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這玩意不但遼東漢人用,女真人也用。可要論大規(guī)模使用,誰也比不過‘革命軍’。當發(fā)現(xiàn)冬天下雪馬車不好使后,周青峰迅速要求工程部制造輕量的狗拉雪橇。在發(fā)現(xiàn)狗拉雪橇數(shù)量不夠后,幾天的時間就有數(shù)百輛重型的馬拉雪橇被制造出來。
河流封凍,水力機械不夠用,那就上人力和畜力。總之產(chǎn)量一定要上來,滿足前線人員和物資運輸?shù)男枰倪|陽運走人員和物資需要馬拉雪橇,近衛(wèi)隊出擊更是需要馬拉雪橇。
兩匹馬就可以拽著一噸載荷在雪地滑行,輕松運輸半個班的人員和隨身裝備。部隊輕裝后更是能把一整個班拉走,雪地上速度還非常的快。不管是明軍還是建奴,都不會想到‘革命軍’在完成半手工半木工機械的革新后,生產(chǎn)能力迅猛增加。
夜里十點左右,高大牛掐著時間帶隊出發(fā)。兩個步兵連和一個戰(zhàn)斗工兵連的四百戰(zhàn)兵搭乘馬拉雪橇進入黑夜。由于下雪,天空漆黑。所有雪橇上都掛著一盞燈籠照明,一路上有事先安排好的偵查兵指示道路,靠近敵人盤踞的村子一公里外便熄燈。
此次雪夜偷襲難度大,周青峰親自帶隊坐鎮(zhèn),生怕隊伍半途迷路。整個隊伍由幾名掌握軍陣的前線指揮官相連相控,熄燈后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只有馬匹拖拉雪橇的聲音。在靠近沙河鋪五百米距離時,隊伍停下修整,確定各自的位置,分配攻擊目標和方向。
葉娜做的偵查,在軍陣中傳遞沙河鋪村子的地形地貌,并且點出敵人幾個哨位的位置。她在軍陣中說道:“我?guī)艘u殺敵人哨兵,給你們開辟道路。”
高大牛用一件大衣罩住腦袋,吹亮火折子,鋪開偵查草圖。他把手下的連長召集到大衣下最后確認戰(zhàn)斗任務。“等少帥親衛(wèi)干掉敵人的暗哨,戰(zhàn)斗工兵上去對村里有敵人的屋子進行爆破,注意爆破時間要掐準點,盡可能同時引爆。爆破之后,活著的建奴肯定亂糟糟的跑出來朝光亮處跑。他們在村子里點了好些篝火,你們朝篝火方向丟手雷是了。等到步兵的攻擊號聲吹響,你們就后撤。步兵的兩個連從村子東西兩個方向?qū)M,一路上什么都別管,殺過去便是。我?guī)I部排隨時支援你們。”
三個連長都點頭確認。火折子一吹,他們便立刻回到自己的隊伍中向各自的排長分配攻擊任務。而在他們準備戰(zhàn)斗的過程中,葉娜帶著幾名偵查兵去收拾那些建奴暗哨。她的修為被文若蘭大幅拔高,近衛(wèi)隊中武力第一,周青峰不動用‘路霸’根本不是她對手。
大洋馬就不用自己背負的雙手大劍,她只憑幾個術(shù)法獲得夜視能力,便以迅猛的速度靠近那些雪夜中被凍得發(fā)僵的建奴暗哨,輕松擰斷他們的脖子。用不了一刻鐘,沙河鋪外圍的十幾個哨位就被清空了。
此刻在村子內(nèi),正在假寢狀態(tài)的薩哈連猛然驚醒。女真薩滿祭煉過的先祖之靈突然向他告警,有外敵來襲,數(shù)量還很多。他從一棟屋子內(nèi)的土炕上嗖的跳起,抓起手邊的大斧便沖出房門大喊道:“起來,起來,那些漢人尼堪來了。都給我起來!”
薩哈連猶如驚醒的野獸,躁動不安。他真是沒想到自己以為安全的雪夜竟然也暗藏危險。但敵人都殺上門了,他便只能應戰(zhàn)。
村子內(nèi)還點著十幾個篝火,屋頂上還有不少女真明哨。聽到薩哈連粗野的吼叫,村內(nèi)的女真蠻子便一個個從避風保暖的屋子內(nèi)跑出來。他們大概有三成衣甲齊全,是隨時能作戰(zhàn)的。剩下的則脫了甲胄和衣休息,以此恢復體力,畢竟套著甲胄太累人。
村外的高大牛一看敵人提前警覺,立刻在自己的軍陣鏈路內(nèi)下令道:“戰(zhàn)斗工兵停止爆破,直接擲彈,打亂敵人的集結(jié)。”
村外的黑暗中走出來二十幾個高大壯碩的戰(zhàn)斗工兵,全部使用大力金剛符提升力量。有人提來一籃又一籃的土造手雷,后蓋擰開,火折子吹亮點燃導火索。專門的擲彈兵就抓著這些土造手雷奮力投擲出去,輕輕松松丟個五六十米。
黑暗中,村內(nèi)點燃的篝火就是最好的坐標指示。而跑出來的建奴還真就在篝火前不斷集合。薩哈連也不知道敵人數(shù)量和攻擊方向,他正布置人員防守,一顆顆的手雷從天而降了。
第一批手雷中除了黑火藥還充填了多余的硫磺,它們落地后很快爆炸,散發(fā)刺鼻濃煙的同時引燃了更多火點,還不容易撲滅。后續(xù)的手雷除了黑火藥還填滿了特意打磨的石子。這些硬石子被炸開后肆意亂飛,能把人炸的雞飛狗跳。
“滅火,滅火,把火都滅了。”薩哈連倒是冷靜,“退回屋子里去,穿好甲胄再出來。”
黑火藥的手雷威力還是弱了些,被炸死炸傷的人并不多,倒是引發(fā)了不小的混亂。薩哈連手下騎兵的馬匹在爆炸聲中不斷嘶鳴,試圖掙脫栓住的韁繩逃離。
擲彈兵們的手雷投擲讓薩哈連意識到自己遇到的對手絕不尋常,絕對不是明軍那些窩囊廢。他腦子里立刻想到了傳聞中占據(jù)遼東南面半島還起兵造反的周青峰,“這大雪天冷的要死,那小子不老老實實待在遼南,跑到沈陽來做什么?”
薩哈連咒罵了幾句,還是決定向外突圍。因為他嘗過周青峰的厲害。若真是那小子來了,絕沒可能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的待在村子里固守待援,“騎隊上馬,向外沖。那里人多就朝那里沖。步軍穿好甲胄就整隊跟上,這村子沒法待了,留下來只會被炸死的。”
要發(fā)狠拼命的時候,才剛剛從荒野出來的建奴還保留了很大的野性。他們不顧頭頂?shù)袈涞氖掷祝教幦に麄冊陝硬话驳淖T,松脫韁繩后便上馬朝外沖,不顧性命的去尋黑暗中的來襲敵人。
在村外的土路上,兩個長矛步兵連剛剛就位。帶隊的連排軍官不斷下達號令,一根根的長矛放平,前排端在腰間,后排搭在前排的肩膀上。密集的矛陣成型后,頭排迅速亮起軍陣的光芒。
“吹號,前進。”
軍官喊著口令。士兵隨著一二一的聲音,鏗鏘有力的邁步向前。他們走前了幾十米,就碰到村里零星出現(xiàn)的女真騎兵。
“穩(wěn)住,突刺!”
慌亂的女真騎兵撞在長矛陣前,他們還想撥動馬匹轉(zhuǎn)向時,黑夜中殺出的長矛手們前沖幾步就把矛頭捅了過來。馬匹上的騎手只能揮刀劈砍,長矛已經(jīng)捅穿了他們的甲胄,捅出一個個的血窟窿。
瀕死的慘叫給后面沖上來的女真騎兵做了警示,有人掉頭回報薩哈連,有人又朝其他方向探查,試圖搞清楚敵人的數(shù)量和薄弱處——可一個長矛步兵連的戰(zhàn)兵有一百二十人,足以散開一個寬大的正面,堵住敵人從村口逃離的道路。
黑暗中,女真騎兵感覺村子周圍到處都是來襲的敵人。這些敵人全都使用一丈三的長矛,穿著重甲,帶著鐵盔,勇猛而剛強的沖殺過來。惡劣的狀況不斷傳回到村內(nèi)的薩哈連處,可這位女真大將,努爾哈赤的女婿,縱橫沙場的勇士卻不為所動。
“步軍,步軍,快列陣,白甲兵到前頭去。會術(shù)法的都到前面來,我親自帶你們朝外沖。”薩哈連正在將手下三百多步軍整隊。建州部橫行北地,靠的手持重兵,身穿厚甲,擅使長弓在近距離射敵面門的步軍。
薩哈連親自抓著一柄戰(zhàn)斧站在最前頭,他身后列隊的步軍人馬迅速增多。好幾個牛錄的頭目帶著手下的白甲精兵緊隨其后,嗷嗷叫的發(fā)出要殺人的狂吼。
當看到騎兵突圍的勢頭不暢,薩哈連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看看身后已經(jīng)有一百多步軍集合,他當即邁步朝村外發(fā)起沖擊,意圖靠己方最擅長的步陣硬拼打垮對手。
擲彈兵此刻已經(jīng)丟完了攜帶的手雷,他們抓著各自的手斧去給長矛軍陣守護側(cè)翼。而在他們沖上去之前,女真步陣內(nèi)先沖出來不少手握硬弓的蠻子。他們不怕死的走到近衛(wèi)長矛軍陣十步之內(nèi),用重箭射擊。
十步才六七米的距離,在這個距離內(nèi)挑釁一根根不斷逼近的長矛是需要莫大勇氣的。可建州部就用這招射垮了諸多敵對的部落,也是用這招突破明軍看似厚實的防御陣型。能站出來的女真蠻子莫不實力強悍,他們高聲吶喊以壯聲勢,逼近后飛快的拉弓怒射一箭。
近距離的重箭威力極大,基本上能將一個人射穿,附帶靈力后甚至能一口氣射穿好幾個人。戰(zhàn)場上的士兵只要稍稍膽怯,立馬會被這瞬間分出生死的殘酷一擊給打垮。
對于女真人這個絕招,周青峰是高度重視,近衛(wèi)隊的步兵是做過反復練習。畢竟史書上明確寫著——‘奴之兵極精,長于弓馬,十步內(nèi)專射人面首’。
“低頭。”長矛軍陣中不但亮起防御的青色光芒,還有軍官呼喊口令。
所有長矛手都順勢低下腦袋,用自己的頭盔遮住面孔。緊跟著就是叮叮當當?shù)囊徊觑w來,聲如蜂鳴嗡嗡直響,接連不斷。
射箭后的女真蠻子便等著看對面這支敵人的士兵中箭倒地,一般來講一輪至少六七支箭,近距離絕對沒有射不中的。不但要射中,還得要射死。女真人對自己的硬弓之強有這絕對的自信,拉滿了弓,射頭牛都不在話下。
只是今天這一波箭雨卻沒能起到預想中的效果。附帶靈力的怒射箭矢先是被重點防御的青色光芒阻擋,接著又被金屬胸甲抵擋彈飛。頂多有些實力強悍的女真弓手借助自己強大的筋骨修為射穿胸甲,可箭頭也就卡在胸甲上刺破些皮肉,反而叫長矛手們呼疼奮勇。
長矛手們原本還擔心建奴的弓箭都朝自己面門脖頸等要害射來,全都把腦袋壓的低低。可實際上少有人被射面門的,一波箭雨全都射中他們的胸口。
沒死,沒死,全都扛住了!
近距離的重箭沒能把長矛步陣怎么樣,接下來就輪到那些冒死沖到矛頭之前的女真蠻子倒霉。近衛(wèi)隊在承受住敵人的攻擊之后,立刻就有軍官高聲喊道:“兄弟們上啊,把建奴扎成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