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誠腳步一頓,但卻依舊好似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一般關上門離開。
徐誠回到石桌之中。發(fā)現這里的氣氛異常的尷尬。陳佩蓉對著王生幾次都是欲言又止,但卻始終沒有開口。畢竟自己是正妻。如果無憑無據,僅僅憑借一張符篆,就說王生帶回來的小唯是妖怪。難免被王生懷疑是她心中的妒忌在作怪。
而王生臉色也有些難看,眼神不斷在陳佩蓉和龐勇之間反復游走,臉色也愈加的陰沉。
最后還是徐誠走過來解圍:“佩蓉姐姐,你剛剛說請我去你府上做一場法事,那就現在去吧。稍微等我收拾一下東西。”
徐誠背對著王生對陳佩蓉眨了眨眼,轉身進屋收拾東西。
陳佩蓉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說道:“生哥,最近城里不太平。我想起前些日子在這個道觀里買的符篆挺靈驗的。所以想請這里的道長去我們府上做一場法事。”
王生神色一松,仔細一想也是自己多疑了,畢竟這幾年夫妻兩人的關系很好。陳佩蓉恪守婦道,絕對不是放蕩的人。而龐勇人品也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不然也不會當年在陳佩蓉選擇嫁給自己的時候,選擇將龐家軍送給自己,遠走他鄉(xiāng)。
心里通暢,王生臉上也不自覺的掛上了笑容:“這挺好的,剛剛那個小道長絕對是有真本事的。昨天他可是和勇哥一起砍下了那妖怪的尾巴。”
陳佩蓉驚訝的說道:“還有這種事?”
龐勇點點頭,說道:“沒錯,昨天要不是他的話,可能我們還要死更多的兄弟。”
陳佩蓉忍不住的說道:“他那么小就有那么大本事,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這句話讓同為女性的小翠心中一痛,眼中綻放出母性的光輝。
簡單的收拾好一些東西,徐誠發(fā)現陳佩蓉和小翠都在用一種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徐誠有些奇怪,但是卻并不討厭這種感覺。
陳佩蓉語氣中帶著親近之意:“既然小誠準備好了,我們就一起回府上吧。”
王生有些猶豫的說道:“戴大人......”
徐誠無所謂的說道:“我?guī)煾禃写盟摹!?
王生還有些猶豫,畢竟不和戴熾承打一聲招呼就走人的話,實在是不符合禮數。
只是他還沒開口,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王生扭頭看過去,戴熾承從后院走了過來。與來時臉上的熱切相比,現在的臉上寫滿了失望。
人確實是他們潘王一直在尋找的國師元靜,只不過現在的元靜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一腔熱血的元靜了,他的心已經冷了。久經官場的戴熾承察言觀色的本事已經爐火純青,所以他連請元靜出山這些話都沒說出來。
戴熾承在心中忍不住說道:如今皇上昏聵,普渡慈航禍害江山,北方外族屢屢叩邊。僅憑潘王一人是在是獨木難支啊。
“太守大人。”
王生上前兩步拱手恭敬的說道。
神游天外的戴熾承一愣,回過神來。收拾好自己內心的憂愁,審視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微笑道:“王將軍,這幾位是?”
王生介紹道:“是位是賤內,陳佩蓉。這是她的貼身丫鬟,小翠。至于這一位,”
王生走到龐勇身邊,抱著他的肩膀說道:“這位是我兄弟,龐勇。身手非常好,已經有了地境的武功修為。昨晚就是他和這位小道長力敵那只虎妖。”
戴熾承來了興趣,說道:“壯士好身手,只是不知現在在哪里做事?”
龐勇聳了聳肩,說道:“論身手,和太守大人比起來可差遠了。現在嗎,街頭的無業(yè)流民一個。”
戴熾承說道:“不知道龐壯士有沒有來軍中謀個差事的想法?”
龐勇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戴熾承也沒有強求,和王生說了兩句,便匆匆離去。
隨著戴熾承離去,王生才算松了一口氣,對龐勇邀請道:“勇哥,你回來我還沒有請你吃過飯。不如就趁現在一起去吧,晚上我叫上夏侯向他們幾個軍中老人,一起搓一頓。”
龐勇笑著說道:“好啊。”
“主人。”
一個女子跪在下首,對著正盤膝而坐的虎妖恭敬的喊道。
虎妖睜開眼,問道:“情況怎么樣?”
女子說道:“道觀里面有陣法,我不敢輕易上前。不過那個道觀的主人一直都沒有現過身,我猜測他應該是不想管我們。”
虎妖猛地睜開眼睛,虎妖身前的一張桌子被一股勁風劈成兩半:“放屁。如果不想管我們又怎么會讓那個小鬼出來?我看那個道觀中的牛鼻子老道是把老子當初他小輩的踏腳石了!”
女子縮著脖子怯生生的問道:“主人,那我們怎么辦?要不,我們逃吧。”
“咳咳咳。”
虎妖撫著剛剛因為動怒而牽動的傷口咳嗽幾聲,說道:“不必,昨晚我已經煉化了那些人類的心。傷勢已經恢復了八成,現在只要再找一顆內功有成的武者的心,我就能重回巔峰。”
“而且那個小鬼身上不簡單,明明只是個煉氣巔峰卻能駕馭丹火。只要我吃了他,說不定修為能更上一層樓。”
女子嬌媚的笑道:“那我就先恭喜主人了。只是這修煉內力有成的武者恐怕不好找吧。”
虎妖說道:“哈哈,放心,我早有打算。小唯已經幫我找好了。”
“生哥,你回來啦!”
王生剛帶著徐誠幾人進門,一個莫約十七八歲的少女便從屋內跑了出來,一個飛躍撲進了王生懷中。
王生下意識伸手接住小唯,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伸手捏住小唯的鼻尖兒笑道:“小心點兒,這要是不小心摔在地上得多疼啊!”
小唯用力扭頭甩開王生的手,笑嘻嘻的說道:“我相信生哥一定會接住我的呀!”
看著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陳佩蓉眼眶一紅,一股酸楚從心頭涌上鼻尖。
小唯似乎才發(fā)現陳佩蓉,從王生懷中跳下來,笑嘻嘻的叫道:“姐姐。”
陳佩蓉忍住心中的酸楚,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一個難看的笑容:“小唯妹妹。”
小翠嘴唇起伏,站在她旁邊的徐誠從她嘴型的讀出了幾個罵人的詞匯。大抵就是向小唯的家長進行了一番親切友好的問候。
見到這一幕,龐勇的怒氣直沖腦門,眼見就要沖上去和王生討個說法。可惜他還沒上前,就被徐誠踢了一腳。陳佩蓉也是對著他搖著頭。
王生說道:“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清風觀的徐誠小道長,這位是我的兄弟,龐勇。”
小唯滿不在意的點點頭,眼神隨意的看了一眼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龐勇一眼,反而在徐誠身邊停留的更久。
徐誠雙眼神光一閃,開啟天眼在小唯身上掃視了片刻。若是尋常人做這種無禮的行為肯定要被罵流氓了,可是徐誠的年紀讓王生沒有在意。
王生招呼道:“好了,都別堵在門口了,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招待不周呢。都進去吧。”
進入府內,還沒招待徐誠兩人多久,王生居然和小唯膩膩歪歪的跑去了后院,只留下一句:佩蓉你先照顧客人。
陳佩蓉低下頭,眼淚不爭氣的向下流。她不在乎王生娶二房,但是她卻難以接受自那以后王生對她不聞不問。
“砰!”
龐勇一拳砸在一張椅子上,椅子碎裂四散。
“王生那個畜牲!當初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佩蓉。可是現在卻整天和那個妖女鬼混!不行,我要去把他們兩個拖出來!今天我一定要他給我一個說法!”
龐勇說著,站起身來就要往門外沖去。
陳佩蓉急忙抓住龐勇的手腕上凄然的搖了搖頭,說道:“勇哥!不可以,你不能去!”
小翠也在一旁說道:“龐大哥,不管怎么說,這都是老爺和夫人的家事,你身份那么敏感,只會讓夫人更加難做。”
小翠的話一下子點醒了龐勇,龐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頹然的坐了回去。
陳佩蓉突然看見在一邊皺眉深思的徐誠,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問道:“小誠,怎么樣?那個叫小唯的有什么問題嗎?”
徐誠回過神來,見其它幾人的視線都緊緊的盯著自己,開口說道:“那個叫小唯的很奇怪。”
龐勇急切的問道:“怎么奇怪?”
徐誠說道:“她身邊和眉宇間總是有一股凝而不散的陰氣。可是她身上又有活人的氣息。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子,只不過一不小心沾染上了死人的陰氣。”
聽徐誠這么說,小翠和陳佩蓉的眼神暗淡了幾分。
龐勇咬牙說道:“那就是說,那個妖女是個普通人咯?”
“不!絕對不可能!”
徐誠堅定的搖著頭。陳佩蓉眼神又是亮了幾分:“怎么說!”
徐誠解釋:“一個人普通人身上要有如此重的陰氣,必須是最近幾日與鬼怪多有接觸。根據你們所說她已經來府上有些時日了,而且又多與王生這種血氣方剛的人待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這么重的陰氣。所以,她一定有問題。只是,我找不到。”
王生忍不住說道:“你說這么多和放屁有什么區(qū)別?”
徐誠瞥了他一眼,沒有和他計較,說道:“確實,我的這方面閱歷還有待提高,若是我?guī)煾登皝淼脑挘f不定能一眼看穿。”
徐誠又突然皺眉說道:“不過。”
龐勇問道:“不過什么?”
徐誠說道:“她這種情況也在另一個人身上出現過。”
龐勇問道:“什么人?”
徐誠說道:“之前那個喪夫的女子,也就是今天早上專程來感謝你的那個。她和剛剛的小唯的情況一模一樣。我原以為只是他和死去的丈夫多有接觸的緣故,所以沒在意。可是現在想來才覺得非常的不對勁。而且……”
“而且什么?”
龐勇急忙問道。
徐誠說道:“我不知道她們是怎么躲過我天眼的查探的。但是她們的行為讓我想到了一種鬼。”
陳佩蓉問道:“那種鬼?”
徐誠抬頭說道:“為虎作倀,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