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婕妤被她說的有些猶豫,仔細(xì)一想確實有很多疑點(diǎn),故里也只不過是個沒怎么交集的十歲毛孩子,怎能識破她的計謀?
還那么巧剛在藥膏里下了毒,就進(jìn)來當(dāng)著皇上的面一口咬死自己,才落得如此地步。
想到這些,邢婕妤冷不丁的看向身邊的兩個宮女,怪不得自己沒聽到消息,合著前些日子齊貴妃是專門送來她們兩個好監(jiān)視自己!
一切都傳了起來,齊貴妃不僅想借她之手除掉大皇子,還想將她一并拖下水。
呵,真是好狠的心腸,她一心為齊貴妃策劃,得不到她信任就罷了,還被她擺了一道!
身邊的兩個丫鬟見娘娘神色不對,有些不安,她們確實是受齊貴妃娘娘的命令看顧邢婕妤,但也沒有鳳陽公主說的那么陰險。
邢婕妤被氣昏了頭,抓住一個宮女的頭發(fā),拽到面前,死死地盯著她:“你們是貴妃娘娘派來的?”
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中充滿了肯定,另一個小宮女嚇壞了,趕緊跪在邢婕妤面前表忠心:“娘娘,奴婢們是真心來侍奉您的!”
長安知道魚已上鉤,無須她再多說什么,本以為還要花費(fèi)些口舌,沒想到邢婕妤如此蠢笨,竟然這么容易就被她挑撥動了,長安挑了挑眉,事情比她想的更順利些。
邢婕妤已經(jīng)徹底沒了理智,“那為什么唯獨(dú)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事情本就是長安編造出來的,她一個小宮女能知道什么呀,欲哭無淚,只能蒼白的解釋:“娘娘,奴婢也不知道……”
“你還騙我!”
邢婕妤沒有一絲一毫的耐心,將手上的那個宮女甩在一邊,她身邊的人都因為這件事死了,這全都是齊貴妃和故里害的!但她現(xiàn)在出不了宮,只能將怨氣撒在這兩個小宮女身上。
宮女不甘心,她聽出了長安的漏洞,試圖提醒已經(jīng)瘋魔了的娘娘,高聲道:“娘娘,貴妃娘娘絕無害您之意,您不要中了鳳陽公主的離間之計?。 ?
長安毫無波瀾,因為她知道不管宮女說什么邢婕妤已經(jīng)不會再輕易相信了,這場心理戰(zhàn)她早就贏了。
但既然來都來了,不壓死這最后一棵稻草豈不有些虧?長安淡淡的開口:“這件事情我也是受害者,只是有些不忍娘娘被別人玩弄于股掌之間,還為此賣命,真是好大的不值呢。”
長安頓了頓,給了邢婕妤一些反應(yīng)的時間,繼續(xù)說道:“我今日來此也是奉勸娘娘,莫要站錯了隊,白白丟了性命?!?
“是皇后讓你來的?”
邢婕妤怎么也沒想到,皇后竟然讓六歲的鳳陽公主來當(dāng)說客,她害了皇后的大皇子,不相信皇后會有如此度量,不計前嫌。
長安卻搖了搖頭,“這只是我給娘娘的一個忠告而已?!?
邢婕妤瞇了瞇眼,眼前的鳳陽公主好似換了一個人,她甚至懷疑長安是否真只有的六歲。
長安不欲多留,該說的已經(jīng)都說了,她在這里多呆一秒鐘都覺得晦氣,至于那兩個宮女,她相信邢婕妤會處理好。
青竹也從未見過如此強(qiáng)勢的殿下,從長安說第一句話時就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此時長安站起身來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拿起旁邊的雨傘追了上去。
長安猛地一開門,坐在門口的三皇子毫無防備,直接趴倒在長安腳邊,長安后退一步,微微皺眉。
她想的不錯,三皇子確實在門外聽了個真真切切。
但讓她意外的是,三哥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低頭摸了摸她的頭,說道:“現(xiàn)在能乖乖回宮了吧?!?
長安有些愧疚,自己在三哥面前耍了心眼,弱弱的開口:“我這樣做……”
長澤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躬下身子看著長安的眼睛,柔聲安慰道:“你做的很對,憑什么只許她們算計你,不許你算計她們呢?但是你記住,沒有下一次,你要相信三哥,這些事情交給三哥去做,知道了嗎?”
這個后宮從始至終容不下一點(diǎn)純良和善,若想好好活下去只能為自己鋪好路。
長澤并不覺得小公主今日做的有多狠毒,反而覺得她早該這樣,也不至于在宮中人人都覺得她好欺負(fù)。
長安抬起頭看著長澤,道:“謝謝三哥。”
但是她已經(jīng)拖累了故里,又怎能再去連累三哥,長安將這份恩情記在心里,也沒再多說什么。
還沒等到第二天,當(dāng)天下午長安就在長春宮聽到了滿意的消息:翊澤宮的兩個宮女膽大包天偷了娘娘的飾品,被娘娘發(fā)現(xiàn)后投井自盡……
長安諷刺的一笑,這可是她自己斷了后路的,要說也怪,邢婕妤這么蠢的人是怎么活了這么久的?
“去讓掖庭把前幾天選的那兩個選宮女送過去,別說是我挑的,總要有人接班不是。”
“諾?!?
齊貴妃接到這個消息時覺得莫名其妙的,那兩個丫頭昨天還好好的給她匯報翊澤宮的消息,今天怎的突然就自殺了?
這事怎么想怎么不得勁,按那兩個宮女的心性是不可能貪贓的,怎會好好的出了這么個茬子,好不容易安排進(jìn)去的眼線說沒就沒……
莫不是那邢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也不能啊,她不就讓宮女看著就好,也不該有這么大動作啊!
齊貴妃想不通,在殿中繞來繞去,邊關(guān)戰(zhàn)事不斷,這個時候邢氏是萬萬不能動的,若是邢氏起了疑心,那形勢可不容樂觀了。
“去翊澤宮打聽打聽怎么回事?”
終還是放不下心來,讓流芯去探探風(fēng)頭,卻不料連翊澤宮的門都進(jìn)不去,侍衛(wèi)倒是好說,都是老熟人了,只是翊澤宮娘娘發(fā)話,誰都不見。
這下齊貴妃覺得更不對勁了,這態(tài)度分明是要和自己撕破臉了!一夜之間定是有多嘴之人與她說什么了!
流芯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早就問了門口的侍衛(wèi),那侍衛(wèi)收了三皇子的銀子自然不敢多嘴,閉口不答。
但其實不說也能猜到,如今與她作對的只有皇后,只是有些驚訝皇后這次手段的高明,竟不費(fèi)一兵一卒就將邢氏拉攏了去,以前還是小看了皇后的手段。
齊貴妃兵敗一步,不由得捏緊了拳頭,流芯上前安慰道:“娘娘別慌,四皇子還在我們手里,邢氏不敢怎么樣的?!?
對啊,四皇子是她親生的孩子,邢婕妤就算再怎么嫉恨她,也總得想想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