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蒼穹紛亂著寥寥幾顆被天際一輪圓月遮了光芒的星辰,王軒愣愣的看著眼前仿若被犁過的滿目狼藉的大地。剛剛被一連串堪稱石破天驚的變化驚住的王軒這才發現,目光所及竟一片廢墟不見人煙。王軒一愣,而后明白剛剛無間地獄圖被解封的時候所溢出的力量過于強大,竟然將目光所及之處全部夷為平地。
王軒倒抽一口涼氣注視著靜靜懸浮在半空中不見有絲毫波動的無間地獄圖一陣后怕,顯然剛剛那突然出現的古樸的小輪子將騰月輝聯同一元離火符碾為飛灰讓他不免兔死狐悲,雖然他與騰月輝僅僅只見了一面,但二人也算是同生共死一回,再加上騰月輝給王軒留下的印象也頗為不錯,王軒不禁有些感嘆。
直到現在王軒才算是徹底回過來神,僅僅瞬息間的功夫原本囂張的火烏鴉化作飛灰消失不見,空相繼則是被血獄海不知帶到了那里,溫文爾雅的騰月輝被不知名的小輪子徹底滅殺連他口中的下品玄器一元離火符都連渣也沒剩下來。
而琉璃塔,云水圖,血獄海這三件在騰月輝口中構成無間地獄圖第一重封印的三尊神寶也顯露出了自己那驚天動地的威能,演化出堪稱震撼的異象,而后除了將空相繼帶走的血獄海竟然全被無間地獄圖內的一個古樸的小輪子全部按倒。
不僅如此,就連自己原本幾近于無的修為竟然翻天覆地般的躍變為靈海級的修為,雖然王軒對修行的事幾乎一無所知,但從騰月輝和空相繼之間的交談中王軒還是可以大約的知道自己原本的修為與靈海之間的差距幾乎不可斗量,猶如小溪之于滄海般。
琉璃塔也就是四億八千萬黃金浮屠與大圓慧心相之間有什么聯系?為什么大圓慧心相會演化出四億八千萬黃金浮屠?為什么自己的修為會直接躍升如此之快?幾乎翻天覆地?
血獄海有怎么會直接將空相繼帶走?他們又去了那里?空相繼又會有什么樣的際遇?
那在四億八千萬黃金浮屠中的經文提到了恒沙四億八千萬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四億八千萬世界?
那古樸的小輪子又是什么?和無間地獄圖又有什么關系?為何竟然如此之強?
不知為何王軒心底有一種感覺,騰月輝并沒有像火烏鴉一樣形神俱滅,王軒想不通騰月輝還有活著的可能,但是大圓慧心相就在冥冥之中有著騰月輝依舊活著的感覺,很古怪。
這些東西在王軒心底不斷的翻騰,王軒腦海中亂成了一鍋粥。王軒抬起頭看著那懸浮在無間地獄圖旁邊那個緩緩不斷旋轉給人一種恍若塵埃的錯覺的那個在王軒記憶中不知從何時起就在他身邊的小香爐,又是一陣頭痛。
那個小香爐絕不簡單,可他究竟是什么?這個問題更加讓王軒不知所謂。
王軒深吸一口氣,望著半空中懸浮著的無間地獄圖和不斷旋轉的神秘小香爐,還有落在塵埃下不復靈動恍若凡物的四億八千萬黃金浮屠和云水圖開始思考下一步該怎么做。
復雜的問題應該在無聊的時候去想,無論何時都要先處理眼前的事。這是王軒的信條,王軒不知對錯,但他已經這樣做了近二十年了。
但好像王軒并沒有思考的時間,異變再起。那緩緩旋轉古樸大氣恍若木質的神秘小香爐在半空中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問題。看到這一異狀的王軒一愣,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有小香爐在思考這幾乎荒謬或者直接就可以定型為荒謬的想法。
未容他多想,那神秘的小香爐竟在虛空中翻了個個,黑色不見底如同深淵般的爐口對準了王軒,而后一股強大的王軒無法抗拒的力量在王軒一時驚異的叫聲中將王軒吸入
了那小香爐中,同時被小香爐吞入腹中的還有四億八千萬七層浮屠和云水圖。那香爐繼續翻轉過來正立在虛空之中,吞掉王軒和兩件的神寶的小香爐沒有任何異常的變化,依舊靜謐古樸。
神秘的小香爐在虛空頓了頓,而后在小香爐上蜿蜒游走如同天然所成大氣古樸的云紋閃爍出一陣銀光,只是這銀光眨眼即逝,若不細看,恐怕會讓人以為自己眼花了一般。銀光散去那小香爐竟直直墜落,就在小香爐接觸到地面之時,那小香爐竟像滴水如滄海般融入大地之中,再不見絲毫曾存在過的痕跡,整個曠野瞬間變得詭異,觸目可及的一片近乎粉塵存在的廢墟,而在這廢墟之上有這一章古怪的圖卷,如同黑洞般靜靜浮在虛無之中。
而就在小香爐將王軒和兩件神寶吞納,而后陷入大地之后,不過呼吸間,一股肆無忌憚絲毫不加掩飾也磅礴浩大無雙的意志如同九天隕星般劃破層層阻隔落在曠野之上,幾乎狂傲的掃視整個曠野,而后虛空一片扭曲,一玄衣道士破碎層層虛空跨越千山萬水顯化在這一片曠野之上。玄衣道士周身氣勢狂傲無雙凌厲如呼嘯寒風鋒銳神兵,恍若高高在上的帝王般,
“無間地獄圖!!!”
而這玄衣道士周身狂傲凌厲的氣勢瞬間在他的驚呼聲中一降再降,甚至顯露出混亂的痕跡。顯然玄衣道士的心神被震撼了。
“呼——”就在玄衣道士從震撼中回味過來的時候,曠野之上北風驟起,呼嘯如蠻龍咆哮讓人為之心畏,而后天空竟落下飄飄灑灑籠蓋四野的大雪。
玄衣道士并未驚訝,抬眼遠遠望去只見一片冰霜寒雪鋪天蓋地在呼嘯如洪流的寒風中滾滾而來,如同天際之中滾來驚人的海潮。眨眼間,那鋪天蓋地滾滾而來的冰霜寒雪就以席卷之勢讓整個曠野籠罩在大如卷席的雪花中,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只在剎那件竟已遮天際,掩星月!
何等威勢!玄衣道士瞳孔微微收縮,顯然這突如其來的大雪絕不是自然天氣,而是人力所為。整個五方世界之中驅寒風,凝雪霜威勢能至此的人只有一個。
“卿飛雪,既然已經到了,又何必遮遮掩掩。”玄衣道士冷聲道,他并沒有被這漫天飛舞的大雪所影響,至少現在沒有。
而回答玄衣道士的僅僅只是瞬間變得凌厲殺氣橫溢的大雪,很難想象原本紛飛飄灑的大雪此刻竟然變得如同一柄柄玄兵利器不斷墜落。
“咔嚓——”大雪剛及地面就在逼人肅殺的寒氣里結成堅硬生冷的寒冰,晶瑩卻蘊藏著死寂。
“卿飛雪,你的飛雪無他大界限的威力的確更強了。可是你覺得它能擋得住我的玄一五行帝星降嗎?”漫天大雪中寒氣不斷凝結出晶瑩冰藍的霜雪,竟然將那玄衣道士冰封如冰雕。而玄衣道士并未困在寒冰中多久,一陣狂暴的五行神光中那凝在玄衣道士周身的寒冰直接被崩碎。而后玄衣道士那比這漫天大雪還要冰冷還要凌厲的聲音在這曠野之上回蕩。
“嘶——”王軒倒抽一口冷氣,透過一層晶瑩透亮猶如冰霜的界限看到天空之上原本寥寥的星河中有五顆星辰越來越璀璨,竟將夜空掩蓋上了一層瑰麗的顏色。這五顆星辰分別是是金白,水黑,木青,火紅,土黃五色正對應五行,五顆星辰越來越璀璨,最后整個夜空不見了星與月只剩五色神光糾結出瑰麗的神霞。
“轟——”就在王軒倒抽涼氣的時候五道貫穿天地的神光自蒼穹如同雷電般狠狠劈下,呼吸間就已落在曠野之上。大雪驟然停止,如同時間停頓了一般。
天宇間刺骨逼人的寒氣如同夢幻,不過一瞬竟已消失不
見。
王軒呆呆的看著再度恢復寧靜的曠野上五個方圓近千丈深不見底的巨坑默然無語,那是剛剛那五道貫穿天地的神光的杰作,那應該就是玄衣道士口中的玄一五行帝星降。
只一擊,原本鋪天蓋地氣勢宏大的飛雪無他大界限便被反手間破掉!
站在那神秘小香爐中應該是在底下的王軒默然無語,被這絕對超越自然的力量所震撼。就憑這一擊撕裂星辰,崩山填海絕對不是妄言。
就在不過幾呼吸前,被小香爐吞掉的王軒發現自己周圍竟然是一層晶瑩透亮的界限,無法跨步而出,但也沒有遮住王軒的視線,而后王軒便親眼看到了那飛雪無他大界限的浩瀚宏大和其間充盈的刺骨到仿佛要將人變成冰塑的寒意。然后跟是幾乎直面了那玄一五行帝星降震撼人心近乎恐怖的威能。
“不愧是縱橫五方世界數個紀元的玄一圣尊,就憑這玄一五行帝星降足以稱得上是五方世界第一強者了吧?”一個清寒如冰雪飛舞無痕的聲音響起,王軒循聲望去,觸眼處卻看到了王軒自記事以來最漂亮的一個女子。
不是凡間。
這是王軒心底對那個聲音的主人,一名身著白衣的在虛無中緩步走來,雪花在其衣帶間不斷飄落的女子唯一的評價。王軒找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這個讓自己因她的容貌而震驚幾乎癡傻的女子。
“卿飛雪,你又何必挖苦于我,與你這五方世界第一天才相比,我秦東侯又算的了什么。若不是因為玄一帝宮數個紀元的積累,莫說這玄一五行帝星降恐怕剛剛在飛雪無他大界限中我已被封為冰雕了。”玄一圣尊秦東侯也就是那玄衣道士有些感慨的說道。
“圣尊過謙了,誰人不知玄一圣宮能屹立數個紀元你居功至偉。況且,門派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飛雪福地隕落說到底還不是我修為不夠。”卿飛雪幾句話說的輕輕巧巧,但王軒明顯感到一股遺憾和傷感。
“哈哈,這等月朗星稀之時,可不是傷感感嘆之時。卿飛雪你又何必為逝去之物而神傷。”就在這時一聲豪邁的大笑響起,言語間透著一股灑脫接過了卿飛雪的感傷。聲音落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卻是一個有些落拓的大漢,但在其眉宇間其中灑脫卻是塵沙中的明珠,哪怕這大漢一身落拓也無法遮掩其間的神采飛揚。
“無極圣尊,你還是風騷不減當年啊。”一個不陰不陽不見贊揚也聽不出貶低的聲音響起,有一人出現在曠野之上。新出現的那人周身都是黑色的裝扮,如同迷霧中走出的一般,讓人感到晦澀和壓抑。
“哈哈,我的風采何時都不滅。”無極圣尊大笑道,并不因為那個不陰不陽的聲音而生氣,其灑脫可見一斑。
就在這寥寥兩句話間,數道光芒破碎層層虛空降臨在這曠野之上,這些光芒有姿態顏色各異,有的張狂有的低調,有的晦澀有的明亮,有的灼人有的暗淡。不過其間波動一如前幾人一般同樣強大,令人心顫。很明顯這天空之上的六道光芒并不輸于玄一圣尊秦東侯,卿飛雪和無極圣尊。即便有些差距,但也絕不會差距太大,否者此刻也不會在這方曠野之上與玄一圣尊相對而立。
王軒默默然仔細觀察這半空之中的九大強者,悉心記住這九人的特征,王軒知道這九人大概就是騰月輝口中站在了修士巔峰的圣尊級強者。
“諸位來此,相必都是為了這無間地獄圖而來。”玄一圣尊似乎覺得人已經來齊了,于是便開門見山的說道。
周圍諸位圣尊盡皆點頭,并未廢話。
王軒心中了然,看來這一次是真的要將這無間地獄圖瓜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