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坷忙著搞定吳軍的這幾天，王鵬已經按照杜坷的要求，把高配的方案做好了。

杜坷拿著兩個方案比較了一下，發現高配方案的價格比正常方案的價格至少高出了40%。

杜坷盤算著，怎么才能把這個高配的方案傳遞到Z公司手里，而且還能不引起他們的警覺。

思來想去，杜坷覺得，能干這種事兒的人，只有孫啟斌。

杜坷把孫啟斌約到酒吧，因為這幾天他實在是太忙了，再加上又剛剛麻煩了鄭爽，所以他不想再請孫啟斌去唱歌。

杜坷料想，孫啟斌會像之前一樣，聽完他的要求之后，直接開個價碼，然后再扭捏作態一番。

可是沒想到，聽完杜坷的來意之后，孫啟斌竟然搖了搖頭，說：“這事兒我辦不了。”

杜坷覺得很奇怪，心想，這個向來拿錢辦事的人，今天怎么突然改變作風了？于是好奇地問道：“有什么難處嗎？”

“不是難不難處的問題！我可以幫你，但是，我不能欺騙別人。這是我的原則！”孫啟斌認真的樣子，讓杜坷覺得他確實不是開玩笑，“你現在讓我做的事，說白了，就是在故意欺騙Z公司。”

原則？杜坷第一次聽孫啟斌說到這個詞兒，覺得挺滑稽。你孫啟斌也有原則嗎？杜坷覺得很意外。

可是仔細想想，孫啟斌說的還真是事實。雖然他幫助過自己很多次，甚至在標書里給Z公司挖坑。不過，他還確實從來沒做過欺騙Z公司的事情。最起碼，沒有這么明目張膽地欺騙過Z公司。

杜坷被孫啟斌的態度搞懵了，差一點不知道該怎么應付下去。

好在，現在是在酒吧，燈光本來就暗，孫啟斌沒有覺察到杜坷的尷尬。杜坷也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笑著解釋說：“我知道您的原則。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您做違反原則的事情。不

過，我想，您剛才肯定是誤解我的意思了。”

杜坷飛速轉動著腦筋，既要給孫啟斌留足面子和臺階，又要打消他的疑慮，同時還要實現自己的目的。

他說：“實際上，我只是想請您找個機會，讓他們發現這個材料就行了。至于他們怎么處理，您就不需要費心了！”

杜坷的說法，雖然聽上去只是換湯不換藥，但實際上卻蘊藏著很大的差別。因為這么說，等于是替孫啟斌擺脫了欺騙他人的嫌疑。

杜坷猜想，孫啟斌之所以不愿意欺騙他人，絕不是因為他的什么狗屁原則。說白了，還是他喜歡通吃的本性決定的。試想，一旦他明目張膽欺騙了Z公司，今后還怎么可能再得到Z公司的信任？如果失去了Z公司的信任，豈不是等于失去了一條財路？

想到這一點，杜坷馬上又補充說：“當然，我也能夠理解，想找這樣的機會確實不容易。搞不好，還會讓他們誤解你。你放心！這些方面，我都做過考慮，所以也會給你做個補償。”

說著，杜坷在紙條上寫了一個數字，遞到孫啟斌面前。這個價格，幾乎是以往價格的兩倍。

杜坷注意到，孫啟斌的眼睛為之一亮，然后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假惺惺地說：“哦！原來如此！你早說嘛！如果只是讓他們發現這個材料，那倒是不違反我的原則。其他問題，我們都好商量。合作這么久了，咱們誰跟誰呀！”

聽孫啟斌這么說，杜坷心想，真他媽是個表演天才，沒去演電影真是屈才了！

不過，杜坷明白，心想歸心想，可不能真的表現出來，于是配合著他說：“嗨！這都怪我沒說清楚，讓你虛驚一場！不過，既然合作這么久了，你肯定也知道我的為人，絕對言出必行！說好的事兒，絕對不會變卦！”

“好吧！”孫啟斌把優盤放到口袋里，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說，“既

然你都這么說了，我也只好勉為其難了。不過，咱們丑話說到前頭，如果他們看出其中有詐，沒有達到你的目的，我可不負任何責任啊！”

“放心！這個我明白！”

兩個人各取所需，相談甚歡，很快就達成了一致，然后就地告辭。

看著孫啟斌漸漸遠去的背影，杜坷突然覺得，自己和此人的交往挺有意思：一開始吧，自己覺得他是一個很仗義的人，結果發現他是一個唯利是圖、通吃多家的小人；后來，自己慢慢接受了他的這種做法，他卻因為被Z公司冷落轉而完全站在了自己這邊；可是今天，當自己讓他去給Z公司傳遞虛假信息的時候，他又突然拿出原則來搪塞自己。

他的原則是什么呢？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不欺騙別人！這聽起來很高尚。可實際上，一個人會不會欺騙別人，和是否高尚根本沒有關系。

某著名的經濟學家曾經認為，誠信的人之所以誠信，是因為誠信的收益更大，或者說不誠信的成本太高。

甚至有一位哲人更是說過，只要價格合適，任何人都可以出賣自己。

所以說，孫啟斌之所以不愿意欺騙Z公司，并不是因為他有多么高尚，只是因為他覺得欺騙Z公司的成本太高而已。

這個不難理解——因為一旦他欺騙了Z公司，就等于永遠斷了一條后路，失去了一個買家。

如此看來，好在自己及時提高了價碼，又給他找到了合理的方法，降低了他的風險，否則，還真不知道孫啟斌會不會答應自己呢。

想到這里，杜坷突然想起了阿基米德曾經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動整個地球。

套用這個原理，杜坷覺得，在銷售過程中，這句話可以改成：找到客戶的關鍵需求，就能搞定所有客戶！當下，對于孫啟斌來說，這個關鍵需求就是錢；而對于吳軍來說，就是鄭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