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看的心酸不已,卻又找不到什么話來安慰她,只站在她身后默默陪著她。
蒼靈心性剛烈,無論多大的苦難,哪怕流言蜚語,就算在戰場上與魔族對峙她流了三天三夜的血,也從不曾喊過一聲委屈,只在這時,在這個人面前,哪怕他的一句話,一個表情,都能讓她肝腸寸斷,讓她滿腹委屈無處發泄。
于是,回到天帥府以后,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便就遭了殃。
蒼靈的情緒一向表達的很是直接,如果有情緒她發泄不出來那比殺了她還要難受,因此桃花也不攔她,只看著那些珍貴異常的花草被她糟蹋之后心中默默流血無數。尤其在她將一株天后賜予的碧蓮草連根摧毀之后,她的心幾乎要碎了。
“我的小祖宗!你又發什么瘋!”只聽一聲驚呼,一道灰色身影極速掠過,院內霎時金光四射,一時寒風陣陣,一時烈火熊熊,一黑一灰兩條身影激烈纏斗在一起,桃花見此卻是大大松了一口氣,司命來了,她家主子總算找到發泄對象了,院內的花花草草有救了!
兩人在空中爭斗許久,直到霞光映照西邊天際,司命精疲力竭的時候蒼靈才堪堪收住了鞭子。
“小祖宗,你要操勞死我啊!”司命趴在地上,累的像狗一樣,“還不如一鞭子打死我,你也落得清靜!”
“司命…。”蒼靈沒有像往常一樣與他斗嘴,直愣愣的盯著他看了許久。
司命被她看的有點發毛,不禁問,“你看我作甚?難道是因為我太過俊美了?”
“司命,你曾說過,我與師傅命里無緣,是真的嗎?”
司命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這個一路被他看著長大的女孩,她的眼神是那么清澈,清澈到不含一絲雜質,她看著你的時候,滿眼里全是你,會讓你覺得你是她的全部。她真誠,坦率,率真,純凈,讓你不覺也不忍心傷害她半分。
“是真的,三生石上注定找不到你們的名字,蒼靈,你不要再執著下去,你若執意,遲早會萬劫不復!”
蒼靈笑了笑,很開心的樣子,“你說如果我真的萬劫不復了,師傅會不會心疼我一些?”
司命氣的一腳踹在了院內的菩提樹上,“我就不明白了,那臨淵有什么好?不就一副皮囊,哦是,他法力是強了點,身份也尊貴點,四海八荒是沒人敢對他怎么樣,可關鍵他人變態啊,你要是每天對著一張冰塊臉,脾氣還陰陽怪氣的,你肯定受不了,你只是被他光鮮的表象所迷惑了,清醒一下吧你!”
“我很清醒,而且,我就喜歡美人,尤其像師傅那樣的,怎么看也不膩!”
“關鍵他變態啊!好看管個屁用!”
“這么好看的人變態點能怎樣?”
司命氣結,“你個顏狗!你沒救了!”一甩袖子,氣沖沖的走了,走了幾步又停下,語氣沒有了之前的嬉笑怒罵,帶著無奈與悲哀,“蒼靈,姻緣天注定,與天斗,你斗的過嗎?何況,那個人的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
司命走了。
蒼靈立在原地,許久,她執鞭向天,就那么淡淡的道:“我就試試,與天斗能怎樣!”
許久以后蒼靈才明白,她要斗的不是天,是人!
第二天,佛玲花會如期而至。
蒼靈起的很早,簡單打扮了下自己便要去赴宴。
桃花攔住了她,“雖然你想要穿的雪素錦緞沒有得到,但你也不能這么隨便吧?好歹打扮一下自己,今天所有四海八荒的年輕俊杰都要過來赴宴,您這么隨意不怕被人笑話嗎?您好歹是天君器重的小帝姬,是九重天上統領十萬大軍的天帥啊!”
蒼靈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我覺得很好。”
桃花不依,硬拖著她到了里室,“衣服我也就不強求您換了,好歹讓我給您梳個發髻!”
“哦,你會梳什么發髻?”蒼靈挑眉,慢悠悠的坐了下來。
桃花臉紅了紅,“簡單些的我還是會的。”
蒼靈平日里從不梳妝打扮,頭發往往都是隨意一扎,作為她的貼身女侍,桃花一向被她嬌慣壞了,也從未學過這些女兒家最常做的事,所以,一個發髻,她用了半個時辰才梳好,而且極為簡單,只將長發在腦后松松斜斜挽了起來,留了幾縷碎發在耳側。
“天君平日里賜予您的那些妝飾您一件不要,全都裳給了您部下的娘子們,這時候您要用了卻一件也沒了!”桃花喋喋不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個時候她去哪給她家主子弄頭飾去?
想著,她突然瞧見院子里正開的鮮妍的朱雀花,那大紅色的花朵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美麗,桃花提裙就跑,在院子里摘了一朵開的正盛的朱雀花。
這花別在蒼靈腦后的發髻上,從正面看,露出半邊花瓣,玄色的衣衫與鮮紅的花朵搭配起來,竟然美到了極致。
桃花看呆了,“主子,您要稍微懂得利用一下您的美色,這四海八荒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排隊要娶您呢!”
“我要那么多男人做什么?”蒼靈對于自己得天獨厚的美色不以為然,“我只要師傅一個就好!”
桃花又郁結了,主子啊,您能不能稍微矜持一下?
兩人來到凌霄大殿的時候,宴席上還沒來什么人,只有小仙童們在忙忙碌碌穿梭其中,蒼靈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看了眼桌上擺放的仙果瓊瑤,不禁皺起了眉毛。
“修文,修武去哪里?”蒼靈問身后的桃花。
“說是去凡間轉轉,找些美食來嘗嘗。”桃花道。
蒼靈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兩手食指相對,抵在了眉心。一瞬間,指間發出淡淡幽光,稍頃 ,她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