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電話打通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號碼說:“凌叔嗎?是我?”
電話裡傳來凌叔興奮的聲音:“少爺?我去叫老爺聽電話。”
“不用,幫我查一個人。”卓竹直接開門見出。
“好的,我會處理。”凌叔此刻的心情激動無比,聲音帶著顫抖,眼裡帶著淚花,在心底更是喊了無數個好字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帶有古樸風格的一個大石碑,“卓愛”二字鏗鏘有力地刻在碑裡,栩栩如生。紫色的字體彷彿在訴說著一個故事。石碑被一個小池水圈著,只有一條一人能走的通道通過,保護著石碑的更是一座大廈,一座每天都有成千上萬不同的人在走動,因爲這是一個大型購物中心——卓愛服裝中心。
一個身穿高貴的銀白色西裝,修長的身材,英俊非凡的臉孔,帶著出塵高貴的氣質,二十幾歲,靜靜地站到了石碑前,修長的手指撫摸著石碑右下角的小字,手在顫抖,身體也在顫抖。此人正是和凌叔通話後的卓竹。
石碑右下角的小字如果只是在水池外邊看是看不見的,只有走到石碑前才能看清,愛芙二字端正地被刻在石碑裡,就像她本人一樣靜靜地在一個地方躺著。
“先生,請不要動石碑。”
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採購中心的主管。
卓竹回頭,帶著憤怒,看見對方一副緊張的樣子氣又消了卻用很冷的語氣問:“爲何不能動這碑。”
“董事長不允許任何人動,所以先生,請你離開那裡。”主管的話充滿肯定,一副你要是再動石碑就會把你趕出去的樣子。
卓竹又問:“除了我有誰動過。”語氣很平靜,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除了董事長,沒有任何人可以動。”主管說。
“你叫什麼?哪個部門的?”卓竹突然轉換話題問。
採購主管聽得一頭霧水,作爲員工,這也是份內工作,於是說:“於心仰,是銷售主管。”
“好,很好。”卓竹忽然冷哼一聲,說:“在這裡任何人都可以動石碑,就是你們所謂的董事長沒有資格動它。”
聲音很冷很響亮,幾乎來慣這裡的人都知道這石碑是不允許任何人去碰,現在卓竹的話更是針對這家採購中心的董事長,自然而然引起很多人看熱鬧。
於心仰一聽,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說,畢竟他說的是董事長,敢說董事長不是的人不是董事長的親戚就是董事長的仇人,於是懷疑起他的身份來,說,又不是,不說,又不是。見到董事長的管家凌叔匆匆忙忙地走過,於心仰就像在溺水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即時興奮不已。
“對不起少爺,我不知道你今天來。”凌叔額頭都還滲有汗珠,明顯是急匆匆地趕過來。
少爺?怎麼沒聽說過啊!於心仰頭都大了,想起自己對他的爲難,心中更是一陣後怕。
“招集主管級以上的人員,10分鐘之後會議室開會。”說完看了一眼於心仰,就熟悉地走去會議室。
10分鐘內主管級以上的人員全部到位,訓練有素,效率極高。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一個低聲討論,都帶著不解看著卓竹,只知道卓竹在這麼多人的注目下沒有一點慌忙,衆人紛紛對他產生好感,在每個人的眼裡看到了卓竹不是個執絝子弟意思。
“各位想來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卓竹說著掃了一遍衆人略帶威嚴說:“相信大家在這之前都有聽說有關總經理上任一事,而我卓竹現在開始正式成爲卓愛採購中心的總經理,希望大家在今後的日子裡同心協力把公司管理好。”
全場寂靜了幾秒之後宏亮的掌聲響起,對他們來說誰直接對他們負責都一樣。更何況卓竹沒有絲毫做作之舉,更是值大家去信服。
“總經理,董事長已經在你的辦公室裡等著你了。”秘書露出標準招牌微笑說對卓竹說。
卓竹看得一驚一呆的,彷彿陸月雪就站在眼前,嘴角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再次定睛一看則是一副陌生的嘴臉。看見秘書以一種享受的表情花癡地看著自己。卓竹臉上佈滿黑線,冷冷看了一眼秘書說:“以後我不想看到你的招牌笑容。”
望著總經理走的方向,秘書還呆在原地自言自話:“我這是招惹誰了?”
“當然是招惹總經理了!”不知從哪裡跳出個同事來,笑瞇瞇地說著。看著卓竹消失的地方癡癡地說著:“如果總經理對我說‘你惹到我你就死定了’那就好了……之後就會愛上我……最後步入婚姻大禮堂……”
“金遇,別做偶像夢了,主管過來了。”秘書拉著還在發呆的金遇工作去了。
回到總經理室直接走到一面透明玻璃牆前停下,眼睛一直看著樓下對面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完全不理會坐在背後的父親。
久久卓父纔開口問:“你就這麼恨我嗎?”聲音底沉充滿滄桑,有說不盡的苦楚與慚愧。
卓竹沒有回過頭來看他,自顧著說:“這裡還是和從前一樣,卓愛?哼,在外人看來這是多麼讓人羨慕的兩個字,在我媽看來,這兩個字就代表著絕望。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做公司的董事長,公司的董事長是我媽愛芙。”
卓竹越說就越激動,最終還是忍不住猛然地回頭,迎向卓父的卻是怒目而視,鋒銳的眼神如果是一根根刺,那麼此時此刻卓父已經成了馬蜂窩。
看著暴走的卓竹,卓父張了張嘴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我媽跟我說過你當初娶她爲的就是想要外公死後分給她的這個公司,這樣你就可以少奮鬥幾年。她說她愛你所以無怨無悔。”說著卓竹停頓了一下,心裡那道坎過不去,聲音在抽咽,想起她那絕望的暗淡眼神,卓竹的心就振振發痛,熱淚狂涌。
他依然無動於衷,雙手抓著頭,原本整齊的頭髮此刻已經凌亂不已,身體在顫抖,彷彿在哭泣。見到他這樣,卓竹帶著哭泣的聲音幽幽響起:“好一個無怨無悔,病魔帶走了她,但是她帶走了什麼?她帶走的只有絕望,你知道嗎?”想到了什麼又是自嘲一笑說:“也對,你要是知道早在十年前你就回來了。”
最後一句話卓竹說得很無力,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個自己已經整整十年沒有叫過的爸爸,現在才發現他老了很多,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哽咽,只是強烈的不甘遠遠覆蓋住了這種哽咽。
“愛芙……小竹……對不起……”卓父哭泣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看見他痛苦的樣子,卓竹愣在了原地,才發現把自己在心裡藏了十年已經不知道在腦海裡排練了多少次的話對他說了出來,每當排練一次過後都會去想象他的表情,沒有痛苦,有的只是淡淡的憂傷。此時此刻心中卻沒有一點開心的痕跡,難道真的是做錯了嗎?可心裡好不甘啊。
漸漸地卓竹平靜了下來,轉過身來透過玻璃牆望著樓下對面,尋找著目標,卻始終沒有出現。
“小竹,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媽,當時接到消息時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似的,原本我也以爲自己會跟她結婚只是如你所說的少奮鬥幾年。直到她走了,我才知道我失去了她,我知道我現在只想補嘗你,好讓她安心。”卓父痛苦地說著,同時因爲自己是愛愛芙而感到欣慰。
一個深呼吸,卓竹並沒有回頭,看著天際,想著去了很遠的地方卻住得很近的媽媽,如果她知道她已經得到了他的心,她會高興嗎?可是那又能如何,她已經不可能可以知道了。
“如果媽媽還在世上的話,她一定會覺得你的話很好笑,可惜她再也笑不出來了。還有,以後在這個公司裡,希望你不要來干涉我的工作,這是我媽媽留下唯一的東西,我會保護好。”卓竹一本正經地說著,由此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來,似乎又在逃避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