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軒跟著齊恒一真正進了明空陰陽山才發現外圍的三百六十峰竟然還不是大陰陽宗的主要所在,令王軒嘆服不已在層層虛空中的陰陽大殿下竟是一座大城,一座建立在被削掉山峰的山體上。大城如匍匐的蠻龍,沉睡的神獸撲面而來就是一股渾厚磅礴的氣勢,如山如岳。
立在齊恒一祭出的一尊如意形的法寶之上,王軒驚訝的看著眼前那廣闊雄壯的大城,不過讓王軒不解的是那大城雖然占地廣闊足有原本自己生活的那座南方小城數十倍大小,其間飛閣流檐,一座座房屋殿宇或富麗堂皇,或飄渺出塵,有的一派皇者氣象高高在上,有的恍若蟄龍貌似平凡卻不容忽視,這一幢房屋形如畫閣,那一片殿宇貌似天宮。參差不齊的建筑里有江南三月春雨杏花的清婉,亦有北荒寒風起天如勾畫,月照大荒如雪的高遠悲寒,也不乏恍若東海萬重滄海驚濤的氣象,也可觀出西川廣漠千里沙卷如龍的磅礴雄渾之態。其間氣象當真驚人。可王軒發現,這種恐怕只有在這仙家之地才可看見的盛景卻空具其形未見有有人居住其中,這浩瀚廣博的建筑群竟然只是座空城。與那疑惑相比,王軒心底更多的是感嘆。
“這氣象要遠遠超出山外看見的三百六十峰層巒疊起的精致,這才是大陰陽宗的真正山門所在吧。”王軒心底默然,縱使見過諸位圣尊那凌駕與世界之外的恐怖,但畢竟差距太大,遠沒有眼前的氣象百態,其勢千種往來如萬龍爭空卻和諧統一如大江入滄海般的建筑群來的直面人心。不過好歹王軒也是見過種種不可思議的過來人了,到沒有出現被震撼的呆呆傻傻口水流出而不自知的模樣,雖然也有失魂落魄般的走神,但好歹還算沒有一付土鱉樣。
齊恒一看著王軒的表現,心底暗自贊嘆,這份心性修為比自己剛上大陰陽宗時可是好了不止一籌啊,若是本身天賦不錯,稍加打磨必成大器。齊恒一想起前兩天被師叔玄辛戈帶上大陰陽宗的另一個天才,古宗之。心底不禁想到,若是王軒天賦不錯,那么古宗之,王軒,再加上掌教之女幽若兮,這三位甚至超越了自己千年亦是罕見的天才將會帶領大陰陽宗走到什么地步。會不會開辟出一個超越所有前人的盛大局面那。
王軒和齊恒一心中各有所想,就在二人略略走神的時候,那如意滑過一道道幻影將齊恒一,王軒二人帶到了那一片姿態各異的建筑的中央,一座懸浮與虛空的閣樓。
閣樓并非那種磅礴氣象的富麗堂皇,也不是出塵時間渺渺難測的仙家姿態。只是如同凡物在那漂浮著,仿佛入不得行人的眼里,轉眼恐怕就忘卻個干凈,但卻給人一種它就在哪兒,無論風雨再大,世界在怎么滄桑,這兒都是你的歸宿,你的家,你永遠無法拋棄刻在心底無法遺忘的一部分,很古怪,但也很自然。
王軒看到這閣樓后便是一驚,好歹他也是見識過諸大圣尊的人物,還是有點眼力勁的,自然也瞧出了這閣樓的不凡。心底贊嘆這是怎樣奪造化神奇的手段,自己的見識終究還是淺薄如紙啊。以為見了幾個圣尊便覺得沒什么可入自己眼界的想法現在想想何止幼稚,簡直荒謬啊。
王軒轉過頭,看了看齊恒一,卻碰到齊恒一也在盯著他看,心底一動。臉上不做聲色。漫不經心的轉過頭繼續露著贊嘆的神色,看著那半空中的閣樓,默然無
語。
齊恒一也是揚起了頭看著那半空中的閣樓,沉默一會后,開口道:“這片山峰是大陰陽宗所有真傳弟子的居所,其間的房屋都是真傳弟子們自己建造的。每個弟子的氣質不同,他們的居所也不同,從某種角度來說,那里就是諸位弟子的展示臺,展示他們的修為,展示他們的心態,也在展示他們的境界以及對大道的理解。大道唯一,而天生生靈億萬,各有其道,而其間差異者殊途同歸,如天下之江川皆是發于九巍而注入滄海,便是這樣的道理。”
王軒默然不語,心底卻在回憶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座座建筑群,不斷揣度,想起之前再聽到天地烘爐并沒有修煉功法,自己只是想隨便找一個圣地學了功法便罷,想來也沒有什么特殊,就算有也比不上那小香爐和神秘的未乙的想法。心底在感嘆,自己終究是看清了修行之途啊。縱使面對未乙和天地烘爐,那些圣尊再不堪一擊,終究還是圣尊啊,自己與他們的差距,又何止是杯水之于滄海,螻蟻之于神龍。自己太過妄自尊大了。
說到底,王軒有一點還是值得贊嘆的,就是他的自知之明。不妄自尊大目中無人,亦不妄自菲薄看低自己。之前在一位位超出他的認知范圍內的存在晃花了他的眼,讓他算是目中無人了一回,小看了天下英豪。可在他看到大陰陽宗那無與倫比,磅礴恍若嵐川滄海的氣象之后。才感覺到了自己現在只是凡俗之人,又有什么資格去小看那修行路上不斷攀登的修士。感嘆之余,王軒不再漫不經心的小瞧天下,而是真正的心懷敬畏的去看,去審視那些原本自己就應該去仰望的種種存在。
齊恒一并沒有瞧出王軒的心態變化,此時的他仰望著那虛空之上的閣樓怔怔無語,一付出神的樣子。數千年的孤寂修行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很多原本為之癡狂的東西在時間的長河中緩緩凋落,最終化作歷史的塵埃,只在記憶中留下逐漸被時間變得模糊的影子。這便是時間的無情和修煉的悲哀。似乎無數歲月流逝的悄然,未曾改變眼前的閣樓一絲一毫,這兒現在在不知不覺中在每一位大陰陽宗的修士心中占據了無法動搖的地位,或許只有在這兒,每一位修士才能告別孤寂,找到讓人眷戀,讓人癡狂的東西。
這兒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無數人當成了自己的家,自己所牽掛的地方。孰人無情啊,齊恒一每一次看到這在虛空中漂浮著的閣樓都會安靜下來,靜靜的不問滄桑,不看風與月,如同游子回到了家一般,帶著懶洋洋的寧靜。
齊恒一回過神來,看到身旁王軒那詫異的眼神,微微一笑,在以后的時光里眼前的這個少年也會如此吧,在看到時間的滄桑和修行的孤寂后會和自己一樣,把這里當作自己的家,自己唯一眷顧的地方吧。齊恒一突然覺得自己是否已經老了,怎么會想到這么多,難道自己真的老了,想到這里,齊恒一一陣愕然,而后呵呵一笑。
王軒看到齊恒一臉上先是一連一臉滄桑,而后又是一臉愕然,最后化作了自嘲。一愣一愣的。心里有些忐忑,以為齊恒一出了什么事。心底瞬間被提起不少。
“你沒事吧?”王軒考慮再三后還是做了決定,于是就小心翼翼的悄聲問道。
齊恒一一聽這話愣了,感情自己剛剛一番感慨竟讓人覺得自己有病不成?齊恒一看了看剛剛被自
己弄得一驚一乍,而現在在一旁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王軒一陣無語。
“沒事,沒事。”齊恒一也是無語了,擺擺手說道。
可他看到王軒聽到自己的回答后,輕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徹底說不出話了。難不成自己真的有毛病不成,心底那個郁悶啊,就甭提了。
“哈哈,沒想到啊,齊恒一你竟然也有這么一天,哈哈,小兄弟,你那一句問的真是他大爺的太有才,哈哈,你就是傳說啊。”就在王軒松了口氣,齊恒一一臉郁悶的時候,一聲哈哈大笑傳來,其間的話語不見挖苦,竟然和無極圣尊有些相似。
“有才你一臉啊,傳說你已玉筒簡啊,白元歌,你大爺的,你就一流氓。”王軒呆呆的看著那笑聲剛剛落下,就跳腳起來大罵的齊恒一,一陣愕然。眼前的這位真的是一路上驅使法寶,騰云駕霧將自己帶到大陰陽宗的那個仙風道骨的齊恒一嗎?
“哈哈,我就流氓,你咬我啊你咬我。不過我可從來沒被人問過,你沒事吧,你沒病吧,之類的。齊恒一,不止那小兄弟是傳說,你也是啊,第一個被一個沒有修為的小兄弟問你沒病吧?你還真是天一第一人啊。”笑聲再度想起,笑聲中,一個一身白色才子衣和齊恒一才不多身高的年輕人踏下一道遁光后,落在齊恒一和王軒面前。
王軒有些無言的看著眼前這個眉宇間盡是灑脫和豪邁的白衣才子白元歌,弱弱的說到:“我問的不是你沒病吧,是你沒事吧。”
王軒話音剛落,原本一連嚴肅滿目虔誠的望著齊恒一的白元歌再度狂笑,大笑聲中齊恒一的腦門上布滿了黑線。大爺的,你們倆兄弟啊是不?還一唱一和的,你妹啊。
大笑聲中,白元歌直接摟住王軒的肩膀,一連豪邁的開口道:“兄弟,你太有才了,竟然如此心有靈犀,這一句配合的好。小兄弟,我與你一見如故,不如你我就結為兄弟吧。”
王軒那里見過這般自來熟的陣勢,不由的一愣。心底赫然想起白元歌說的幾個詞,心有靈犀,一見如故,結為兄弟。大爺的,這白元歌不會對男人有興趣吧,猛然想起自己在凡俗間聽到的一些傳聞,臉色一變。連忙從白元歌懷里跳了出去,一臉戒備的邊等著白元歌,邊拍打自己的衣服。白元歌和齊恒一都是一愣,而后王軒說了一句話,讓齊恒一大笑起來,而白元歌則是幾乎連想跳樓的心都有了。
“雖然我長的是帥了一點,但我對男人沒興趣。”王軒一臉嚴肅,一臉認真的等著白元歌說道。
在齊恒一的大笑聲中,嘴角抽搐的白元歌看著一臉嚴肅和認真的王軒徹底愣了。
“我是長的帥了一點。
帥了一點。
但我對男人沒興趣。
對男人,
沒興趣!“
“哈哈,白元歌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有才,的確是個傳說。不過現在不盡我是傳說了,你也是了。對男人感興趣的天一境修士被一個長的甩了一點的凡俗人拒絕。哈哈,白元歌你何止傳說,你就是繼往開來,譜寫歷史的牛人啊。哈哈。”
在齊恒一的大笑聲中,白元歌徹底崩潰。
“你妹啊,帥你一臉啊,興趣你已玉筒簡啊。”白元歌的哀嚎響邊了半個大陰陽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