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陪伴

通過梁歆音提供的消息，吳大飛在蘇佩佩住的公寓附近監控中找到了殺張靖的兇手的線索。他將線索透露給謝方麒，之后警方就在城郊的一個小區中逮捕到了那個人。

丁源，D市人，曾因為打架斗毆出手過重致人重傷進過監獄，出獄之后被銀狐收歸旗下，因為孔武有力、手法干凈利落而受重用，替他做一些買賣人命的事。丁源此人也是一個硬骨頭，他承認殺害馮四、張靖的事實，卻矢口否認受人指使。警方在他的家中并未找到那一筆不見了的贓款，而他也拒不交代。最后在提審運送途中襲警逃跑，被警方擊斃。

因為人犯的死亡和沒有新證據的出現，馮四案和張靖案最后只能結案，但很多人心里都清楚，這并不是結束，而只是開始。

丁源的被捕和死亡對蕭逸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于小瑜此舉無疑是斬去了他的左膀右臂，但另眾人感到意外的是，蕭逸并沒有就此事展開任何的報復行動，反而相當平靜，就像丁源不過是一顆棄子一般，不痛不癢。

于小瑜可不認為蕭逸的平靜是什么好事，她知道這平靜的背后一定是在醞釀著什么，她暫時還不知道，但他的謀劃一定是致命的，一定會讓她覺得棘手，這是她的直覺。

“有時間喝杯東西，聊聊嗎？”

9月初的一個下午，于小瑜看到夏婉一身便服的來找她。

她們坐在一家咖啡吧靠窗的位置，此時已接近下班時分，街上趕路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可偏偏天公不作美，早上還艷陽高照的天氣，到了現在居然下起了大雨。

“今天是工作日，夏小姐居然不上班？”

“我今天調休。”

“一定是前段時間查蕭氏的稅務問題太忙，沒休息吧。”

“雖然很多年前就聽說過你，但我們居然只見過三面。”

“我見夏小姐倒是有四次了。”

夏婉想了想，才想起她幫葉楚新演戲那一次，雖然她沒有見到于小瑜，但那一場戲就是為了演給她看的，她自然見到了她，而且一定印象深刻。

“楚新不是有意騙你的。”

“都過去了。”

“雖然那天我們是演戲騙你，可那天我說的話有一半是真的。”

“你是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沒有我的出現，你們早就在一起了？”

夏婉沒有想到于小瑜會一下看穿她的心事，而且還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雖然葉楚新除了讓她幫忙演了那一場戲外從不和她說別的事，但她多少也知道一些藍幫和于小瑜的傳聞。她知道她斗不過眼前這個女人，無論是在對人對事的洞察上，還是在感情上。

“我說的是楚新的心，他的心里一直有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不知道又能如何？”

“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楚新又是警察，所以他即使心中再喜歡你，他也不會說出來。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他的心意，我不想你誤會他，不想你以為他接近你就是為了利用你，他對你，是真心的。”

“我記得那天夏小姐也在場，應該聽到我說我有未婚夫了吧。”

“我只是替楚新感到不值！他接近你是有他的不對，但那是因為他是警察，他有他的責任。可是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那么辛苦，愛上一個和他站在對立面的人，他的痛苦和煎熬，你能體會嗎？

楚新曾經是個很陽光的大男孩，剛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和我提過你，那個時候他提到你，眼里是滿滿的幸福，我也很為他開心。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們分手了，他整個人就好像失去了光彩，我經常跟著他，看到他走到一個老小區的某一個單元樓下，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有時候甚至待一整夜。后來我才知道，你就住在那里。

你被當做嫌疑人的時候，他為你擔心，到處為你找證據，那兩天你躺在拘留所的病床上，而他兩天沒有回家，一直都在馬路邊，白天暴曬，晚上吹風，就為了找到可以證明你當時一直在那里的人證。你知道他最后找到那個人的時候心里有多高興嗎？

而你，你又為他做過什么？你試著了解過他嗎？理解過他的處境嗎？我不信你不知道他對你的情意，但是你卻選擇視而不見，和他玩著曖昧，任由他對你的愛泛濫到無法自拔，而另一邊卻牽著別人的手。于小瑜，你太自私了！你根本就不配他這么愛你！”

于小瑜有心反駁，卻說不出一個字。她知道葉楚新對她可能還有感覺，但她卻不知道他愛她如此之深。她一直認為她對他的愛戀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卻忽略了他的心。她以為他該是恨她的，因為葉楚勝的死，也因為她的身份。也許夏婉是對的，她就是這么自私。

夏婉走了，她一個人坐在窗邊，桌上的咖啡已經涼透，卻沒有喝一口，她看向窗外，看著大雨中匆忙的行人，街燈和街邊店鋪各色的招牌亮起，讓大雨迷蒙的街道平添了一份色彩。

從恢復記憶至今，因為對葉楚勝死亡真相的探尋，因為蕭逸的一再逼迫試探，因為與吳大飛達成的共識，因為俞曉玥的車禍，乃至張靖選擇用性命交換的所謂‘補償’，她一步步被推動著前行，卻從未像此刻這般停下腳步，審視和思考。

陸侯承知道夏婉來找她，不用猜也知道她們說的是葉楚新。他看到夏婉走后她一個人坐在那里，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沒有打擾她，只是坐在她的對面，陪著她。

“我是不是做錯了？”她輕聲問道。

“從前的蕭焰總是自信張揚，敢愛敢恨，我在她的眼中從沒有看見過后悔，看見過迷茫，我就是被這樣的她深深吸引。”

“可蕭焰的下場，你也看到了。”

“那并不是她的錯。”

“這么久以來，我只想著自己的委屈，自己的目的，卻忽略了身邊的很多人，二哥、葉楚新，還有你。”

“我們有自己的堅持和信仰，你不用替我們操心。想得太多，太累。”

“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謝謝你讓我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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