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
隨後陳光想起來,她爹不就是自己的老丈人麼?
墨脫啊,那傢伙來信幹什麼?不會是元國出什麼大亂子了吧。
其實第一次看到墨脫的時候,陳光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現在正處於亂世吧,列強紛爭的時代,你堂堂一個國王,嫁個女兒居然你自己親自送來,這未免也太那啥了。你的國家和你的人民呢?俗話說得好,國不可一日無君,這一個來回最快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這一兩個月要是出了亂子怎麼辦?
固然,他親自送過來,理由算是充分,一來自己的寶貝女兒,對吧,顯示了他的父愛,父女情深。然後呢,又顯示了和親的誠意,你看,我國王親自送女兒到你這裡來出嫁,是不是聽起來就誠意滿滿?
可是,這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的。
所以其實這段時間陳光一直挺提心吊膽的,就是害怕元國那邊會因爲這次接親的事情鬧出什麼動靜來。不過幾個月下來感覺還不錯,一直沒聽到什麼風聲,想必也是因爲跟乾王朝接親讓別人也不敢對元國輕舉妄動,畢竟乾王朝現在是各個國家裡實力最強的,要是放在戰國時候那就是霸主的角色。
然而,最終這封信還是來了嗎?陳光心中暗自揣測。
他問敏兒道:“這信你看過了嗎?”
“嗯嗯。裡面,你給的馴養牛羊的方法很好,今年開春之後牛羊生長得都很好,而且牛奶羊奶也比往年更多了。”敏兒興奮地說。
陳光一聽這個,頓時鬆了口氣,原來說的是這個啊。
值得一提的是,陳光在跟敏兒成親之後,得知墨脫很快就要回國,便結合了草原的特點和元國的實際情況,按照二十一世紀蒙古高原上馴養牲畜的辦法,給墨脫寫了一本這樣的“餵養指南”。
這封信是來報喜的。
“那就好,我還以爲什麼事呢。”陳光擺了擺手,道:“行了,吃飯吃飯,走了一個上午我都餓了。”
敏兒道:“還呀,今天做的烤牛排哦。”
“哦?”陳光一聽,頓時口舌生津,牛排啊,皇家烤官的幹活啊。
“走走走,趕緊吃吃吃去。”陳光迫不及待地說。
再說金可比,從茶樓出去,跟他爹一起。
“你怎麼會認識晉王殿下?”
金可比也感覺像是在夢裡一樣,道:“我也不知道,他居然是晉王殿下,一點兒架子也沒有。”
於是,他將偶遇陳光在河邊的事情說給自己的父親聽了。
“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恩,確實啊。走吧,回去吃飯,然後去希望工程看看。”
“那還吃什麼飯啊,直接去拿下來再說,不然我哪還有心情吃飯。”
“哈哈。”
兩人連飯都沒吃,便直奔希望工程去了。
到了希望工程,找到了楊榮。楊榮聽說是陳光吩咐的,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便將多錠紡紗機的圖紙給了金可比一份讓他們帶回去,又支了一部分錢。
這圖紙是孫尚子畫的,自從成了晉王府的門口,比如陳光說的什麼結構圖平面圖之類的東西,都是由孫尚子來負責的。有時候陳光也覺得挺蛋疼的,讓一個大畫家來搞這種工作。
這天回來之後,陳光便老老實實在晉王府裡面待著,哪兒也沒去,每天就是吃喝玩樂看書寫字,日子倒也不算是特別無聊。
而金家得到了希望工程的訂單,原本幾乎陷入停滯的作坊再一次運作起來,雖然做的東西看起來似乎用廉價,但是數量多啊。
老實了幾天之後,陳光便又坐不住了,說要去希望工程看看。還沒出門呢,就被鄧潘給攔住了,上次陳光一個人出門就把他給急得火燒火燎的,這回說什麼也不讓陳光獨自出門了,迫於鄧潘不帶人去就告訴皇上的淫威,陳光不得不帶上幾個侍衛出門。
陳光想去那個金可比家裡看看,上次金可比說過了地址。要說起來,合作嘛,至少也要看看有沒有合作的資質,考察考察那也是必須的。但是陳光二話不說,直接就認可了金可比的說法,或許這純屬有錢任性。
走了兩個路口,前面卻突然傳來喧鬧的聲音,周圍還有好些人從陳光身邊經過,急急忙忙往那邊去了,陳光頓時感覺奇怪,這特麼的又發生什麼事了啊?
陳光覺得首先自己不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人,但是這條巷子也沒有分岔路口,陳光只能往前面熱鬧的地方去了。
前面的人越來越多,陳光已經看到了,路邊有一棟樓,兩層,裝飾著大紅色的綢子,十分喜慶,走廊上也掛滿了紅綢。而在這屋子下面,已經站了不低於兩百人,男女老少都有,把這條巷子給堵得水泄不通。
“什麼情況這是?”陳光嘀咕了一句,擠進去一看,這才發現是有熱拋繡球。
拋繡球,簡單來說呢,就是樓上有個妹子丟下來個球,下面一羣人去搶,誰搶到了誰就可以得到個球——啊呸,是妹子。
對,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這是一種不看年齡不看出身不看顏值的只拼體力和人品的全民參與體育項目。
“這是哪個妹子這麼想不開啊。”陳光擡起頭來,看到二樓似乎有人影出沒,但是卻看不清楚個容貌。
反正今天出來就是打算去看看金可比家的作坊,也沒什麼別的事,不如就先看看別人拋繡球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對不對?
陳光覺得首先自己不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人,但是既然有熱鬧可以看,那稍微看一下也無妨嘛。
“喂,這位……上面這拋繡球的是誰家姑娘啊?”
“哈哈,這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男人啊?”
“額,這個,我就是路過這裡,確實不知道,你跟我說說?”
“哦,我不知道啊,我看到別人來看我就看看看咯。”這個農婦說。
好吧,看來大家也都不知道是誰拋繡球,但是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來看呢?難道二零二零年的光棍朝提前到這時候爆發了?大家都想搶媳婦兒。
過了一會兒,二樓終於有人上了走廊去,那是個穿著華麗服裝的大胖子。他看到下面黑壓壓一片人,似乎顯得十分不情願,但是又不得不宣佈這樣一個消息。
“今天,是咱們小姐拋繡球選婿的日子。咱們家小姐是誰你們也知道了,那就是咱禮部尚書家的千金……”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然後便退進了房屋裡面去。陳光聽了這話之後但是一驚,禮部尚書?那不是周鼎嗎?周鼎的女兒還需要拋繡球選婿?這是有多想不開啊。
話說周鼎有幾個女兒來著?
這胖子說完話,下面這些人的情緒變得更加高漲了起來,那叫聲都能讓人耳朵振麻了。
他們沒有不興奮的理由啊,禮部尚書是什麼角色?那是朝廷一品大員!誰要是當了他的女婿,那不是立馬草雞變鳳凰嗎?
所以,所有的男人躍躍欲試。
陳光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周鼎的哪個女兒這麼想不開。
按照道理來說,達到他們這個級別的人物,婚姻大事都是家長做主,甚至是皇上都要進行干預的,不會做拋繡球這麼無聊的事情纔對。
難道養女?恩,不是親生的可能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
陳光在下面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主角登場。這樓裡面,周鼎愁眉苦臉地圍繞著一個蓋著紅蓋頭的妹子勸說。
“你難道真的打算拋繡球?你看上了誰家公子你跟爹爹說好不好?就算是哪個王爺,爹也跟皇上說去,你這拋繡球的,成何體統?”
“我就要拋繡球。”妹子說。
“那要是待會兒是一個老頭子拿到這個繡球呢?”
“嫁乞隨乞嫁叟隨叟,我也認了。”妹子說。
“哎,那要是個女的拿到呢?”
“那我終生不嫁……”
“……”
剛纔在二樓宣佈的那個胖子進來了,說道:“老爺,小姐,吉時已到。”
周鼎瞪了他一眼,妹子卻站起來,道:“走吧。”看起來是完全不顧在旁邊愁的一逼的周鼎。
“出來了出來了。”當那個穿著紅色衣服戴著紅蓋頭的妹子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面的時候,大家更加瘋狂了。
“啊,最好是我搶到。”
“你都幾十歲的人了,還想搶?閃一邊去吧,別被踩死就行。”
這兩人瞬間就吵起來了。
陳光一看,這老的莫不是有六七十歲了,估計孫子都快娶媳婦兒了吧,也來搶繡球,也是醉了。
再看那個小的——算了,也不小了估計,三十歲是有了,鬍子都遮住脖子了,瘦得跟個排骨似的,陳光都擔心他待會兒跳著跳著就散架了。
這都特麼的什麼玩意兒啊。
陳光覺得,自己要不出手的話,妹子落到這種人手裡,簡直就是糟蹋了。
恩,絕對不是因爲喜歡妹子,而是因爲可憐她,就是這樣。
陳光在心中給自己一個理由。
樓上的女孩手裡拿起了繡球,揭開了面紗。
陳光看到了她的面容,然後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