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莊,你這個小廝兒,格老子跟你說啊,下次你再遲到這么久,我就再也不跟你一起吃飯了”。
一進二樓盡頭最里面那個小包間,項莊就連忙不喋聲的給滿口貴州普通話的秦風道歉。
本來項莊和秦風在電話里都約好了,六點鐘在黃果樹酒家吃晚飯,不見不散。
下午四點多鐘都臨近下班了,項莊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撤退了。
這時,項莊卻突然接到政研室王主任電話通知,說調研課題組要臨時開個短會,等到開完會已經是快七點了。
期間,項莊手機鈴聲響了不下十次。不用看,也不用接,他都知道是秦風這個急性子又再催了。后來,項莊干脆把手機調到了震動。
從項莊單位所在的東風中路,到環市東路上的黃果樹酒家,步行也就二十幾分鐘就到了。
可項莊想到秦風那個急性子,出了單位大門他就上了一部的士。時間就耽誤在打的上了,六七點鐘正是下班高峰。項莊座的那臺的士在農林下路堵了起碼半個鐘頭。
后來項莊干脆下車,步行走到了環市東路。晚上八點多,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好在秦風已經點好了酒菜。
不用看,項莊就知道又是那些老哈數:紅燒辣子雞、蕨干炒臘肉、干炒青巖豆腐、水豆豉涼拌折耳根,這四個既下酒又送飯的貴州特色家鄉菜,是秦風在黃果樹酒家必點的保留節目。酒肯定還是那個53度的醬香型茅臺王子酒。
說到這個酒,有一個很搞笑的秦氏經典鏡頭。有一次,也是在這家飯店吃飯。點完菜,穿著苗族服裝的服務員笑瞇瞇地說:“秦哥,今天喝點啥子酒嗎?”,秦風說:“小妹,今天你親哥我高興,那就上一瓶茅臺、、、、、、”,等到服務員拿了一支53度飛天茅臺時,秦風卻說:“郎格是這個呢?我話還沒說完嗎,我要、要的是臺、、、、、、王子酒噻!”。
雖是兩個字的差別,但茅臺酒和茅臺王子酒的價格卻相差了近十倍。
還是老規矩,一支高度酒,兩樽玻璃杯,兩人對半劈。既少了誰多誰少的爭執,也省下了倒酒的麻煩。
約有十幾分鐘,倆兒人都不出聲。不停地下筷吃著香辣菜,大口咕咚咕咚地喝著燒酒。
秦風用餐巾紙擦了把酒菜辣出的汗水,自顧自地點上一顆黃果樹牌香煙,美美地吸上一大口,又噴出一一串煙圈。然后才開口說道:“拿來我瞧瞧噻!”
項莊從書包夾層里翻出那個支優盤遞給秦風。
“8G閃迪,啊哦,還有mem后綴啊?難怪你小廝兒打不開它咯!”
“什么后綴的?郎格意思嗎?別******在我面前掉書袋好不好?”。
項莊和秦風是大學的同學,這十幾年混下來,秦風的家鄉話項莊也學會了那么幾句。
“簡單點兒給你這個白癡說吧,這個盤從表面上看和電腦城里幾十百把塊錢買的沒啥區別。但你仔細看,這兒加了串兒后綴。加了后綴,這盤就不一樣啦!這他媽是加了密的黑客級的玩意啊。如果沒有密碼就的話,象你這種菜鳥是極難打開!”
項莊聽秦風這么一說也不覺大吃一驚!
這話要是出自別人之口,項莊不見得信。但從秦風這個本、碩、博學了十幾年信息管理的兄弟嘴里說說出來,項莊覺得還是是靠譜的。
按以往的規矩,兩個人喝完杯中燒酒后,還會追加兩支凍啤,但今天情況特殊。一來呢,項莊聽秦風這樣說后覺得這個優盤非同尋常,顯得心事重重。二來呢,秦風處于職業習慣,手癢癢的,也想趕緊回去和這個神秘的玩意兒較較勁兒。
“估計要多久才能搞掂?”秦風半天沒接項莊話茬,等招到了的士,他才冒出一句“你要不要搭我車?”。項莊擺擺手“我就幾分鐘的路,走幾步很快就到家了”。
高度白酒還是有后勁,站在路邊,項莊明顯感覺到頭開始暈暈乎乎,胃里也翻江倒海,有點想嘔吐。
看著秦風乘坐的士離去,項莊尋思著,秦風到底會給自己揭開一個什么樣的秘密呢?
的士從環市東路往東,不到五分鐘就上了天河立交,右轉進廣州大道中,過了南方日報社,再往南行駛不到三千米,左拐就進入了珠江新城。
入夜的珠江新城,高樓林立、燈火輝煌。
這里被稱之為廣州的城市名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城廣場,像是這座城市的會客廳。夜幕來臨之時,來來往往的人們,徜徉在這十里花海燈流里,給人以置身海市唇樓的虛幻感覺。
會客廳的東西兩側分別矗立著兩座高達五百多米的地標式塔樓。塔樓象哼哈二將,在東西兩側又各自分領著,博物館、歌劇院、少年宮等等數十座標新立異的建筑。
如果把這張名片看做一個少女的話,那亮點無疑是曼妙少女的頭部:花城廣場的最南端毗鄰珠江,2010年舉辦廣州亞運會時留下的主會場——海心沙,猶如少女頭上的皇冠;而江對岸高入云端的小蠻腰——廣州塔,則毫無疑問地是少女皇冠上最璀璨的明珠。
秦風的家就在這位“曼妙少女”的身旁。在他的家里,把酒臨風可嘆無限江景,憑窗而立可賞少女婀娜。
按理說象秦風這樣三十幾歲的大學老師,是買不起珠江新城里的豪宅的。可秦風不但買了,而且還買的是珠江新城地標性樓盤,保利心語三十七層的復式樓。
五年前,秦風為一家科技公司做防火墻安全軟件設計,掙到了一筆錢。這個從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一時興起,就把那家公司付給他的酬金交了首期,買下了保利心語這套房。
這兩年廣州的房價眼見著在快速地飛漲著,現在珠江新城二手樓盤的均價都漲到五萬多了一平方了。
秦風的這套復式房建筑面積不到一百個平米,開放式設計。當時項莊建議秦風,把它裝修成三居室,最起碼兩居室,以后結婚包括生孩子都將就著夠住了。
但秦風哪聽得進去這話?由著自己的性子把它設計成樓上樓下兩個通透大間。
樓下是開放式廚房和客廳,這一層被秦風命名為“白客廳”。
說它是“白客廳”還真名副其實,客廳的裝修風格一白到底,從窗簾到家私再到家電一水兒的白色。除了電視遙控器,要在白客廳里找出點雜色的確十分困難。
秦風這個變態狂加強迫癥患者還說,他早晚也要把遙控器漆成白色。
二樓更離譜。將近五十個平米的大通間里,除了一張大床,其余地方,全被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電子機器占領了。
象大多數癡愛電腦的專業人士一樣,這間差不多五十平米的房子,被秦風命名為“黑客廳”。“黑客廳”里,整體裝修風格當然以黑色為主調啦!
秦風對項莊說過,說他配置計算機裝備,追求求的目標是,“既是最好,又是最貴”。
靠窗的位置,依次放著三臺電腦,其中有一臺,是一天到晚24小時都開機的。
廣州的氣候一年四季熱季長達七八個月,秦風怕他的那些寶貝機器燒掉,裝修時還專門在二樓加裝了恒溫恒濕器。
秦風心痛這些寶貝是有道理的,黑客廳里的機器加起來價值可能上百萬。
起初,項莊打死都不信,秦風這些破爛玩意能值這么多?直到有一天,秦風指著那臺他自己裝的電腦,給項莊細細算了一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