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到化虛之后,我沒有繼續修行,畢竟這事情有一句話說得對,欲速則不達,如果不是有龍虎山靈脈的蘊養,我是決然不可能這么快突破到化虛境的。
等我見到張乾的時候,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是被鎮住了,過了半晌才說道。
“陳公子,你從藏神中期到化虛境竟然只需要七天時間,這,這也太快了吧?!?
七天。
對于張乾來說,七天也許很快,但是一想到鳶九已經離開了七天,我心中不由得有些沉重,她本來就是負傷在身,又去了雪域,而且想到她的話,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雪域已經不是精怪的天堂了,那里或許也被這亂世影響,發生了很多無法預料的變化,鳶九在那里,還過得好么。
我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看了張乾一眼,我現在心里很是好奇,為何我沒有絲毫顯露道行,可是他卻一眼就把我的修為看穿了。
而且作為末代天師,他的道行到底有多高。
“天師,不知你現在是何修為?!?
“老夫天資拙劣,修行了大半輩子,也不過恰好踏入問道境中?!?
問道么。
雖然張乾說得很謙虛,但是這世上修行,據我所知,問道境已經是最終的境界了,不由得心中奇怪,說道。
“天師,不知道你和天圣比起來,誰強誰弱?!?
一個是鬼城天圣,一個是龍虎山天師,雖然天圣能夠開辟一界,但也不見得張乾就比他弱了多少。
龍虎山好歹是傳承了兩千多年的道家圣地,張乾能夠被稱作末代天師,有龍虎山的功法資源,按照我的估計,絕對不會相差太遠。
但是,我話音落下的瞬間,我發現張乾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了,我心中一怔,莫非我這話問錯了,便聽到張乾吞吞吐吐的說道。
“慚愧慚愧,我和天圣比起來,云泥之別,相差十萬八千里?!?
一聽這話,我頓時知道他為什么會尷尬了,敢情是差得太多了,可是不應該啊,就算他是初入問道境,天圣是問道境巔峰,也絕對不會有這么大差距啊。
“陳公子,如果天圣想要殺我,在龍虎山,有祖師神像庇佑,我或許能保住一條命。可如果是在鬼城之中,或許他一個念頭就能讓我粉身碎骨。”
神念殺人?!
這也太夸張了吧,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張乾,可是他的臉色壓根就沒有絲毫說笑的意思,甚至連夸大都沒有,好像說的就是一個無法駁斥的事實一樣。
天圣真的有這么強么。
聽到這個消息,對于我而言其實很矛盾,至少目前看來,我和天圣還是有著同一個目的的朋友,隱隱之中,他不希望我死,甚至不會讓我死。
有天圣做靠山,如果哪天真的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管,就是要天圣出手,他應該會答應,哪怕代價極大。
但是我也很清楚一點,天圣始終不愿以真面目和我相見,那就是因為我和他之間在最后注定了敵人,而且是生死大敵。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本來以為踏入化虛境之后,至少也算是有自保的能力,但是目前看來,如果是天圣這個層次的人想要殺我,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張乾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沉默,輕聲說道。
“陳公子,其實問道并非是最后的終止,人求長生,古來這么多自號仙魔鬼神的存在,哪怕是我們的道祖老人家,相傳他白日飛升,功參造化,但其實也不過是以一種憋屈的方式殘留在人世間?!?
“天圣從未有人說過他是人,而是叫他天圣,一個圣字,便說明了一切,他這樣的存在,或許整個三界都不多,但是絕對有一手之數。何況亂世開啟,天降神罰,各種各樣的人物都會出世,幾千年都過去了,他們或許更是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步。”
張乾的語氣有些沉重,似乎看到了龍虎山在未來的亂世中可能要經歷的浩劫,誰都活得不容易,想要在亂世中活命,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沒有選擇之外,凡是入局之人,誰不想能夠活到最后呢。
我點了點頭,目光堅定的望著他,不能怕,不能有絲毫的畏怯,亂世既出,鬼神隕落,就要有一顆堅定的心走下去。
“天師,你放心吧,他日龍虎山若是遇難,我陳宣絕對會傾盡全力,如若不行,頂多讓天圣出手,我相信,他不會拒絕鬼城貴客的請求。”
我幾乎是把我自己最后的底牌都亮給張乾看了,這一刻,他的目光很是復雜,死死的盯著我,似乎想要看看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鬼城貴客,或許古往今來,就只有我一人。
不管是他也好,還是張道陵也罷,他們都不知道,我為何能夠讓天圣另眼相看,奉為上賓。
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很多時候,有這個結果不就行了么。
張乾狠狠的吸了口氣,莊重的朝著我拱手一拜,說道。
“日后就要麻煩護教法師了?!?
這一次他沒有叫我陳公子,而是叫我的護教法師,這四個字,我自然能夠聽出是什么意思,我沒有拒絕,也沒有搪塞,這或許就是我和龍虎山的因果。
“陳公子,路引我已經準好了,青丘離龍虎山雖然不遠,但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這一路上,公子自己多加小心,到了青丘之后,只需要把印鑒交給他們,青丘絕對會給公子一個交代的?!?
“好?!?
我說了一個字,接過一枚玉簡,神識掃在這玉簡之上,一道記憶就涌入我的腦海之中。
在辭別了龍虎山之后,我踏上了去往青丘的路上,其實我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想要早日見到白芷,可冥冥之中,又覺得最好不要見到她,反正有龍虎山的印鑒,青丘能帶我去雪域的白狐應該不少才是。
特別是當我想起鳶九讓我以后若是等不到她,就娶白芷為妻的話,還有我咬了白芷尾巴的事情,總讓我覺得心中對白芷有一種愧疚的感覺。
只是,令我始料未及的是,當我從龍虎山到青丘地境的時候,就遇到了兩只白狐,看樣子只是普通的支脈,化形之后,年紀也不過只有六七歲。
開始對我倒是和和氣氣的,但是當我說出來歷和名姓之后,這兩個小白狐看我的目光瞬間就變了,甚至還帶著一抹幽怨的神色。
好像,我辜負了她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