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的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俱是一白,再沒人敢說一句話,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了,紛紛低了頭,扒拉著眼前的食物,一個個那叫一個忙!
沖他來?誰敢啊!那不是找死!
天后被臨淵這么一噎,雖然臉上依舊怒火重重,可到底不敢再說什么,也不敢再得罪于他,只是斜著眼睛看向天帝,眼底有著淡淡的哀求之色。
到底現在三界的主人還是天帝啊!所有人都看著呢,帝君到底也不能太過分佛了天帝的面子!
想到此,天后嘴角隱隱露出一個笑容來,重新坐了回去。
她不著急,今日她把三界內所有有尊號的神君仙君全都叫了過來,這丫頭既然做的出如此下作之事,企圖勾引帝君,這么多人在場,她就不信收拾不了她!再說了,就憑她現在的身份地位,想弄死她,容易的很!
而且,根本也無需她動手,自然有的是看不慣她的人替她出頭!
想到此,天后端起一杯茶水放在唇邊,心頭頓時舒暢不少,蒼靈啊,誰讓你偏偏與我做對,又與我家承靈搶帝君,這不是自尋死路么?
呵呵。
臨淵帶著蒼靈飛到了云華高臺之上,就坐在了天帝與天后中間的那個位置上。
蒼靈睜開眼睛,又打了哈欠,眼角滑下幾滴晶瑩的淚珠,昨晚這個男人,放佛不知饜足一般,拉著她的身子翻來覆去的折騰,也虧的她體內精氣與靈氣足夠,否則,實在非被他弄殘了不可。
蒼靈此時實在困乏的很,臨淵看她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又想到她昨晚在他身下嬌喘微微的軟做一團的樣子,不禁心頭又是一熱,舉起袖子在她眼角輕拭了下,道:“想吃點什么?”
蒼靈一眼掃過去,案桌上擺著幾樣十分精致的酒壺,還有幾碟果子,別的也便沒了,也是,在這九重天,神仙們都用不著吃飯喝水,因此宴會上也就準備一點瓊漿玉液供大家消遣,比之凡間的酒席,實在乏味的很。
蒼靈懶懶的搖了搖頭,“不想吃。”
臨淵失笑,一把將她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那你便忍一忍,過會這里結束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蒼靈眼神亮晶晶的,眼角余光瞥見大殿內一眾仙家神色各異的臉,心頭點點愉悅便急速涌了上來,她想起時光倒回之前的那次佛玲花會,那個時候,天帝天后還有臨淵高座在云華臺上,他們看她的眼神,除了冷漠再無其他,那個時候鳳妝還在,她一曲絕美的舞姿讓所有人驚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聚在她的身上,而她,在眾人眼里,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丑,那個時候,她鼓起莫大的勇氣飛上云華高臺向臨淵表白,可是最后,他卻一掌將她打飛了出去,那個時候,她傷的痛徹心扉,一顆心碎成無數片,最后,便是粉身碎骨全不顧在云端上縱身一跳…。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而如今,蒼靈自臨淵懷中抬起頭來,她的眸光在大廳內緩緩掃了一圈,還是那些人,還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看向她的眸光依舊帶著濃濃的鄙夷與不屑,好似她是一坨骯臟的狗屎,在他們眼里,看一眼都覺的惡心。
蒼靈輕笑,唇湊進臨淵,“不介意我利用你一下吧?”
臨淵的手緊緊握在她的腰間,“不介意,隨便用。”
“真乖。”蒼靈摟著他的脖子,啵一聲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再抬起頭來,她高高的揚起脖子,眸光俯視而下。
今日,她便把過去所受的那些苦全都討回來。
就從這一刻,她便要這些人,全都匍匐在她的腳下。
她這一番肆意的舉動,蒼靈能夠感覺的出來,底下所有人此刻波濤洶涌的心聲,無非就是,她怎么能配的上帝君?又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讓帝君著了她一個小丫頭的道,尤其是那些個女神仙的一雙雙眼睛,個個像刀子一般輪番往她身上扎,要放在以前,她或許還會覺的不自在,可是現在,她只覺可笑!
這些身居高位的仙君們,個個養尊處優慣了,戰場沒上過幾次,偏坐在這里,對著她一個在前方浴血奮戰的將軍看不起,簡直令人不恥!
宴席開始,照樣是一曲優美的歌舞,只不過這次跳舞的人換成了承靈。
她的舞姿雖然不及鳳妝的令人驚艷,倒也算有模有樣,蒼靈知道她不善歌舞,想必是為了這次宴會專門學的,目的嘛…
蒼靈睨了眼身邊的男人,“你這幅皮相,真是個大麻煩!”
“呵呵。”臨淵抱著她笑,“彼此,彼此。”
“…。”
司命曾說過,天后一心想讓承靈嫁給臨淵,前些日子還找他親自為兩人算了生辰八字,如今臨淵卻和她好上了,那老女人怎么能罷休?此次她沒有開設在凌霄宮,卻專門開在了承靈的碧華殿,其目的不言而喻。
一曲歌舞后,眾仙很是給面子的高聲喝道:“好!真是精彩異常!”
“承靈小帝姬的舞姿,真是三界一絕啊!”
“是啊,舞姿清美,身段纖柔,不虧是天后娘娘調教出來的!”
“真真是美啊!”
一個個馬屁拍的,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蒼靈懶洋洋的躺在臨淵懷里,喝著杯中的果酒,很是悠哉的看著底下他們一眾人的丑惡嘴臉。
獻舞完畢,承靈沖著云華臺上的臨淵還有天帝天后拜了拜,抬起頭來看了蒼靈一眼,眸間帶著憤恨。
蒼靈挑眉,沖她笑的歡快。
“蒼靈,如此隆重盛大的場合,各位仙家都在,幾位真皇也在,你難道就以這樣的一副姿態面對大家嗎?”
她這話一出,先前懾于臨淵威嚴的一眾仙家又有些純純欲動,尤其平日里與承靈交好的幾位身份尊貴的公主,更是率先走出來攻擊她。
“我們身為女子的,自當把德行操守放在第一位,其他的倒是其次了,怎的蒼靈你卻把自己私下里的這些狐媚手段擺在明面上來,當真就不怕大家笑話你嗎?”
“就算你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臉面,到底頂了小帝姬的封號,又是帝君的徒弟,好歹顧及一下他們的臉面吧?”
這些話,說的還算是輕的,當然,比這更重的話,還在后頭。
又有人出來道,“早就聽聞你平日里德行有失,不僅與那魔族的少尊彥予私交,就連妖族的三殿下也是你的裙下之臣,現如今,你還有臉勾搭帝君大人?簡直下賤又下作!你還要臉嗎?”
說這話的,是承靈的恩師,名叫木葇,又是其中一位真皇的妻子,地位在三界內極其尊貴,她的話落以后,無人敢上前反駁一句,紛紛把目光頭投向高坐上的蒼靈,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其他人一見這木葇開了口,又見云華臺上的帝君好似也沒什么反映,不禁都放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來,話語可謂不堪入耳。
有說她的狐媚手段可與之妖族的狐貍精可比肩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的說她的娘親本來就是凡間的勾欄院里的妓女,她當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勾引男人的本事應該是天生的,還有人說她狼心狗肺的,天帝天后帶她那么好,她竟然恩將仇報,與承靈小殿下搶男人,更有人信誓旦旦的說,曾經親眼見過,她與那魔族的少尊主廝混在一起,兩人能衣服衣衫不整的倒在一起…。
如此一來,眾人大都認為她早已經失去了貞潔,還有人叫嚷著要找人驗她的身,說這樣如此不潔的女人,怎么能跟著帝君啊!他們得替帝君把把關!
大殿內平日里這些高高在上不染塵俗的仙君們,此時就像凡間與人吵架的那些個市井小人,話說的一句比一句粗俗,就是這樣的一群人,竟然還口口聲聲說她不堪說她粗俗,簡直令人不恥!
蒼靈只管喝著茶,臉上面色不變,甚至還帶著點點微笑,眉宇之間也是一派清柔,既然他們這么愿意替人出頭,今日倒叫他們說個夠,也不枉她一會收拾他們的時候,落下什么話柄。
臨淵臉上淡淡,一雙深黑的眸子里有陣陣寒光彌漫,他低垂著眸子,身子一動不動,眾人看在眼里,都當是他們剛才的那一番話在帝君心底造成了影響,此時帝君他老人家肯定是發怒了,想他三界的至尊,竟然被一個小丫頭被騙了,能不生氣嗎?
眾人放佛已經看到了蒼靈悲慘的下場,尤其剛才那幾個出來說話的女神仙,眼底紛紛露出一副得色,嘴角蔓延出一絲冷笑,看向蒼靈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臨淵的手指動了動,蒼靈卻一把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回以他一個安慰的笑容,她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忍耐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她一直攔著他,恐怕,底下的這些人,早就死了。
“哪里輪的到你出手?”蒼靈湊近他,輕輕低語,“師傅,我手有些癢癢,你得給我止癢的機會。”
“好。”臨淵看著她,眼底冰冷一片,“靈兒,我再不想看到這些人。”
“好啊。”
另一邊,天后唇邊的笑容越擴越大,她佯裝有些生氣的沖底下的一眾仙家大喝了一聲,說道:“帝君在此,你們不要放肆!此事,帝君自有公斷,相信他也是被這小丫頭給蒙騙了,或者,有什么苦衷。”
“是啊,帝君一向不染紅塵,哪里禁受的住這小賤人的狐媚手段!我看啊,既然今日眾仙家都在這里,不妨就有幾位真皇做主,將這小賤人給處置了,也好替帝君出了心頭這口惡氣!”
說話的,是木葇,她的夫君便是其中的一位真皇,因此,她話音剛落,那位真君便站起了身,一臉嚴肅的道:“依著天族的規矩,這蒼靈該是要受極刑!”
“不知是什么刑罰?”一邊承靈似乎來了興致,立馬問到。
那位真君又道:“業火加身,焚燼成灰。”
“是嗎?”座上天后一驚,故作問道:“是不是懲的厲害了些?”
“依著她的所作所為,理當如此!”木葇恨聲道:“天后娘娘,我知您作為她名義上的母親,您又一向仁厚肯定不忍心對她如此,因此,我與府君愿意擔下這個責任,把這小賤人給就地正法!”
大殿內眾人紛紛附和,其他幾位真皇卻是把眸光投向了高座上的臨淵,神情間多是猜度,不敢輕易應聲。
而天帝,自始自終沒有說話,他自幼時便登上了這至高的權位,多年來見慣了大是大非,他心機頗深,也深知臨淵的脾性,一時有些琢磨不透他此時心中所想,只好讓天后出來做主,如果做的對了,合了帝君的心意,也算是他的功勞一件,如果不合帝君心意了,那他也沒有出頭,帝君到時就算怪罪,也怪不到他的頭上,頂多就是斥責幾句。
而天后,就算惹怒了他,看在他的面子上,頂多讓她受些苦楚,應該不會把她怎么樣。
這邊,天帝打著如意算盤,那邊,天后已經自座位上站起來,朗聲沖底下一眾仙家大聲道:“既然幾位真皇已經拿了主意,那我也不好說什么,蒼靈實在做的太過份,的確沒有饒恕她的道理。”
“母后!”
正此時,婀娜與啟辰紛紛驚喊出聲,一臉怒色。
“靈兒她只是找了個自己心愛的男人,只不過這個男人是帝君罷了,她有何錯?您怎的如此是非不分!竟然還要她被業火活活燒死?母后,您太殘忍了!”婀娜哭道:“您不能這么做!”
“婀娜說的對!”啟辰也沉聲道:“我不覺的靈兒她有什么錯?難道與帝君談情,便是錯的?那么母后倒是說說,到底誰才能配的上與帝君談情說愛?”
“放肆!”天后大怒,“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
司命拉了把身邊的婀娜,示意她坐下來,小聲道:“你著什么急,有帝君在呢。”
“可是帝君一句話也沒說!我看他就是不管靈兒了!他這個老混蛋!”
“…。”司命嘆了口氣,“稍安勿躁,我向你保證,靈兒不會有事。”
“可是…。”
“來人啊!”此時,天后忽然一聲怒喝,“把蒼靈拉到九州赤炎臺,就地正法!”
兩名大將立馬沖了出來,待看見坐在臨淵身上的蒼靈,又停了下來,猶豫著不敢上前。
蒼靈笑了笑,很是識趣的自臨淵身上站起來,兩名大將見此,瞬間沖過去,一把將她按倒在地,冰寒的冷刀便抵在了她的脖子間。
“靈兒!”底下婀娜痛哭出聲,“你不是說,靈兒會沒事的嗎?”
司命蹙眉,難道,帝君真的不管靈兒了?
天后緩緩走到蒼靈身邊,居高林臨下的沖著她冷冷一笑,“蒼靈,你也別怪母后,怪就怪你自己太過輕浮,又不知廉恥的與魔族少尊私通,如果不懲治你,老天都看不過去!”
蒼靈趴在地上看著她笑,“老孔雀,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天后臉色猛的一沉,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
蒼靈卻不再說話,轉過了頭去。
天后心驚肉跳的緊緊盯著蒼靈,見她半天許久也沒再說話,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氣,她剛才一定是幻聽了,肯定是這丫頭故意拿話來誆她的!她可不能上了她的當!
豁然轉過身去,她對天帝道:“我今天,就當著一眾仙家的面把靈兒與帝君的事公布了吧?”
天帝蹙眉,總覺的有些不安,自此,帝君一句話也沒說,他不禁抬眼看過去,只見帝君的眸光一直盯在地上的蒼靈身上,那雙眼睛…。
天帝心頭猛的一跳,剛想說話,天后卻早已等不及,轉過身去高聲說道:“今日,我要宣布一件喜事!”她含笑,眉間俱是喜色。
“我要將我的小公主承靈,許配給帝君大人!”天后環視一周,見眾人臉上又驚又羨的神情,心頭樂開了花,“我已經找司命算過,承靈與帝君的生辰八字再是合適不過,乃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是上天賜下的良緣。”
“我可沒說過。”底下,司命幽幽道:“他們的八字,可是一點也不合。”
眾人又是一驚,便聽天后又道:“司命中了蒼靈那丫頭的邪術,此時說的話,做不得準!大家不要信他,之前他可是親口對我說的!”
“天后娘娘的臉皮,倒是厚的很!”
啪——
身后有瓷杯碎裂的聲音,天帝身子猛的一顫,小心翼翼的往身邊看了一眼,只見帝君大人手中握著的一個酒杯,已然被他捏碎在手心里,有滴滴答答的血液順著手指頭滑落下來。
他心頭一震,多少年了,他從沒見過帝君流血啊!他有些六神無主,趕緊大聲沖天后呵斥道:“放肆!還不速速過來與帝君磕頭賠罪!”
但愿,還能保的下她這一命!
“晚了。”只聽臨淵緩緩吐出兩個字,唇角含著一絲笑意,他緩緩起身,朝著蒼靈的方向走去。
蒼靈心下一嘆,看來這老家伙忍不住了,她這戲是演不下去了。
本來她是想把天后捧到云端之上,然后再讓她狠狠摔下來,只是現在,很顯然,這個男人等不及了。
她一個翻身,不知使了什么法術,竟是自兩名大將手里轉瞬不見了身影,再接下來,駭人的一幕發生了,那兩個原本想要去捉拿他的大將,竟然一瞬間,鮮血四濺,身體四分五裂了。
------題外話------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