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鳶九的信和白芷的信摺好放在一起，貼身藏了起來。
這只是一封信，但除了回憶之外，這是鳶九和白芷留給我，最後的東西。
我看了這個童子一眼，低聲問道。
“張天師在哪裡。”
“回稟護教法師，天師在秘殿之中。”
我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去了秘殿裡，這次進去和昨天進來其實都是一樣的，但卻讓我感觸良多。
昨天還有鳶九白芷陪著我，氣勢洶洶的要來借東西，現在卻是我孤身一人，而我和張乾卻成了自己人。
“陳公子，不知這麼早找貧道有何要事。”
張乾煮好茶，朝著我招呼了一聲。
我一口將沸騰的茶水喝了下去，全然沒有管這茶香茶味如何，直接說道。
“天師，我想去雪域，能不能給我指路。”
在我的想法裡，張乾作爲龍虎山的末代天師，對雪域肯定是知道一些的，最起碼知道在哪裡纔是。
但是當我的話音落下，張乾卻是面色一苦，搖了搖頭說道。
“陳公子，不瞞你說，雪域，我是真的沒去過。”
我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張乾就繼續問道。
“不知道陳公子對雪域瞭解多少，爲何突然要去雪域。”
我對雪域瞭解多少，說句實在話，我除了聽過雪域這兩個，還有知道那裡是精怪的天堂之外，一無所知。
張乾看著我凝眉不語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
“陳公子，你乃是我龍虎山護教法師，道祖也有交代，讓我凡是配合你，那我就多隱瞞什麼了。”
“如今天地人三界，傳聞之中天界崩毀，傳說之中的神仙已經不知所蹤。地府發生過內亂，自從天聖開闢鬼城之後，地府自顧不暇，造化之門都崩毀了。我們人間可以說是最平靜的了，其實這只是表面的。”
表面的？！
我一下子愣住了，可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人間發生過什麼大事啊，和地府與鬼城的相鬥，天界崩毀相比，難道人間的變化更大麼。
“陳公子，人間乃是三界之中最平常的一界，生活的大都是普通人，對怪力亂神，仙魔鬼神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絲毫不信。但是其實在三界之中，人間的地位又是舉足輕重，天界的仙神也好，地府的鬼怪也罷，他們都是從人間衍生而來，若是人間都崩滅了，那三界就真的完了。”
聽張乾這麼一說，我倒很是認同，現在我對仙神的看法和以前完全不同了，自從白帝陰符經在我的腦海中衍化之後，我就知道，這個世上有仙神，但絕對不是凡人口中傳說的那樣高高在上，永生不滅。
可以說，仙神不過也只是一種人類強化到極致的存在，和厲鬼，鬼王一樣，不過走的是兩個極端罷了。
“說迴雪域，雪域是除了三界之外，唯一一個可以稱之爲界面的地方。”
“那鬼城呢。”
我不禁問了一句，張乾笑了笑，搖頭說道。
“鬼城不過是天聖以一己之力開闢的須彌界，和雪域相比，還是相差甚遠。當日離開鬼城之時，黑白二鬼就曾經在地府施法，攻擊鬼城，足以看出，鬼城絕對沒有想像中那麼堅固。可雪域不同，你就算給黑白二鬼十個膽子，他們也不可能無端端的對雪域動手，或者說，不是他們不敢，而是他們不能。”
一個是不敢，一個是不能，這其中意味的東西就相差太遠。
如果黑白二鬼只是不敢對雪域動手，那說明雪域之中的力量比鬼城強大太多，讓他們投鼠忌器。可如果是不能，那說明，他們壓根就無法攻擊雪域，可能是找不到雪域的具體位置，也可能是他們的道行還不夠。
但是我總有一個感覺黑白二鬼能直接攻擊雪域，從地府施法，都能讓鬼城震動，最後被夜梟平息，足以看出，他們的修爲絕對和夜梟，甚至是天聖都不相上下，差，也差不了太遠。
這一瞬間，我想到了很恐怖的事情，張道陵口中的雪域那位，難道真的有如此之強麼。
“難道雪域有比天聖強大太多的存在麼。”
這是一個最可能的解釋，但是張乾沒有肯定我的說法，皺著眉頭似乎在考慮什麼，過了半晌才壓低了嗓門說道。
“陳公子，雪域的來歷，世上無人得知，但卻有一種說法。”
“什麼說法。”
這個時候，我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光是一個來歷都讓張乾如此謹慎，肯定是一個秘密。
“公子知道四大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大神獸本是天上的星宿幻化而成，在遠古神話中分量很重。青龍白虎最後落下凡塵，爭鬥了一輩子，玄武成了真武大帝，執掌天界，可陳公子，你可曾聽說過朱雀的下落。”
朱雀的下落？！
我一下子愣住了，在所有的傳說中，青龍白虎是死對頭，最後下凡化作了人間的守護神，而玄武則是真武大帝，可是朱雀呢，從來沒有關於朱雀的記載，它的下落始終不得而知，甚至無人提起。
“難道，難道開啓雪域的是朱雀？！”
我不可置信的說了一句，張乾卻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朱雀若是在雪域之中，又怎會甘心玄武主宰天界，成一方大帝。在我龍虎山的推測之中，或許雪域就是朱雀隕落的埋骨之地。”
意思是，雪域是朱雀的墳墓？！
這個說法中是龍虎山這麼多年以來的推測，到底是不是，誰都不知道。
四大神獸如果真的存在，那麼它們的道行到底有多高，在炎黃時期，也曾有過關於神龍鳳凰這些神獸的記載，但是和真正的四大神獸比起來，龍族和鳳凰始終不如。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是四個種族，也是唯一的四個神獸，天地間只有一條青龍，一頭白虎，一隻朱雀，一隻玄武，他們都是獨一無二，天地共生的。
“陳公子，雪域向來只有精怪能夠感應，人族始終無法找到。如果你想要去雪域，不妨去找白芷姑娘，他們青丘白狐一族在精怪中地位甚高，在雪域也有一席之地，不過後來脫離了雪域，自建青丘。”
我點了點頭，現在一切的關鍵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要去雪域找鳶九，我就必須去青丘找白芷。
而且從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能看出，青丘和龍虎山肯定有淵源，張乾既然這麼說，他就肯定知道青丘在哪裡。
正在這時候，張乾就從衣袖中取出了一枚印鑑，說道。
“我龍虎山和青丘有些緣分，當年的青丘之主在一千六百年前，本來是我龍虎山第三代祖師座下的一隻白狐，這印鑑是當年青丘欠我龍虎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