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知道,我一走媽媽就使勁抓著如來的手,似乎要把他捏出血來,她惡狠狠地說:“鐘離如來,你不可以喜歡果果,你也不可以讓果果喜歡你,因?yàn)槟闶悄惆职值挠H生兒子,你是果果的親哥哥,所以我恨你,我打你,因?yàn)槟銒寢寭屪吡宋夷腥说男摹!?
如來愕然的望著媽媽,終然后才于明白爸爸為什么那么愛他,為什么那么的不在意媽媽,原來,爸爸心里裝著一個城里的叫林雪藍(lán)的女人。原來媽媽心里是此般的苦,卻連個訴苦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她只能把所有的不滿都發(fā)泄到他身上,他成了親生母親的替罪品,一直在為她贖罪。
我喂完雞食回到屋子里的時(shí)候,媽媽已經(jīng)安然地閉上了雙眼,再也不會睜開看我一眼了,我和爸爸都沒有看到媽媽最后一眼。
媽媽走的時(shí)候只有如來在身邊,我這個媽媽最親最愛的女兒,最后連終都沒有為媽媽送,從此以后,如果成了沒有媽媽的孩子,再也沒有媽媽疼。
爸爸問如來,媽媽有沒有說什么很莫名其妙的話,或者留下什么遺言。如來只是噙著眼淚搖頭,爸爸這才如釋重負(fù)舒了口氣。
媽媽的葬禮很簡單,出殯的那天曲陽和程曉鷗也來了,他們陪著我一起看著那座盛放著媽媽遺體的小小的墳頭在我和曲陽經(jīng)常放牛的那座山上慢慢聳起,可我突然間卻悲哀的想起,我們家已經(jīng)沒有牛可以放了。
如來抱著媽媽的靈位一直跪在墳前,他的眼淚無聲的滴落在靈牌上,哭得比我還傷心,我不知道對于一個常常動不動就打罵他的人,他為什么還會有如此深的感情,是他的包容心太大么?那我不就成了小肚雞腸,一直都記恨著爸爸。
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我對如來說:“如來,我現(xiàn)在真的就是一根草了,再沒有一個會把我當(dāng)做寶的媽媽。”
他像
媽媽那樣緊緊地把我摟在懷里,眼里止不住的往下滴,跌落在我的頭發(fā)上。他說:“果果不是草,果果還有爸爸和哥哥,我們還有家。”
我抬眼看著他,他的眼睛里除了眼淚之外還有極力壓抑的心疼,再也不像以前看到的那么明目張膽了。
沒有媽媽的日子,我在家?guī)缀醪辉匍_口,和爸爸的關(guān)系就形同陌路。我恨爸爸,我覺得就是他害死了媽媽,他從來就沒對媽媽好過,沉默和孤僻,漸漸成了我的習(xí)慣。
值得慶幸的是,我的確還有如來,甚至是曲陽,還有程曉鷗。只是,如來變了,他再也不和我睡同一個被窩,很多的時(shí)候他總喜歡去找程曉鷗,我在想,他是不是喜歡上了程曉鷗?所以在他的眼里我再也看不到曾經(jīng)讓我心安的心疼了。
媽媽離開后的第一個秋天,我該上中學(xué)了,可是爸爸卻拿不出兩個人的學(xué)費(fèi),他嘆著氣對如來說:“如來,家里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錢,你就先賒賬吧,等我發(fā)了工資再補(bǔ)上,讓妹妹先交錢報(bào)名。”
如來點(diǎn)頭答應(yīng),而我,雖然明知道爸爸讓如來賒賬上學(xué)是為了不讓我欠學(xué)費(fèi)丟臉,我卻依舊不買爸爸的賬,我覺的沒有了媽媽,我就成了孤兒,真的是小白菜,地里黃了,如果是個沒媽疼的孩子,徹徹底底的可憐蟲。
爸爸一直都是沉默著,不會和我說什么話,也不會再打罵我了,更多的時(shí)候他是對著我嘆氣,嘆的我心煩意亂忍不住想發(fā)飆問他。我哪里又沒出息了讓他這么的心情沉重,但是我最終還是沒有問,我不想和他說話。
接下來的兩年,我,如來,曲陽和程曉鷗過起了“四人幫”生活,周日下午一起去學(xué)校,周五再一起回來,只是,我從來也不用像如來讀初一的那樣徒步來回,因?yàn)榍柡统虝扎t都買了自行車。
那個時(shí)侯曲陽馱著我,如來馱著程曉鷗,我們四人成了這條山路上最靚麗
的一道風(fēng)景線,只是,我每次都會讓曲陽走在如來的前面,因?yàn)槲也幌肟吹匠虝扎t雙手緊緊環(huán)著如來的腰,那么親密的姿勢會像夏日的陽光一樣灼傷我的眼睛。
但是我自己卻每次都是把腦袋靠在曲陽的背上,我的手也放在曲陽的腰際,而如來就看著我們這么的親密,我不知道他是否會如我一般的難過,我只知道,我就是要故意讓他看到。
曲陽問我,“如果,你為什么不去如來的后座呢?你這是故意要把他讓給程曉鷗了。”
我振振有詞的解釋,“我們家又沒有車,我去哪坐如來的后座啊,要是把程曉鷗放到你的后座上來,那她還要車干嘛呢?那我和如來就只能走著去學(xué)校了,你成心想讓我練腳力吧?那多謝你的好意了,我還沒打算向運(yùn)動界進(jìn)軍呢,而且還是這累死人不償命的馬拉松。”
曲陽說:“切,你個小丫頭片子,滿嘴的胡說八道,你不就是故意拿我做擋箭牌來氣如來么?你以為你的那點(diǎn)小心思我會看不出來,明明就是巴不得像程曉鷗那樣,恨不得你抱著的不是曲陽而是你的如來哥哥。”
如來聽著我和曲陽你一言我一語,不說話,只是專心的騎著車,偶爾提醒程曉鷗注意點(diǎn),前面有坑。唉,可惜他溫言細(xì)語關(guān)心的卻是別的女孩,我心里一陣陣泛酸,鼻子都擰到一塊去了,像極了一只酸狐貍。
程曉鷗和我住同一個宿舍,她睡下鋪,我睡上鋪,某次她悄悄跟我說:“如來好帥哦,學(xué)校里有好多女孩子給他寫情書呢。”
我白了她一眼,“關(guān)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媽,哪管得了他。”然后她就不說話了。
那個晚上我躲在被窩里偷偷哭了很久,我好想媽媽,沒媽的孩子咋就這么的可憐呢?所以我決定,以后我嫁人了要不就不生孩子,要是一不小心生了那我就要好好的活著,千萬不能讓我的孩子做小白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