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很輕,似乎只是淺嘗輒止,男人身上淡淡的龍涎香縈繞在蒼靈的鼻尖,總讓她感覺有一絲絲飄然,在她的記憶里,除了在記憶之城那次,臨淵還從未主動吻過她,別說吻她,平日就算與她拉拉小手,那都是沒有的事。
所以,這此臨淵竟然主動撲過來吻她,而且似乎還吻的十分陶醉,一雙眼眸微微閉著,長長的睫毛刷過蒼靈眼簾,似乎像是羽毛在她心頭飄過,癢癢的,讓她有種想要哭泣的沖動,但卻又有一絲絲異樣的情愫在心頭慢慢彌漫,讓她呆呆的愣在原地,傻傻的被他親著,以至于到最后連一點點抗拒的意思都沒有。
臨淵的唇角似乎是彎了彎,摟緊她的纖腰,加深了這個吻,蒼靈的眼睛一直大睜著,她眼見男人微微睜開眼皮,半睜著眼眸瞭了她一眼,只這一眼,讓蒼靈瞧清他漆黑眼底的深處,似有晶亮的華光閃過,分外奪目,蒼靈覺的,此刻,帝君大人很是愉悅。
胡亂占女人的便宜,他當然愉悅!
可是,那個傳說里為人寡淡,清心寡欲,不染紅塵,不近女色的帝君大人,何時變的如此輕佻了?
蒼靈想到此,狠狠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可惜,男人紋絲未動,只唇離開她少許。
蒼靈喘了口氣,默默鄙視了自己一把,怎么這么沒有定力,為什么沒有早一點把他推開,又默默在心底給端五說了聲抱歉,讓他原諒自己,畢竟是自己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她一時沒控制好自己…。
臨淵盯著她的唇,眸底一片深諳,就連嗓音似乎也便的有一絲沙啞,“小乖,你的味道很不錯。”
蒼靈狠狠在自己唇上擦了擦,“帝君,你也太不矜持了!”
臨淵嘆了口氣,“與你我要矜持做什么?”
“…。”蒼靈又擦了擦嘴,“你到底為什么要親我?”
在蒼靈的認知里,臨淵不愛她,只當她是自己身邊養的一只小寵物,他高興了逗弄一下,不高興了就踢到一邊,可現在的種種表現,難道是因為鳳妝不在了,他的情感找不到寄托,內心空虛想找個替身?
想到這蒼靈冷下了臉色,“帝君,我不是隨便的女人,不是你勾一勾手指我就巴巴的往你懷里鉆的輕浮女子,我說了與你再無瓜葛,我現在也是有夫之婦,我不是你的目標,請你看清楚了!也請你自重!”
臨淵看著她,認真道:“沒關系,對你,我是一個隨便的男人。”
“…。”
蒼靈覺的,再與他繼續下去,這話題肯定跑偏,于是她又道:“帝君,我們回正題,你到底要不要幫我?”
臨淵的手一直扣在她的腰上,始終沒有要放開的意思,所以在蒼靈說完這句話后,他便直接帶著她走到了窗邊,然后緩緩做了下來。
“小乖,你忘了朱雀。”他道,“你找凝魂盞難道不是為了救她?”
蒼靈語塞,“當然,她我是一定要救的。”
“可凝魂盞只有一盞。”
蒼靈急道:“可以先救完一個人再救另一個人吧?凝魂盞又不是只能用一次!”
“可是,我只能點一次。”臨淵歪頭看她,“而這一次,于情于理我都會先救朱雀。”
蒼靈猛的站起來,“為什么你只能點一次?你是帝君啊,這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臨淵一把將她按在自己身邊,“不,其實我很脆弱。”
蒼靈斜著眼睛看他,“你哪里脆弱?”
“對你,我哪里都脆弱。”
蒼靈的眼神不覺就溜了,慢慢往下移了移,然后又快速轉了回來,臨淵的一張臉,不知怎么的,就黑了。
“小乖。”
“啊?”
“你質疑我?”
“什么啊!”蒼靈身子往后仰著,盡量離眼前這個似乎越來越不正常的男人遠一些,可他的卻猛然湊近她,掐著她的腰身咬牙道:“你想試試?”
蒼靈聽不明白他說什么,明明他們在討論要不要救端五的事,怎么他老一本正經的扯別的話題!真是太讓人惆悵了!
“你放開我!”蒼靈在他懷里使勁扭動,一心想要掙脫開他,眼見臨淵的一張臉越來越黑,扣在她身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她覺的還是不要輕易觸怒眼前這尊大神,畢竟自己有求于他,于是便軟下話來,輕道:“帝君,你就可憐可憐我新婚喪夫,答應我這個懇求吧!”
“新婚…喪夫?”臨淵的臉比之前似乎還要黑了些,蒼靈幾乎都能聽到他牙齒似乎在咯咯作響,可是,她說的是實話,她不覺的這有什么不妥。
臨淵沉默著,一直沒有說話,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再和她說話,一張臉冷冰冰的,面無表情,最后蒼靈只得又舔著臉問他,“帝君,您老人家到底能不能幫這個忙?”
“可以。”他最終出聲,蒼靈喜出望外,高興的差點從他懷中跳起來,只是他下一句話,立馬便將蒼靈的一腔熱血澆了個透頂,直接凍成了冰渣。
“陪我睡覺。”
“……”
蒼靈其實很難想象,這樣的話臨淵是怎么說出口的,她甚至懷疑,是不是有別的靈魂進去到他的身體里冒充了他,以至于如此不要臉的混帳話他也能說的如此嚴肅認真且大氣凜然。
可他卻看了我一眼,那雙眼清清凌凌的分外清透,“小乖,你想什么?思想怎么如此污穢?”
“…。”
蒼靈緩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你要睡我!你還說我思想污穢?”
臨淵淡淡道:“我只說陪我睡覺,你想到哪了?”
“難道只純睡覺?”騙誰呢?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
“不然,你想干別的?”臨淵道:“我可以勉強配合。”
“不必。”蒼靈嚴詞拒絕,“我不想干別的!”
“小乖,難道睡覺還有別的含義?”臨淵挑眉訝異。
“…。”
“答應嗎?”臨淵又問。
蒼靈的表情萬分糾結,她掙扎著,努力說服自己就當陪塊木頭了,不然怎么救端五,可是心底還是過不去,畢竟眼前這男人是她癡戀愛慕了上千年的帝君,帝君啊,多少女人呼天搶地的想要睡他,可現在她有機會了,她卻已為人婦了,唉,這是多么一件糟心的事!
其實,她是怕,怕自己實在忍不住撲上去,那樣,她就太對不起端五了。
“既然你不答應,那就算了。”臨淵松開他,起身就要走,邊走便道:“把凝魂盞給我,我要去救朱雀。”
蒼靈站起來,狠下心,一咬牙,悲憤道:“我答應你!”
“好。”臨淵立馬接道,然后一轉身走了,那叫一個快,差點讓蒼靈以為他是怕她反悔趕緊閃人走掉,她捂著自己的臉,感覺自己在做一件傷天害理的大壞事,萬分內疚與自責,可是沒法辦法,她要救端五,不管付出什么代價,她都要救他的!
在臨淵的寢居待了一會,無非就是參觀了下他的大床還有翻翻床上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具體點說就是有什么女人用的東西,只可惜,她胡亂找了一通,最后只找到以前她用過的一方手帕放在他的枕頭地下,就再也沒發現什么。
又過了會,蒼靈突然想起臨淵說要去救朱雀,可凝魂盞還在她的手上,于是便急匆匆趕去了東臨殿。
東臨殿內站了好幾個人,司命,耕伯,修文修武,還有不知道何時回來的闞澤與丹若。
蒼靈走過去,先是問闞澤道,“桃花呢?”
闞澤的神色似乎十分不好,疲倦的道了句,“她在天驍閣。”
天驍閣是闞澤的住處,桃花怎么在他那?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解,一邊的丹若開口道:“我就是為了這事來找你的,桃花是你的人,她現在進了我們天驍閣為妾,我怎么著也得過來和你說一聲。”
蒼靈就聽到兩個字,為妾。
她看向闞澤,“怎么回事?”
闞澤緊緊抿著唇,臉色十分蒼白,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
蒼靈正想再問,便聽臨淵叫她,“小乖,過來。”
蒼靈只好暫時將這件事放下,想著一會去天驍閣好好問問桃花,怎么短短幾日不見,她倒成了闞澤的妾了!
就算是和闞澤有了什么關系,也要做他堂堂正正的正妻,怎么能做妾?再說了,孟括要怎么辦?
蒼靈想著,臨淵又叫了她一聲,她只好朝他走過去。
“把凝魂盞給我。”臨淵沖她道,蒼靈自懷中取出凝魂盞交給他,臨淵接過來,先是看了她一眼,“回去等我。”
“啊?”蒼靈不解道:“我在這里怎么了?”
“你在這里我會走神。”
“可是我要在這里看著朱雀啊,我要知道她什么情況,我很擔心她!”蒼靈覺的他這個讓她離開的借口,特別爛,特別敷衍。
“乖,回去鋪床,等我。”
咳咳——
那邊司命與耕伯一陣亂咳,闞澤嘖嘖了兩聲,丹若則是鄙夷的朝她看了一眼,一副十分不屑的樣子,饒是蒼靈再冷清的性子,臉也稍稍紅了紅。
“我不走,我就呆在這里!”
蒼靈冷眼看他,臨淵似是十分無奈,“你還想不想救朱雀了?”
“想!”
“那就乖乖回去。”臨淵淡淡道,末了又加了句,“把自己洗干凈。”
咳咳——
司命耕伯又是一陣咳嗽,特別司命本就中了毒,咳的一口鮮血差點吐出來,蒼靈狠狠剜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沖臨淵道,“我回去可以,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要忘了!”
臨淵道,“你答應我的事也不要忘記。”
司命奇道:“她答應你什么了?”
“陪我…。”
蒼靈邁出去的腳步一個踉蹌,飛也似的逃出了大殿內。
…。
蒼靈出了太極宮沒多久,丹若便跟了出來,本來她就是要去天驍閣看看桃花的,不想她卻先找了過來。
款款走到她身前,丹若未語先笑,“其實,我現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天帝已經昭告四海,廢除你小帝姬的稱號,也撤了你天帥的職務,現在你就是普通人,我該叫你什么好呢?”
她似乎真的在為這件事糾結,一臉為難的看著她,蒼靈淡淡一笑道,“哦,你可以叫我女王。”
“…。”
看她一臉好像吃屎的樣子,蒼靈心頭暗喜,這話還是之前云悱教她說的,她說拿來對付綠茶婊和小賤人最合適,雖然她到現在也不太明白綠茶婊是個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話,這話便很自然的說了出來。
“行了,別廢話,你找我什么事?”蒼靈一見她這樣子,就很容易想起鳳妝,一想到鳳妝,她就覺的心頭犯堵,于是直截了當問她,不想在與她廢話。
丹若臉色十分難看,眸底有恨意一掠而過,卻還是道,“桃花如今入了我天驍閣做妾,本來也算是一件喜事,但是她的身份畢竟太過卑微,而你現在在九重天的身份也跟尷尬,我是覺的,就沒有必要昭告四海了,再說了,之前桃花勾引闞澤的手段實在太不入流,到時候她的臉上也會很難堪,種種考慮下來,我看也沒必要為她置辦婚禮了,就讓她先這么跟著闞澤吧,反正闞澤也并不怎么在意。”
她這一番話說下來,陰陽怪氣的十分難聽,蒼靈心頭早已火大,只是如今桃花與闞澤之間的事她還不清楚,如今桃花又住進了天驍閣,以后少不得要和這丹若打交道,她不想因為她而讓桃花受苦,所以便沒對這丹若動手,否則依著往日,她早一巴掌扇過去了!
“不管這事的前因后果是什么,只要桃花她自己愿意,怎么著都可以,但是,但凡她有一點不樂意,有一點委屈,我蒼靈絕不饒你們!”她說完,沖丹若冷冷一笑,“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話落,她再不多言,轉身就走。
“你得意什么?”身后丹若冷嘲道:“你可只,鳳妝她并沒有死!”
“知道又怎樣?”蒼靈冷哼一聲,“手下敗將,倒是有臉回來,回來照樣讓她再死一回!”
“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丹若冷冷嗤笑一聲,“你還以為現在的鳳妝是以前那個鳳妝嗎?”她說著,沖蒼靈神秘一笑,“聽說她體內是某個上古神邸的靈魂,現在已經完全覺醒了,大家都猜測,那是神女,鳳妝便是神女的轉世。”
蒼靈其實也被這消息震驚了一下,但是,震驚過后,也唯有震驚,如果神女真的便如鳳妝這副德行,那真是老天和祖神的悲哀。
“哦,是這樣嗎?”蒼靈沒什么反映,淡淡道,“你還有話說嗎?不要我一走你又跑出來說,最好一次性說完。”
丹若瞠目,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映,任誰聽了神女都會由衷的打心底里敬畏與膜拜吧?那可是上古時的尊神,是祖神后三界眾生的統治者,她竟然是這種態度,只能說,她太無知,太目中無人,連神女都不放在眼里,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
“你別以為上了帝君的床就可以目中無人無法無天了!”丹若眼底是濃濃的厭惡與不屑,“帝君,也無法與神女相比!”
“誰和你說我上了帝君的床?那哪只眼睛看到了”
“還用別人看到嗎?”丹若鄙夷道:“帝君自己都說了,而且,你不是已經住進了太極宮?還在這裝什么清純?”
蒼靈瞇眼看了她一會,她想大概如果要糾正她的看法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所以她并不打算證明自己與帝君的清白,再說了,她與帝君之間,自今日起,還真的就有點說不清了,于是她也只是沖丹若一笑,笑的十分燦爛與明媚,“呀,一不小心就惹人羨慕妒忌恨了呢,真是不好意思!”
“你——”
“好了,再見,最好不見!”
蒼靈揚長而去,直接到了天驍閣門外。
只是,在她進去之前,有人再一次擋住了她的腳步。
待看清楚來人的一張臉,蒼靈哀嘆一聲,立馬撫住了額頭。
“魔祖大人,你為什么一直陰魂不散的跟著我?”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你會有還碧簪?”玄墨抓著她的胳膊,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蒼靈無奈道:“我都說了,那是云悱的,不是我的!”
“云悱是凝魂盞所化,她只是一件神器,她怎么會有還碧簪?”玄墨眼底是濃濃的懷疑,“還是說,你騙我?”
“我騙你干什么?”蒼靈無辜道:“騙你對我又沒好處?”
“那你說服我,讓我相信你。”
“…。”蒼靈覺的,這人肯定有病。
她心里惦念著桃花,轉身便想往門內沖,不想玄墨的手再次纏了過來,于此同時,虛空中傳來一道寡淡的聲音,沒什么情緒的,冷冰冰的。
“小乖,床鋪好了嗎?澡洗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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