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弟,我敬你一杯。”鐘亭山一飲而盡,一臉和煦道:“今日能夠結識陳兄弟,實在是鐘某三生有幸啊。”
陳元端起酒杯,有些尷尬的喝了一口,他實在不怎么喜歡這種氛圍。但看看身旁一臉喜悅的柳青青,他也不好離席。
這都是因為柳青青和鐘亭山的一個賭約。陳元知道柳青青想要提高實力,自從她三年前成為九階武者后,就一直各處闖蕩,想尋一些機緣突破身體壁障,這才有驪山上兩人的相識。但直到如今她也沒有成功,于是今年她就將主意打到了天龍池上,但每年的天龍池名額只有二十個,這其中有十個名額是天院弟子時間競爭獲得。可是天院弟子卡在九階的足足有幾百人,柳青青雖然實力拔尖,但她身為女子,擂臺比斗往往處在弱勢,故而想要拿到名額的極難的。于是她就打起了另外的十個名額的主意,這另外的十個名額其中四個分屬洪荒二城,四個是坤城駐地,還有兩個便給予了金風商會。這金風商會本來就是傳承久遠,據說是跟開派祖師的后人所經營,在無數歲月中也為明洲的繁榮貢獻許多,所以乾天書院一向對金風商會極為照顧。
柳青青打聽到今年金風商會只擬定了一個入池人選,就是鐘亭山,而另一個人選卻暫時還未決定,商會那些后代才俊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于是柳青青打起了主意,不過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堂堂鐘大少爺居然是個登徒子,兩人頭次見面都不歡而散,柳青青也打消了念頭,打算還是去競爭天院的名額。但鐘亭山自從第一次見到柳青青后,便對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姐生出一些欲念。于是兩人便逐漸開始交惡,今晨時兩人在交易閣碰面后就差點大打出手,后來二人打賭,若是柳青青打敗鐘亭山一伙人,那就給她一個天龍池名額,反之她就得嫁到鐘家做妾。柳青青被提升實力的機會誘惑,見鐘亭山只帶了兩名手下,就答應了下來。
結果陳元就知道了,開始比武后,鐘亭風足足安排了十幾人打算使用車輪戰。要不是陳元出現,最后柳青青哪怕拼死不嫁,也定然會有人落井下石,那時候的麻煩事可就多了。
鐘亭山被陳元用火球燒了一頓后,反而態度大變。他纏著陳柳二人寒暄,不消片刻便有手下跟他匯報了些什么。然后他對陳元的態度就更加謙恭了,想必是打聽到了陳元的來頭。
陳元本不耐與之糾纏,但那鐘亭山以天龍池的名額來邀請陳元共進晚宴,為了這個便宜姐姐考慮,陳元也就答應了下來。
“鐘師兄,我還是想提醒一句。”酒席散去,陳元帶著柳青青打算離開,他忍不住說道:“此間之事還望你莫要四處散播,此乃你我之事,若是波及家師,怕是你我都討不得好。”
“正是正是,師弟放心吧,鐘某心中有數的。”見鐘亭風鄭重回答,陳元再次告別離開。
兩人走后,鐘亭山的臉色漸漸黑了下來。他身邊有個矮個青年低聲詢問:“老大,這小子太囂張了。”
“哼!”鐘亭山冷哼一聲,有些氣悶道:“你要是有那么一位師父你還可以更囂張。”說完他感到有些厭煩,便吩咐道:“今晚去花街玩兒去,可把少爺我累慘了。”
路的盡頭,兩人就要道別。
“青姐,你別擔心了,我師父名頭很大的。”陳元再次安慰道,“那家伙不敢動別的心思的,你就等著進天龍池修煉吧。”
“哎。”柳青青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才兩年沒見,阿元就能照顧我了,是姐姐太沒用了。”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先前的愉快心情慢慢充滿了惆悵。
陳元不知道怎么問,就只是默默看著。良久之后,兩人才告別各自往自己該去的地方走去。
回到莊園,陳元考慮了一下,打算去見一見師父。于是他便往何為先常呆的丹房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一棟小屋外面。這座小屋就一間房,約有三丈長寬。
“徒兒。”陳元剛到門口,屋內就傳來何為先的聲音,“進來吧。”
推門進去,然后輕輕關上房門。每次來這間小屋總是讓陳元感到驚艷,這座小屋外面看起來就是座普通的木屋。可里面卻別有洞天,進入屋內便是一個巨大的廳堂,光是這么一間就比外面看起來還大了許多。大廳兩邊各有一道門,門里還有兩個房間。陳元推門走進左邊的房間,這是何為先煉丹的地方。丹房寬敞明亮,用不知名的純白發光寶石鑲滿頂部,丹房內并沒有藥架藥盒之類的東西,只是在中央的火臺上放置了一只丹鼎。
此時何為先正在煉丹,興許是這丹藥品級不高,他還有很多閑余向陳元問話。先是詢問了一下最近的煉丹情況,之后又了解了一下陳元的修煉進度。他只是聽著,并沒有提出什么意見,這也是陳元比較滿意的一點。師父平常都不干涉他的修行,只是在一些重要的問題上會做出要求,比如現在就是煉丹。只要完成任務,不管做什么,師父都不會管。
“師父,今日出了一些事,徒兒慚愧,理當告知師父。”談話告了一段落,陳元將今天的事情大略講了一下,也沒有什么值得隱瞞的地方。
何為先沒有說話,他緩緩收了火,七顆丹藥魚貫而出,被其裝到一只小瓶里,整個動作行云流水,讓人觀之滿足。一揮手化作淡淡的水汽,火臺旁邊的細碎雜物便被卷起丟出窗外。
簡單收拾一下,何為先便回到大廳中。陳元趕緊給他沏了杯茶,恭敬候在一旁,神色有些忐忑。
“呵呵。”何為先忍不住發出笑聲,他看著陳元眼中的迷惑,解釋道:”為師只是有些感嘆,說起來商會那兩個名額我也是打了主意的,不過今日曹長老給了另一個機會,那老夫也就不用拉下老臉去求別人了。可哪能想到你這小子出門沒多久就攤上這么個事兒,鐘家之人逐利,你往后還是莫要跟他們打太多交道的好。“
“徒兒給師父添麻煩了。”陳元心中慚愧,平常都是別人上門求師父,卻差點因為自己的事情的求別人,哪怕是在涼薄的人也不能無視這種溫情。“師父,我已經囑咐鐘亭山不要外傳,往后我自己來處理便好。”
“嗤,”何為先毫不客氣嘲笑他,直羞得陳元抬不起頭,“你處理,你怎么處理?為師只是怕麻煩,怎么在你看來就是個怕事兒的呢?”
“這,沒有,沒這意思。”陳元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何為先這才說:“這種小事看把你擔心的,往后遇到這種情況,先狠狠的打,只要不出人命,沒人敢拿出來說事。”
“知道了師父。”陳元有些無語,他以前也沒惹過事,還很忐忑何為先會反感。沒想到師尊大人對弟子還是極其驕縱的。
“看你那樣!下去吧,趕緊將為師的安排做完,不然到時候可別后悔。”何為先笑罵道,揮手將陳元趕出小屋。
陳元抖擻一下精神,心情好了很多,哼著不著調的曲子往自己的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