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瞇的雙眸盯著還未來得及擦掉,掛在睫毛上的一滴淚,眼中劃過幾不可見的情緒。
“你恨我?”
透著迷茫的聲音讓顧舒舒不由失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
恨?她豈止是恨!
看著那張因她的笑聲逐漸發黑的臉,她笑的越發夸張了。只要是讓他覺得不爽快,就算現在讓她笑抽了,她都覺得爽。
“夠了!”鐘又譯冷喝。
她的笑聲,讓他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相當愚蠢的問題。
“我來這兒不是為了跟你爭辯什么。”
停下笑,顧舒舒粉唇一勾,眼中盡是諷刺,“鐘總裁不去愛人面前獻媚,到我這兒來,是來顯擺的嗎?如果是,那么我想你是白費了,我對鉆石一竅不通,更是沒有任何興趣?!?
聽到她的話,鐘又譯臉上的怒意瞬間消失不見,反倒看著顧舒舒有趣一笑,“真的一竅不通?”
“我懂還是不懂跟你有什么關系!”
看到他臉上的笑意,顧舒舒沒來由的一陣煩躁,一個月前的他分明還是頹廢而自卑的,為什么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他的自信又回來了?
“鐘又譯,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現在的我們沒有任何關系,請你馬上離開。”說完,轉身想要離開,卻發現他的西裝還披在她的肩上,伸手一撥,衣服隨之落地。
曾經那么依戀,那么讓她著迷的氣息,如今,只會讓她覺得惡心。
寒風依舊,冷冽刺骨的讓她的胃不由一陣抽痛,這才想起來,晚上在宴會上因為他的出現讓她根本吃不下什么東西,只是喝了點酒。
身后,看著她蕭瑟的背影,鐘又譯又低頭看向地上的西裝,語氣惡劣的說:“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才剛踏出一步的顧舒舒身子一震,沒有回頭,聲音卻帶著濃濃的譏諷,“你又何必在這兒假惺惺的?五年前我站在你面前嘔血你都能面不改色的跟我離婚,帶著你的小三風流快活,現在又帶著一副很關心我的嘴臉。鐘又譯,你不覺得惡心嗎?”
想起當初他離開時的情景,顧舒舒可笑的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夜空,輕輕眨眸想要將眼底的濕氣打散。
身后的男人久久不語,顧舒舒知道,她說的句句實話讓他無言反駁。
一時間,距離五步之遙的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你的離去,而是兩人明明面對面,卻猶如隔著汪洋大海,上前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而他們之間所謂的愛情,更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許久,顧舒舒將頭偏向一側,余光看向垂頭不語的鐘又譯,昏暗的燈光讓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曾經的曾經在眼前一閃而過,此刻看來,一切都像是在上演鬧劇一般。
“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現在的我很幸福。”
聽到她的話,鐘又譯的心猛地一陣抽痛,臉色看上去有些陰沉。
“是因為他嗎?”冷哼一聲,語氣里盡是嘲諷,“幸福?你真的覺得那個情場浪子能帶給你幸福?”
安于辰,商場上誰不知道他換女人一個接著一個,每次交往都不會超過一個月,她竟然跟他說這樣的男人能讓她幸福?
唰的轉過身,顧舒舒雙眼毫不避諱的直射他的雙腳,“他不能給我幸福,難道你能嗎?暫不說婚前,就憑你現在的模樣,你確定你把我哄回去不是為了讓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免費保姆?他是浪子你又何嘗不是?五年前你為女人跟我離婚,今天,你能為一個女人砸下一千五百萬。你又比他純情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