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水晶宮內,老龍王看著敖乙,鄭重其事地道:“你說的沒錯!以往的截教雖然強大,但卻并不是一個值得依附的對象。
因為那些截教仙只把我們龍族當做任意欺壓的奴仆!
但自從那日余元上仙鎮殺旋玉道人的消息傳開后,整個東海無數被截教弟子門人欺壓的散仙和水族全都看到了希望!
而且自那日之后,至今沒有一個截教仙上門……”
老龍王話未說完,便有一個龍族青年急匆匆沖進了大殿,臉上寫滿了焦急,“父王,來了!他們又來了!”
“何事讓你如此慌張?”
老龍王說話被打斷,很是不悅地道:“多跟為父和你們三位叔叔學著點兒,遇到事情不要慌,不要亂,正所謂每臨大事有靜氣,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嗯,對了,究竟是誰來了?”
那龍族青年平靜了一下心情,沉吟著道:“啟稟父王,是那截教的參水猿、箕水豹幾位上仙又來了!”
“什么!”
老龍王臉色驟變,神色慌張地站起身來,望著那龍族青年斥道:“這樣的大事,你怎么不早說!”
那龍族青年眼神有些幽怨。
父王……不是您叫我‘每臨大事有靜氣’的嗎?
老龍王卻是懶得理他,站起身來和邊上的三位龍王嘀嘀咕咕的商議著什么。
敖乙有些好奇地望向那龍族青年,“大哥,那幾位上仙來我們龍宮所為何事?”
“還能干嘛,當然是索要四海奇珍了!”敖甲有些氣憤地道:“都說我龍族富有四海,實際上我們不過只是替這些截教仙收集寶貝的奴仆罷了!”
敖乙眼中閃過一道訝色,“我家老爺都已經頒布新規了,他們怎么還敢上門?”
敖甲悲憤地道:“因為名義上這些都是我們龍族主動上貢給截教的,他們自然不怕了!”
“原來是這樣!”
敖乙明白過來。
這依然還是恃強凌弱,巧取豪奪,只不過換了一個名目罷了。
他看了眼正在商議對策的父王和三位叔父,依稀從他們口中聽到“先忍了吧”、“就算余元副教主知道也無用”之類的話。
敖乙略一沉吟,忽的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找個隱秘之處取出傳音寶珠,將之捏碎。
片刻后,他回來望著老龍王等人道:“父王,老爺他說了,龍族受截教庇護,獻上貢品是理所應當的……不過以后這些貢品不妨直接上交給我家老爺!”
聽到這話,老龍王兩眼一亮,猛地一拍大腿。
“說的沒錯,敖甲你去告訴那幾位上仙,以后龍族上貢截教的寶物全部都直接上交給余元副教主了!”
“是!孩兒這就去!”
敖甲興沖沖地跑了出去,一掃剛才的憤怒。
同樣是上繳貢品,但之前是心不甘情不愿,現在卻是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全都塞過去。
……
東海。
一朵七彩虹光飄過。
從中現出兩個腳踏流云,大袖飄飛的女子,儼然是凡世不可及的神仙。
當先一個年輕女子身著火紅仙裙,頭戴金色霞冠,略帶一些青澀的瓜子臉上有著一雙清澈純凈的眼眸。
跟在她身后的則是一個相貌溫婉的美麗女子,年齡略為年長些,并且作婦人打扮,皮膚白皙,身材高挑豐腴,曼妙的曲線讓人難以忘卻。
在她們身后,一片云海翻涌。
彩霞繽紛,靈氣盎然。
“前面就是我們截教的地盤了。”
身穿火紅仙裙的少女眼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回頭望著身后的女子道:“以咱們現在的速度,最多再行個二十余日就能趕到蓬萊了!”
后者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疲憊。
“希望如此吧。”
這兩人正是火靈兒和云華仙子。
自那日元始天尊質疑余元是域外邪魔之后,她們便從臨渙關動身前往蓬萊圣境。
奈何路途遙遠,她們兩個又都只有金仙道行,是以行了十數日也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為了盡快趕到蓬萊,兩人也未騎乘坐騎,而是以自身金仙道行駕馭神通全速飛了十多日,此時也有些疲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兩位仙子請了,請問兩位可知道截教總壇金鰲島怎么走?”
火靈兒聞聲望了過去,只見一條奢華的鸞駕飛在空中,駕車的是一個身著藍色仙裙的女子,而拉車的則是一頭神駿的青鸞。 青鸞?
作為曾經的天空霸主鳳族的一員,青鸞這種神鳥論速度幾乎可以與鯤鵬媲美,而且極為高傲,只會臣服于道行極為高深的女性。
是以,擁有一頭青鸞作為坐騎,是一件極為有面子的事。
火靈兒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那駕車的藍裙女子,而后又朝著后方的珠簾遮掩的轎廂看了一眼,卻并未察覺到有人在里面。
她悄悄放出一絲神識想探探對方的深淺。
只是她的神識探過去卻猶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顯然,這個藍裙女子的道行深不可測!
至少是遠在他之上!
很可能是一位太乙金仙,甚至大羅金仙!
如果是這樣的話……能讓這等高手甘愿充當車夫,那這座鸞架的主人又得是何方神圣?
這時,身后的云華仙子輕輕拉了她一下。
火靈兒明白這是云華仙子在提醒自己,當下便望著那藍裙女子警惕地道:“不知閣下是何來歷,去金鰲島做什么?”
藍裙女子爽快地道:“吾名蝶輕舞,奉主人之命前去拜會余元副教主,有要事與他商議。至于吾家主人的來歷,請恕吾不便告知兩位。
對了,兩位到底知不知道金鰲島的方位?若是不知道的話,吾便不在此浪費時間了。”
火靈兒挑了挑眉,“我是你口中的那位余元副教主的師姐,你說我知不知道?”
“哦?”
蝶輕舞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鄭重其事地作揖一禮道:“原來閣下便是截教三代真傳的火靈圣母,不知可否請道友帶吾前去拜會余元副教主?”
火靈兒略一沉吟,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個駕車的女子以仆從自稱,而其主人卻始終不曾露面,著實有些讓人起疑。
不過若是對方真有要事急著見師弟的話,那自己要是不幫忙,害得他們錯失了良機,豈不是拖了師弟的后腿?
她朝著云華仙子看了一眼,后者同樣也是拿不定主意。
思索片刻后,火靈兒還是點了點頭,心道反正是去截教的大本營見師弟的,真要是沒安什么好心,那跟自尋死路沒什么區別!
眼見她點頭同意,那蝶輕舞連忙伸手一拂,后方的轎廂珠簾立刻向兩邊分開,只見空無一人的轎廂內鋪著華麗的地毯,上面擺著數個蒲團,還有一張臥榻,四周懸掛著十數幅山水畫卷,看上去十分的雅致。
“兩位請入鸞架,為吾指明方向。”蝶輕舞邀請道。
火靈兒知曉若是乘坐鸞架的話,要不了一日便可趕到蓬萊,是以也沒有拒絕,與云華仙子一起飛進了轎廂內。
下一瞬,轎廂四周的珠簾瞬間合攏。
整個轎廂便如同一座樊籠般嚴絲合縫,沒有一點缺口。
火靈兒面色微變,想也不想地催動太阿雙劍,便朝著那珠簾刺去。
一旁的云華仙子也祭出自己的仙劍,想要破開這座牢籠。
“當!”
“當!”
兩聲輕響。
一道月華般的清冷白光綻放,猶如屏障般擋住了太阿雙劍,讓這兩件上品靈寶無功而返。
“不用白費力氣了。”
那蝶輕舞的聲音透過珠簾傳了進來,“以你們的道行是不可能破開這座牢籠的,你們兩個就在這里安心待著吧。”
火靈兒不甘心地催動著太阿雙劍左沖右突,卻發現在自己使出全力的情況下,那一道月華屏障竟依然是紋絲不動。
她不甘心地取出一枚巴掌長的小劍,這是多寶道人賜予她保命的仙劍。
只是即便是這枚小劍也依舊難以穿透那月光屏障。
到這時,她終于明白過來。
對方之前的話都是為了讓她麻痹大意,讓她主動走進這座轎廂里。
這樣一來,即便她身上有什么保命的寶貝也發揮不出作用了。
換句話說,對方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她!
想到這,火靈兒忍不住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困住我們想要做什么?”
“放心,吾不想傷害你。”
蝶輕舞的聲音依舊溫和,顯得十分從容。
“吾只是奉主人之命,拿你去跟那位余元副教主做個交易而已……希望你這個與他青梅竹馬、相伴千余年的師姐在他心中能夠有些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