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說不出話來,不知道今天將要發(fā)生什麼讓我意想不到的事,從始至終都是這樣,凡是和夏致遠有關的,我就無法預料。
夏致遠放開我的手,窩進了沙發(fā)中,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我坐下,我有點受寵若驚,看了一眼便在他對面坐下。我怕離他太近會忘乎所以,輕易就被他俘虜,我的心已然交給了他,害怕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
低著頭,彼此不說話,氣氛變得很詭異,我擡起頭,卻正好對上了他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你還是一個人麼?”他見我擡頭,問道。
“嗯。”我應了一聲,“你呢,現(xiàn)在身邊陪著的又是哪個女人?其實我一直覺得吟熙纔是最適合你的女子,她瞭解你過去,也懂你的現(xiàn)在,所以可以陪你迎接未來。”
“何以見得?”他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趣的盯著我,卻看的我心裡一陣陣發(fā)毛。
“在蘇妃雪那樣的女人眼裡看到的只是你光鮮亮麗的外表,你的身價,你的財富。而你的壓力,你的無助,以及你的疲憊,卻只有吟熙那樣的女子纔會懂。不是麼?”
“那你看到的又是什麼?”
“我什麼也看不到。”
“呵……難道你想告訴我,剛剛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吟熙教你的麼?你今天是來給她當說客的?”
“不,不是,吟熙她什麼都沒有說。”
“那就是你自己看到的,爲什麼要騙我?”他霍然站了起來,雙手抓住我的肩膀,眼中射出凌冽的寒光。
“我……我……”面對著這樣一雙眼睛,我再度失語了。我根本就不是透過宋吟熙的眼睛去看夏致遠,我是用一顆真心去看的,但是這,能告訴夏致遠麼?他只會取笑我吧,不自量力的愛上他,而且還越陷越深。
他收回雙手,重新坐回沙發(fā)中,“你一枝如玉爲誰開?”
這不是曲陽暑假才問過的問題麼?怎麼他也問?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哀傷,讓我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好痛。
“難道你是因爲我在你身上印上了我們夏家的印記,所以不敢去追求心之所愛?呵呵……看來你還是個好孩子,怕我真的去傷害你的親人朋友。”他抓起桌上的香菸抽出一支,淡淡的菸圈慢慢的擴散開來,刺激著我的嗅覺器官。
笨蛋,我是喜歡你啊!我真的很想大吼一句,可是我還是忍住,微微一笑,“這,好像不管你的事吧?你的威脅早就無效了。”
“哦?是麼咳咳……?”他似乎有點欣喜,居然還能笑出來,可是他的笑容卻很快又僵硬在臉上,伸手捂著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慌忙抓過剛剛僕人端上來的一杯水遞到他面前,“以後還是少抽點菸吧,小心得肺癌,你死了,也許還是會有人難過的。”
他接過水杯,抿了一小口,輕笑,“會有人
難過麼?我覺得拍手叫好的人會多一點吧,就比如你,從此逃脫了魔抓,這不是很好麼?”
我會拍手叫好?笑話,哭得最慘的那一個纔是我好不好?白了他一眼,故作兇神惡煞的說:“不想我拍手叫好的話那就好好的活著呀。”
宋吟熙下來看到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忍不住微笑起來,“還是如果有辦法,能讓致遠收起那張千年冰封的臉。”
夏致遠聞言卻臉色一變,又恢復了那張棺材臉,看得我忍不住想敲他一個暴力,不戴著面具會死麼?一定要擺著這張拒人千里之外的臉。
“我有事出去了,你們好好聊聊,千萬別打起來啊,如果,致遠可是跆拳道高手哦。”宋吟熙笑著出門而去。
我又不是笨蛋,肯定不會跟他打架的,即使不知道他是什麼高手,也心知肚明不是他的對手,那年看他三下五除二的就收拾了那些報復我的小流氓就深有體會了。
這個宋吟熙,一回來就說有事有事,真的就有那麼多事麼?我怎麼感覺她是故意避開我們呢?難道夏致遠又有啥不可告人的行爲?
事實上,夏致遠什麼過分的事都沒有做,那個黃昏,他只是跟我說了這一年來的事情。
去年夏致安帶著蘇洛雪去了澳洲,那邊的一切夏致遠都安排好了,可是那個冬天意外卻突然發(fā)生,蘇洛雪被人調戲,夏致安爲她出手傷人了,夏致遠不得不趕過去處理。
在國外不比在國內,打起官司來耗錢又耗時,夏少龍自己不便出國,便再次出山打理公司的事,而夏致遠就留在澳洲處理夏致安惹上的官司。
因爲這件事,原來聯(lián)繫好的學校將夏致安開除了,夏致遠又四處奔波的爲他們尋找新的學校,安排住處,僱傭僕人,這來來去去的竟然就花了他大半年的時間。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件事是夏致遠沒有告訴我的,那就是,在這期間他動了一次大手術,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現(xiàn)在還處於休養(yǎng)期,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時間跟我鬥嘴了,早就飛奔向公司處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不過這樣也好,沒有了那些纏身的俗務,他終於可以趁機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卸下所有的包袱,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晚上他帶我去外面吃西餐,我一竅不通,連刀叉該怎麼拿都不知道,丟人的很,一塊牛排擺在我面前,我無能爲力。
夏致遠嫺熟的切著牛排,看到我的囧樣,忍俊不禁,用叉子叉了一小片遞到我面前,“喏,吃吧,看這樣子,還真是難爲你了。”
這話一出,我就更加的尷尬了,臉上火辣辣的像是在燃燒這熊熊烈火,看著傳說你的牛排就在我的嘴邊,聞著它的香味,我竟是不知道是否該吃。
“我不會下毒。”夏致遠嘿嘿一笑,如此陽光的笑容,帶著一絲狡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大男孩,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怎麼了
?”見我突然張大嘴巴,他抿了抿脣,趁機將牛排塞進了我的嘴裡。
不可否認的是,從小就和牛打交道的我,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牛肉,還是忍不住胃口大增啊,無奈的是,我不會切,總不能再讓夏致遠餵我吃吧,那樣太矯揉造作了,想想都覺得噁心。
“我教你。”夏致遠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走過來站在我的身後,雙手覆在的手背上,將我整個身子都圈在了他的懷中,讓我剛剛冰冷下來的臉再次燃燒了起來。
餵我吃東西顯得曖昧,這樣教我切牛排不也是很曖昧的麼?偷偷看了看周圍,還好,來這裡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沒有誰把目光投到我身上來。
在夏致遠手把手的教導下,我很快就掌握了要領,多重複幾次自然就熟練了。看了一眼已經(jīng)坐回到我對面的夏致遠,我嘻嘻笑來了起來。原來吃西餐吃的不僅是味道,還是一種享受呢,至少在我現(xiàn)在看來是這樣的。
“你看。”我叉著一片剛剛被我切下來的牛排,對著夏致遠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我也會了。”
“那你還我一片。”他的眼中露出了狡黠的光芒,對著我張大了嘴巴。
這,還是一年前那個夏致遠麼?我不禁愣住了,手中的叉子掉在了桌上,我這不是在做夢吧?今天的夏致遠怎麼像個小孩子啊?難道這纔是真正的他?
“就算不願意也不用這樣吧。”他略帶失望的撿起跌落在桌上的叉子放在我手邊,顧自喝了一口紅酒。
收起疑惑和驚訝,我繼續(xù)吃著東西,然後在酒足飯飽之後悠然的回到學校。
那晚,我美美的睡了個覺,做了個好的不像話的夢,夢中,我穿著潔白的婚紗,在神聖的教堂裡,成了夏致遠的妻子。然後,我從夢中笑醒,天色已大亮,新的一天開始了。
自從夏致遠回來了,我的生活又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不再覺得生活無聊,因爲夏致遠總是會在我無聊的時候出現(xiàn)。雖然他已經(jīng)開始重新打理公司的業(yè)務,可是依舊有大把的時間扔在我身上,他甚至帶我他的公司。
我在夏氏影藝胡亂轉悠,看到很多不陌生的面孔,他們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大熒幕上,是夏氏影藝的簽約演員。看到這些人我不由得就想起了秦雨墨,她的夢想就是當大明星,兩年多過去了,曲陽還在傻傻的等著她,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週末的時候,夏致遠開了很久的車帶我去很遠的地方看海,只因爲我說了一句我想看大海,我想知道海的顏色是不是藍色。
我突然有種感覺,夏致遠他也許是喜歡我,否則爲什麼要在我身上花上如此多的時間呢?我又不是富商之女或者權貴千金,我只是一個來自鄉(xiāng)下的土妞而已。
越想越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喜歡上我這樣一個灰頭土臉的丫頭?宋吟熙不但和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且還有才又有能,不是比我好上千倍萬倍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