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一個男人雙手被反綁的坐在凳子上,眼鏡被蒙上了黑布,血跡斑斑的臉,殘破的衣服都說明他曾被人暴打過。
顧舒舒臉上的震驚一閃而過,快的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什么,卻被眼尖的陳嘯發現了。
雙手環胸,整個人靠在椅背上,陳嘯臉上的笑始終不曾消失,“顧小姐是不是覺得照片上的人很眼熟?”
收起眼底的慌亂,顧舒舒抬起頭對上他,“當然!昨天就是他把我攔在公司門口質問我。”
隱約間,她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仿佛知道點什么。
嘴角的笑明明是溫柔的令人如沐春風,她卻越看越刺眼,在商場多年,她知道,這樣的笑面狐貍是最難應付的。
“除此之外,難道顧小姐就不覺得在什么地方見過嗎?”
將照片推回他面前,顧舒舒直截了當問出,“陳先生何不直說,我沒有這個耐心在這兒跟你瞎猜謎。”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鏡片在光線下閃了閃,給人一種狐貍般狡詐的味道,“顧小姐為什么要讓自己見報?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將三個人都拖下水。”
越說到后面,陳嘯的語氣越是嚴厲,聽的顧舒舒心頭一震。
唇角一勾,好笑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是我讓這個人去拍下我跟鐘又譯的照片,寫下這份報導的?”
當初,她懷疑是鐘又譯暗中安排的一切,她還沒去質問他,想不到他的朋友已經來質問她了。
陳嘯但笑不語,臉上卻有著確定。
“陳先生是不是誤會了什么?這件事受害最大的應該是我,難道我會讓自己陷入這般困境之中嗎?還是,陳先生覺得,這是我為了報復鐘又譯的一個手段?如果真是這樣,為什么媒體來騷擾的都是我,而他卻什么事都沒有?”
濃眉微皺,這就是陳嘯想不明白的地方。被堵門口的是她,被千人所罵的也是她,而又譯似乎什么都沒有收到影響。
但從那個男人所給的線索來看,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這個女人,這是怎么回事?
“你們在這兒做什么?”
一道冷漠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陳嘯順著聲音抬頭望去,“又譯?你怎么會在這兒?”
輪椅上的鐘又譯淡漠的視線掃過桌上的東西,“我說過,這件事不用你管,既然已經過去,我不想你再把它翻出來。”
“又譯,難道你一點都不懷疑嗎?那個別墅別說你家里人了,就連我都不知道,也就是說……”
“夠了!”冷冷喝斷他的話,鐘又譯雙眼直視望著他的顧舒舒,抿成一條直線的唇微掀,輕輕吐出四個字。
“我相信她!”
淡淡的四個字,沒有任何感情,卻讓顧舒舒渾身一震,緊緊盯著那雙黑眸,想從里面看出點什么,卻有些頹廢的發現直視徒勞無功。
“走吧。”
收回視線,鐘又譯平淡的語氣不知道是在跟誰說。
但顧舒舒知道,那是對她說的。
站起身推著他離開咖啡店,看見店門口的suv,顧舒舒忽然明白過來,他是特地趕過來替她解圍的。
可是,為什么?
“我說過,即使全世界都不再相信你,即使你全世界背叛了你,我依然選擇相信你。”直到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顧舒舒才知道,自己剛才竟然問出了口。
相信?
兩個字聽起來是如此的刺耳,相信,是相信她一如五年前那般愚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