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聲音出自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一個是站在遠處護著羅剎的荒山,另一個竟然是方屠。
欲色天聽見這兩個聲音,高舉的巨錘瞬間停頓,隨著欲色天停手,飛到半空的眾人緩緩落了下來。總算避免了橫死當場的結局。
落在地上的方屠,一骨碌站了起來,然后連滾帶爬的走到欲色天的身邊,對著他就是三個響頭,然后恭恭敬敬的喊道:“師尊在上,受弟子一拜。”
這一下在場的眾人全部傻眼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欲色天竟然會是方屠的師父,最奇怪的是明明是自己的師父,方屠竟然在剛才還沒有看出來,反而與他大戰了起來,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就連欲色天似乎也沒有能認出來方屠,有些疑惑的說道:“你是.......?”
方屠連忙解釋道:“師父,我是方屠啊,就是那個快要死的神仙境修士啊,你忘記了嗎?”
欲色天似乎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啊,數千年沒有見了,都差點想不起來了,不過我可沒有收你為徒,也不是你的師父。”
顯然欲色天對于剛才是事情還是耿耿于懷,話音中還帶著一點氣憤。
方屠一見如此,一臉羞愧的猛磕頭道:“師父莫怪,當年我臨死之際師父救了我,一句話將我點醒,正是因為師父,我才領悟了殺戮之道,進階天仙境,所以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師父,為此我還專門模仿了師父的轟天錘,造了一柄巨錘用來紀念,同時這么多年了,我一直沒有忘記師父的話,我一直都在尋找師父口中能夠召喚劫雷的人。”
欲色天一聽“召喚劫雷之人”,顯然有些動容了,忙問道:“哦,那你找到了嗎?”
方屠有些慚愧的搖搖頭道:“對不起師父,我找了這么多年,依舊沒有任何線索,不過我收集了一些儲存有雷電的靈寶,不知道有沒有用。”說完方屠一揮手,地上林林總總的出現了數百件靈寶。
這些靈寶一出現,在場的眾人全都被震住了,幾百件靈寶并不是太多,天河甚至見過更多,但是幾百件都攜帶著雷電之力的靈寶,縱然是天河在一氣宗也不曾見過。
“滋滋”的雷電不斷從這些靈寶上散發出來,很顯然方屠對于這些靈寶很愛護,每一件看起來都嶄新如初,縱然放置了數百甚至上千年,也沒有絲毫的損毀。
看到如此多的靈寶,欲色天顯然也愣住了,當初他不過是隨手將方屠救下,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對于方屠竟然有這么大的影響,而且他對于自己的話會這么上心,自己當初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如果你真的要報答我,就幫我去找能召喚劫雷的人吧。”
單單這一句,方屠竟然找了數千年,雖然沒有找到,但是看看眼前數百件的雷電靈寶,已經足以讓人感動了。
欲色天一伸手將方屠托起,然后說道:“我欲色天還沒有收過徒弟,不過沖著你這份心,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弟子了。”
方屠一聽整個人都呆住了,半天之后才反應過來,忙跪倒在地喊道:“弟子見過師父。”
就在欲色天收徒之時,遠處的濕婆突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緊接著全身都顫抖起來了。
欲色天聽到這一聲痛苦的呻吟,整個人如遭雷震,二話不說轉身來到濕婆的身邊,一把將她抱起,然后將自身的靈氣送入她的體內。
這個欲色天的修為明明與方屠相差不大,但是方屠畏之如虎的逼人寒氣,竟然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他送入的靈氣甚至可以幫助濕婆壓制她體內的寒氣。
看著痛苦地濕婆,欲色天直接抱著她御風而起,急忙向陽元山飛去,留下天河他們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剛才發生的一切實在太混亂了,明明剛開始還拼的你死我活,但是一下卻又變成了師徒相認,緊接著又將眾人直接拋在了這里,這一切就像是走馬燈一些,到現在天河的腦海還是一團亂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就在此時荒山突然說道:“走吧,我們去陽元山看看。”說完帶著羅剎飛向了陽元山,天河他們一看,只得跟上去,所有人都一起向陽元潭趕去。
但是天河他們剛剛飛到陽元山的山腳,山內突然傳出來一聲凄厲的喊叫:“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凄厲的慘叫透漏出來的不甘和悲憤,讓天河等人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方屠更是化成閃電,飛速撲向陽元潭。
這是欲色天的喊叫,看來濕婆的情形只怕不妙啊,果然天河剛剛來到洞口,就感覺到一股寒氣逼人,原本燥熱的陽元潭,此刻竟然全部被凍住了,厚厚的冰面還在不斷的加厚,而坐在池子之內的濕婆卻是緊皺眉頭,全身搖晃,似乎是在極力壓制著什么。
而站在池子邊的欲色天此刻已經徹底地失神了,整個人蹲在地上,雙眼呆滯的看著濕婆,嘴里喃喃道:“為什么會這樣,我該怎么辦.......”
看著欲色天的這個樣子,方屠連忙關心的走上前去說道:“師父,這是怎么了?”
欲色天沒有搭理方屠,只是看著濕婆喃喃道:“老祖,你告訴弟子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看來欲色天此刻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什么人的話都聽不進去了,看著痛苦地濕婆,再看看瘋瘋癲癲的欲色天,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就在此時荒山突然悠然說道:“五欲同存諸色在,一切隨性方為天。”
這一句說的沒頭沒腦,天河等人誰也不清楚荒山為什么突然會說這句話,但是遠處的欲色天卻猛然站起,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荒山說道:“你是誰,你怎么會知道這句話?”
荒山對著欲色天一稽首道:“欲色天師兄,數萬年不見,可還記得小石頭嗎?”
欲色天似乎想起了什么,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驚喜,一指荒山道:“小石頭?你就是師父點化的那塊頑石。”
荒山含笑點點頭道:“不錯,一別數萬年,師兄風采依舊,只是濕婆師姐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妙啊。”
欲色天一聽荒山提起濕婆,立刻愁容滿面,嘆了口氣道:“何止不妙,她中了大師兄的‘太陰寒氣’,雖然苦撐了數千年,但是現在看來只怕撐不下去了。”
荒山一驚道:“怎么會這樣,大師兄為什么要傷害濕婆師姐?”
欲色天咬牙切齒道:“這個叛徒,老祖造了他,但是他卻背叛了老祖,投靠地府,三千年前我原本是準備與他決一死戰的,但是最后還是沒有能成功,我的臉被他的道所傷,留下了這兩道傷疤,而濕婆師妹為了救我,被他的太陰寒氣侵體,說到底都怪我。”
荒山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有些黯然的搖搖頭道:“沒有想到師姐中的竟然是太陰寒氣,難怪會有這樣的威力,大師兄的太陰寒氣除了師父之外只怕沒有人能解得開。”
欲色天一臉苦笑道:“誰說不是,當年師父對我說,大師兄的太陰寒氣是取自怨魂體內的至陰寒氣提煉而成,要想破解必須要找到能夠讓怨魂畏懼的東西方可,當今世上能夠讓克制怨魂的東西最有效的就是劫雷,奈何當年老祖將喚雷之術連同煉藥和煉器之法一起傳授給了兩個凡人,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找他們,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線索,我真是沒用。”
他話音剛落,荒山突然呼喊道:“什么,喚雷之術,你怎么不早說?”
欲色天抬頭看著一臉驚喜的荒山,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高興,于是問道:“小石頭,你莫非有什么線索?”
荒山直接來到天河的身邊,然后指著他對欲色天說道:“你不是要找喚雷之術嗎,他就會。”
欲色天眼睛圓睜,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天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苦苦找尋了三千年的人,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就連欲色天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用這樣一種方式見到天河,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跟他打招呼了,有些笨嘴拙舌的說道:“嘿,那個小子,不對,小娃,還是不對,你是可以救師妹的人,應該尊敬一些,恩公......”
荒山是最了解欲色天,這個師兄從來都是不善言辭的,尤其是激動的時候,更是語無倫次,于是他微微一笑道:“欲色天師兄,你稱呼他為小友就可以了。”
“小友?看他的樣子不到二十歲,和你我差的遠了,這樣稱呼合適嗎?”欲色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荒山悄悄的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道:“他是神女的哥哥,你說我們應該怎么稱呼他?”
“什么?你找到神女了。”欲色天幾乎被嚇了一跳,這個震驚甚至比知道天河擁有喚雷之術對他的震動更大,整個人直接就跳了起來。
荒山似乎很明白欲色天這種激動地心情,于是一指遠處正好奇地四處打量的羅剎說道:“師兄,她就是轉世的神女,我也是剛剛才找到的。”
欲色天一臉激動,上下打量著羅剎,嘴里不斷喃喃道:“像,實在太像了,而且氣息也對,不會錯了,她一定是神女,哈哈哈哈......”欲色天就像是瘋了一般仰天長笑,似乎所有的壓力,所有的情感在這一刻全部抒發了出來。
只見他對著天上高喊道:“哈哈哈,神女出現了,老祖的預言開始了,你們這群王八蛋,都給我等著,我要一個個的找你們算賬,你們都給我等著......”
這是絕對的宣泄,數萬年的郁悶,數萬年的沉寂在這一刻一掃而空,全部化成了那幾聲癲狂的笑聲。
就在此時一個虛弱的聲音突然在身后傳來:“師兄,你終于笑了,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笑。”
欲色天驚喜的回過頭,只見虛弱的濕婆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于是他一個箭步的沖了上去,一把抱住濕婆說道:“師妹,我找到能夠召喚劫雷之人了,你有救我,我還找到了什么,我們都有救了。”
欲色天此刻激動不已,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不過濕婆似乎并不怪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似乎欲色天開心,她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