fā)品質(zhì)不知道好上多少,就算是幽冥陰源也遠遠不及,以一當(dāng)十毫不夸張。
主要是鬼核和鬼發(fā)一樣,只能由鬼物自愿凝結(jié)。將全身的陰氣匯具一起才能形成,也就讓其相當(dāng)稀少,一般人根本無法得到。
其主要的優(yōu)點還不是其純度高,而是易吸收易轉(zhuǎn)化,特別是對養(yǎng)鬼之人,絕對是難得的瑰寶。這小小晶核就代表了一個目級靈鬼的誕生,說不定還會是目級巔峰。
我手一招,鬼核飛射而來。這女鬼完全可以將鬼核消散在空中,讓我們什么都得不到。但她留下鬼核就有一定道理,應(yīng)該是送給程蕓的。
“給你!”我遞給程蕓,她也沒有矯情,輕輕接了過去,然后鬼身飛回涂千身邊,靜默不語。
“報酬是不是該付了!”我上前提醒穆坎。
在女鬼消散完,穆坎也‘活’了過來,東張西望確定了女鬼不再出現(xiàn),確定了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抱住,臉上又有了別樣的神采。
“大師,你看今天都這么晚了,明天吧。”穆坎一驚,不假思索的丟出這句話。
“行,你先走吧!”
“哎!大師,要不送送你?送送你?”穆坎抬頭看了看我,急忙說道。
“不用了,你自己回吧!”我說道。
現(xiàn)在不是無法收他的影子,而是還有一些別的事沒處理,比如說女鬼的尸體,她身上的墨凌玉,還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青年。
“好,好,那大師慢慢忙,慢慢忙,我明天在家等著你。我可不是那種會毀約的人。”穆坎又說了一連串,就徑直走上車。
穆坎一走,整個河灘都變得更加黑,沒有車燈只能靠微弱的月光,還好夏天的夜晚也足夠明亮。
“師傅,你咋放那個禽獸走了?”三人加一鬼圍上來,葉開就問我。
“不放他走又該怎樣,反正我明天要上門收報酬。”我笑了笑,然后蹲在女尸旁邊,扯下了那塊墨凌玉,鄭重的收起來放在貼身的口袋里。
“宋先生!”程蕓上前對我就是一拜,我知道這下應(yīng)該是對我的感謝,因為我答應(yīng)幫彤彤治病,并且收留了涂千和彤彤。
我只是微微一笑,點點頭。
“這尸體應(yīng)該收斂一下,死者為大,入土為安。”
“那個穆坎真是個畜生,殺妻保命也做的出來,居然還販毒,回去讓我爸抓了他。”這個憤青又開始亂噴。
我上前對他腦袋就是一下。
“師傅,你干嘛!我又沒說錯。”
“不能壞規(guī)矩,我們既然是以抓鬼人的身份出現(xiàn),這種世俗之事就和我們無關(guān)。還有,你爸堂堂一上校,到你嘴里就成了一抓人的警察,被他聽到了不揍死你。”
完成任務(wù)并且拿到了墨凌玉,心情大好,和葉開開了個玩笑。
“我這不是說的玩下嗎!對了,我們怎么回去。車都沒了。”
他一說完,我又把他頭一拍。
“趕緊打電話叫你爸派人來接。”
葉開嘟囔了幾句,我懶得管,轉(zhuǎn)而看向旁邊那個老想插話的陌生青年。
“想說什么說吧!”
“對不起!我不該胡亂出手的,差點壞了你的事。”小青年低著頭向我道歉。
這就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本以為他會為自己辯解,然后和我犟上幾下,這個年紀的目級存在可不多見,都應(yīng)該會有些脾氣,而我也準(zhǔn)備教訓(xùn)教訓(xùn)他。
誰知道來這么一出,看來天晏那個老貨還是教徒有方。沒錯,這應(yīng)該就是他所說的那個小徒弟。
本來修推演的道統(tǒng)就不多,還出現(xiàn)在上陽境內(nèi),竹竿上帆布那八個大字也滿滿都是神棍的氣息,也不難判斷。
“嗯,不錯,沒給你師傅丟臉。”我拍了拍他肩膀。
他錯愕的看著我,不明所以。
“你認識我?guī)煾担俊?
“認識,天晏那老貨誰不認識,前兩天我還和他在一起談天說地呢!”
“哼!不準(zhǔn)罵我?guī)煾担【退隳闶撬笥岩膊恍小!?
“好好好!我其實對他挺敬重的!”這小伙真是單純,比葉開那個老油條好玩多了。應(yīng)該會在我那邊留上一陣,估計樂子又能夠增加許多。
也不逗他,在等有人來接的空擋就問清了很多。
小伙子叫謝堯,聽說無親無故,是天晏收養(yǎng)的一個孩子,也難怪這么護著他,畢竟天晏是他最親近的人。
本來是聽從他師傅的吩咐直接上葉家找我,結(jié)果半路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的滔天怨氣,秉持這一顆除厲鬼,造福世人的赤子之心,趕急趕忙跑了過來。
“你是那個幽冥剪紙人?”謝堯突然一驚。
估計他的神經(jīng)比葉開的都還粗,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
“怎么!有問題嗎?”
“沒有,本來還不服氣,現(xiàn)在服氣了,你有資格教我。”謝堯說道。
天晏應(yīng)該也跟他提到過我,少年人不服輸?shù)男宰右舱f得通,這是一塊璞玉啊!不驕不躁,天賦還高,天晏這心也大,就不怕我把他徒弟教壞了。
“今天就跟我一同過去吧!”
“師傅讓我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
我點點頭,涂千和程蕓在女尸旁站著,程蕓有些悲戚,涂千就在一旁陪著。
“既然她把事情委托你,你就好好完成吧!”真的不知道說些什么,最后還是說了句廢話。
“走,上車回去!”幾束燈光照過來,葉開叫的人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早,是該回去了。
“宋先生,能今天就把她安葬嗎?我想陪她最后一程,總該有個誰送送她。”程蕓現(xiàn)在白天根本就沒能耐出來,所以才有這么一說。
又不是什么很難達到的要求,就那女鬼還把墨凌玉給了我,如果不答應(yīng)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回去了我安排。”
“你首要的事是趕緊把鬼核煉化,怎么也要到個目級,不然涂千也有夠丟臉的。”
涂千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提高一下,不然只能淪為炮灰,就像今天這樣,看著程蕓被劫持卻一點辦法沒有。
“哎,是該到那家伙那里走一趟了,如果可以,真的一輩子都不想看到那貨。”我自言自語,不管他們怎么看,反正我也沒想著做什么解釋。
葉正昊本人沒來,卻足足派了三輛車,裝這么幾個人綽綽有余,至于女尸也不怕,想葉正昊調(diào)的這幾個司機肯定也是死忠于葉家,從他們那從未變過的肅穆神情就能看出。
“安叔!怎么你來了。”葉開上前打招呼,卻是個熟人,那個上次去過我店子的士官。
那個安叔叫葉安,是老爺子子侄,像我介紹過,聽說是葉家心腹之一。
“你爸現(xiàn)在有點事,不能親自來,就讓我過來接你們,說所有宋大師的事都不是小事。”葉安笑著說道。
“客氣,客氣!”
“大師還有什么別的吩咐嗎?”本來除了個女尸就不用收拾什么,人上車就能走。
“現(xiàn)在能聯(lián)系個殯儀館嗎?把那具女尸處理一下,弄成骨灰安葬。”
“可以!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葉家就有自家殯儀館,口風(fēng)也絕對嚴實。”他沒有一絲難色,很痛快就答應(yīng),也沒有多問,轉(zhuǎn)身就去打電話。
“你們是要先回去還是隨我一起去殯儀館?”我問涂千他們。
“一起吧!”涂千看著程蕓,程蕓肯定會去,他當(dāng)然也跟著。
“帶我,帶我。”葉開不用說。
倒是剛加入的謝堯,沉聲悶氣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一行人就決定先去處理女鬼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