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懷疑

她放下傷感的情緒，理了理到目前為止的線索，蕭逸約她見面，告訴她炮王的供述，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她把所有的仇恨都轉到蕭老身上，那么她就不可能全心全意幫助陸侯承，所以他不可能對炮王出手，因為沒有人證，他說什么都像是在蠱惑。

若是說老朱和炮王互相攻擊造成了現場的那種場面，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于小瑜心里多少有些不敢相信。一來，老朱一向是負責情報工作的，不可能在沒有下一步指示前直接接洽被調查對象；二來，一個孔武有力的爆破師傅和一個身材肥碩的掌勺師傅，怎么看都很難出現兩敗俱傷的場面。

那么最大可能就是目前和她看似合作無間的陸家了，陸家說到底就是想要扳倒蕭逸，扶陸侯承上位，至于之后陸侯承是否還要繼續接掌藍幫，陸老根本不在乎。但目前的情勢是沒有陸侯承，于小瑜不可能和陸家合作，所以他們不可能坐視于小瑜與陸侯承之間出現什么問題，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當口。

如果殺炮王是必然的，那為什么要殺老朱？難道是他發現了什么？發現陸家在那件事中起了什么關鍵性作用？如果當年的事陸家也有份參與，那以陸老的性格絕不可能讓炮王活著見到蕭逸。而且當年這件事應該要算極其隱秘的事，以蕭老對陸老的戒心，他不可能也絕不會讓他知道。

更何況，她收到消息：陸老的宅邸近日有醫生頻繁出入，雖然消息被封鎖，但老朱依舊查到了蛛絲馬跡。陸老年事已高，再兼蕭逸掌權后對陸家的各種打壓，心力交瘁體力不支實屬正常。

難道是陸家有人替他做的決定？那么這個人必要能在第一時間察覺蕭逸的動向并當即做出判斷下令滅口，只可惜，陸家繼陸老之后的這幾代中，于小瑜也實在找不出一個這樣的人，否則陸老也不會孤注一擲，把所有的一切押在陸侯承身上。

會是陸侯承嗎？若不是，那就是一直替張靖辦事的梁歆音，或者...蕭鵬。她想到這里，陸侯承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分公司的人陸續從辦公室里出來，陸維當先走出辦公室，看到坐在那里的于小瑜，笑道：“于總，怎么等在這兒？”

于小瑜對他們點點頭，扯了扯嘴角，陸侯承聽到陸維說話，也走了出來。于小瑜盯著陸侯承，一動不動，仿佛想把他看穿。陸維幾人感覺到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氛，紛紛告辭。

“你找我？出什么事了？”

“老朱死了。”

“老朱是誰？”

“和大飛一樣，我在赤蝎堂的心腹。”

陸侯承皺了皺眉，問道：“大哥干的？”

“應該不是。”

陸侯承想起剛才于小瑜看他的眼神：“你在懷疑我？”

“侯承，如果我想要整個藍幫替葉楚勝陪葬，你會怎么想？”

“包括我嗎？”他盯著她問。

于小瑜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神：“對不起。”

于小瑜的本意是自己不該對陸侯承有所懷疑，但話一出口就像是默認了他的問題，她本來想解釋，可卻說不出口，因為自己確實曾經有那么一刻想過要拉著他一起去深淵。

“于小瑜，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于小瑜回到25樓，吳大飛在接近傍晚的時候回來，他查到梁歆音因為參加音樂節這兩天并不在本市，并將從警方那邊獲取到的詳細情報告訴了她。

警方在鹿鳴小區發現兩具男尸，經過詳細調查了解到其中一名是小區的住戶，名叫孔藝，職業是一名爆破師，死因是匕首直刺心臟，一刀斃命。另一名墜樓的男子，名叫朱煜，有案底，年輕時是個慣偷，近年來在城西經營一家面館，做點小生意，死因是墜樓身亡。兩名男子死亡時間接近，殺死孔藝的兇器上有朱煜的指紋，所以警方初步懷疑朱煜因偷盜被住戶發現，爭執之下誤殺對方，自己也意外墜樓而死。

“你怎么看？”于小瑜問道。

“一刀斃命，又狠又準，不可能是老朱做的。”

“是復仇還是滅口？老朱是正好碰上了，所以做了替死鬼？”

“老大，剛才你和承哥...我相信不會是承哥的，他一向不喜歡黑道的行事作風，殺人滅口的事他是做不來的。”

“大飛，你去探探謝方麒在調查什么，還有他們有沒有過多關注孔藝的身份。”

吳大飛猶豫了一下，點頭離開了。他走之后于小瑜沉默了一會兒對吳小飛說道：“小飛，替我去查件事。”

“現在？”

“馬上。”

“可是大哥和我都不在你身邊，誰保護你？”

“我今天就住在這兒了。”

“哦，好吧。”

“還有，別讓你哥知道。”

“哦。”吳小飛楞了一下，應道。

時間回到今天早上，于小瑜出門之前。蕭鵬收到消息，蕭逸包下了一個西餐廳，而和他吃飯的對象正是于小瑜。他知道，他必須要做點什么，唯獨這件事，他不想也不能交給任何人。

他換了裝束，來到了鹿鳴小區，果然在小區樓下看到了銀狐堂的人。他將那人弄暈之后，綁起來丟進了后備箱，然后壓低帽檐，躲避著監控，摸進了小區單元樓。這是一棟圍合式的建筑，單元門進來右手邊是向上的樓梯，每一層一共8間房，中央的天井有兩個大垃圾桶，周圍被堆滿了各種雜物。

他走上樓，敲響了孔藝所住的307室的房門。

“誰啊？”

“外賣。”

“我沒點外賣啊。”孔藝這般說著，卻還是打開了門，在看到蕭鵬的一瞬間他下意識想關門，卻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在307室的斜對面304室，一個身材矮胖的人正準備從里面走出來，可就在他聽到敲門聲時，他停下了動作。他透過門縫看到一個明顯喬裝過的人走進了孔藝的房間，他輕輕帶上門，貓著腰向307室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