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和其余的三個長老同一時間對著狐帝拱手之后,就火急火燎的朝著青丘境內而去,看著他們這背影,我心中不禁感慨,任何一個上千年的勢力,不管是龍虎山還是青丘,或者是茅山,都有著難以想象的底蘊。
不過對于狐帝的歉意,我也是能夠理解,之前本來是打算這七日之內,整個青丘古地就只有我一個人,最多有白芷陪同在旁邊。
畢竟這樣的造化,有緣者得之,多一個人,對于古地的靈氣和造化自然有爭奪。
不過白芷因為之前的事情,應該是這七天之內,都不會與我見面了,整個古地的造化簡單來說,就是我陳宣能夠拿走多少,那就都是我的。
不過沒想到的是,突然出現了這塊參天巨石,狐族的先輩顯靈,開了觀石大會,我雖然不知道這個對于狐帝和整個狐族而言意味著什么,但看他們的神色和之前的話來推測,大概就是關于狐族始祖的傳承了。
我始終是一個人族,而且在此之前還已經和狐帝說好,此間事了,便與青丘再無關系。
任何一個傳承,不管是人族的茅山龍虎山,或是青丘之類的獸族,他們最看重的其實就是香火傳承。
如果真讓我把青丘始祖的傳承給奪去了,那對于青丘而言,始祖一脈的傳承就是斷了,而且是最重要最頂尖的傳承。
甚至此刻我的心里還有一個想法,如果不是因為我有足夠的資格威脅整個青丘,或者說狐帝和我好歹算是有些交情的話,這一次的觀石大會,我甚至連坐在這里的資格都沒有。
可能狐帝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白千那幾個老頭子怕是心中已經有了這個念頭,至于他們說還是不說,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有一點,我心中明白,任何一個傳承都不會是等著被人來取走的,既然這個觀石大會是青丘始祖的傳承,無論如何,我一個人族都不可能拿走,這是最起碼的。
不過當我看到青丘始祖是用劍的時候,還有這塊巨石上的一個殺字,我心中就已經有了堅定的想法,我無論如何都會參加這個觀石大會,至于青丘始祖傳承,我是沒有多大念想的,但是在劍道上的修行感悟,我必須握在手中。
過了沒多久,只見白千等人已經帶著各自族中的小輩來了古地之中,一個個眼神熾熱,有的人臉上已經泛著一抹兇光,不是“兇”,而是對這個觀石大會,始祖傳承勢在必得的心思念頭。
有的人則是面露彷徨,和我一樣,應該是不知道這個觀石大會的來歷和意思。
畢竟剛剛作為一方之主的狐帝在聽到觀石悟道這四個字的時候都有些茫然,想來青丘的觀石大會已經斷了很久很久了,只存在于傳說之中,很多狐族小輩可能都沒有聽過。
白芷此刻走到了我和狐帝的身旁,不過沒有站在我的身邊,而是選擇了另外一頭,這只是一個很微小的舉動,但是落在我眼里,還是讓我心中有些酸。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心里是在想什么,我明明從一開始就心里明白,我和白芷絕對不可能逾越好朋友的關系,和她肯定沒有未來。
我也一直希望她能夠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和我保持著一個朋友的關心,不逾越,也不冷漠,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候,我心里就像是打翻了醋壇子一樣,除了酸,還是酸。
狐帝看著白芷的這個舉動,眼中劃過一道深意,沒有多說什么,他站在我和白芷的中間,就像是一道天塹一樣將我和她徹底的分隔開。
這是第一次,我終于有了一種感覺,什么叫做天涯咫尺,什么叫做咫尺天涯。
當時鳶九第一次從佛手山離開的時候,我心中一直記掛著她,當我得知她在雪域之中,一心想要去找她,但壓根就不知道雪域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管是黑白二鬼,還是雨生夫婦,甚至是鳶九,都不愿意告訴我,我和她的聯系也只能用少得可憐來形容。
我就像是站在世界的一頭,她站在世界的另外一頭,中間隔著整個天涯,但是我心里知道,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心永遠是在一起的,好似只有咫尺之遙。
此刻我和白芷明明近在咫尺,只要我愿意神手就能碰到她,但是卻覺得和她之間的距離比天涯還要遠,甚至以后,會越來越遠。
“諸位,觀石大會乃是我青丘傳承,此道石傳聞之中乃是我青丘始祖留下,一生修為,劍道感悟都在這一字之中,為的便是讓我青丘后輩能夠參悟其中真意。”
狐帝的聲音響徹整個古地,我這才從之間的入神之中醒了過來,不禁望了白芷一眼,她眼簾低垂,似乎在刻意避開我的目光,神色堅定,又像是在仔細聆聽狐帝的話。
我不禁嘆了一聲,白芷作為青丘的第二只九尾白狐,如果說整個古地之中,乃至整個青丘,整個天地人三界之內,誰有最大的可能獲得青丘始祖的傳承,白芷絕對是當仁不讓的。
這是擺在白芷面前的一個機會,也是擺在青丘面前的一個機會。
亂世之中,誰都不知道以后,會不會再度出現一個白雷威脅整個青丘,白芷本來就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她作為狐帝的女兒,作為青丘的中興之主,如果她能夠獲得始祖傳承的話,對于整個青丘而言,都是一次振奮人心的消息。
“始祖一生所修劍道,開辟青丘,縱橫三界,未嘗一敗,留下道石讓我青丘后輩感悟,這是機緣。如今亂世已出,天下大亂,我青丘要么做一葉扁舟在這亂世中隨波逐流,要么就逆流而上,這一切,都看你們的了,你們才是我青丘的希望。”
狐帝聲如洪鐘,一次一句都像是說進了狐族后輩的心眼里。
白雷的事情才過去沒有幾天,我現在還能回想起當時整個青丘狐族萬眾一心,高呼死戰的情景,他們的心中,青丘是他們的家,是他們的根。
青丘在,他們在,青丘亡,他們亡。
若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誰又愿意交付他人?!
看著青丘之人眼中燃起的熊熊戰意,滔天豪邁之情在這一刻籠罩整個青丘,狐帝的欣慰的笑了笑,與白千等人對視了一眼,便讓四個長老帶著各自的族人后輩在巨石周圍坐下,給他們講解關于觀石大會的一些規矩。
我和白芷離著巨石最近,此刻的白芷氣息沉凝,眼睛死死的望著巨石,不說一字,看著狐帝對白芷寄予厚望的眼神,我才明白,白芷身上肩負著多大的則重擔。
她,不怕被壓垮么?!
我搖了搖頭,望了一眼這塊巨石,想起之前的青丘始祖雕像,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對著狐帝說道。
“陛下,青丘始祖到底是死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