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昏睡醒來之時,發覺渾身酸痛,但是傷勢已經有所好轉,長孫什伯在洞口一側盤膝而坐,雒柯、郟沱侍立左右。白岈驚疑道:“老頭,你又被暗算了!”
什伯臉色一沉,火氣燃眉,那雒柯撓頭傻笑道:“誤會,誤會,我們也被鄂由衷蒙在鼓里。”
白岈一怔,無奈的松了口氣。
得知如此,有些心安,若是昭月村出三個叛徒,不知會讓多少人心寒。他踉蹌起身,呢喃道:“老頭我沒事了,要回蘆風客棧。”什伯道:“你不回昭月村?”白岈道:“呃……這個嘛,我想先回去謝謝枇雅娜。”
什伯眉目一掃,也沒吭聲,白岈最能看懂他的眼色,樂呵呵的走出了洞穴。
一路喜氣洋洋,宛如一只綿羊跳著走路,忽覺四肢酸痛,體內五臟若是要碎裂掉,實在難以忍受。他昨日運動量突破極限,單單一夜自然無法痊愈,什伯只是為他治愈了被符篆灼傷的病勢而已。
他慢慢悠悠的走著,于溪邊俯身飲水,看著魚兒游來游去,自在無暇,樂呵道:“我也能像你們一樣逍遙了,今天心情好,不吃你們。”
悠閑之際,隱約發現水中有兩個倒影,交纏相持,凌舞尤亂。白岈羨慕道:“真羨慕他們,我還不會飛天之術,在地上跑多累,日后一定被朱妤欺負死,被羽瀅笑死。這次回昭月村,老頭子一定會傳授我飛天之術。”
抬頭望向藍天,見兩個男子在爭斗,一個身材健碩,濃眉大眼,威勢驚人,一頭花發,年紀約是六旬之貌。
另一個黑袍、黑發、黑眸,手持一桿黑色鐵杵,背部一對黑色羽翼,左手中指帶著一個黑色戒指,整個人如似被黑暗籠罩,正是前翻所遇的——沫兮冷。
白岈驚訝道:“又是這個跟蹤狂,他不是在尾隨羽瀅吧!不對,不對,羽瀅早就被接走了,現在應該在攜秀山舫在對。”又望上兩人,見像是比武切磋,那老頭每每點到即止,而沫兮冷確是以死相搏,殺氣極為嚇人。
兩人于山巔落定,老頭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天資聰穎,是個學武的好苗子。”
白岈輕笑道:“唉……看不出他想把你殺掉嗎,你也太愚昧了,跟雷老頭子有的一拼。”
這時那青袍老頭又說道:“今天老夫興起,傳授你我的看家本領。”
沫兮冷臉色嚴肅,顯然是有要事在身,不厭煩道:“師父不是在劍合山嗎,來猺山干嘛!”
白岈但聽得此話之后不禁兩耳一豎,身子一震,樂道:“劍合山?這老頭是‘摩崖老人’?還要傳授跟蹤狂看家本領?我要不要偷學呢?”他傻呵呵翹首幻想了一番,竟然是**的垂涎三尺。
這“摩崖老人”在江湖上可是跟長孫什伯齊名的一代高手。
摩崖老人道:“我是來找人打架的,這個不重要,既然你我師徒相遇,也算千載難逢,我在教你幾招。”
沫兮冷沉聲道:“師父,半月前你剛抓住弟子,不是千載難逢。”
摩崖老人道:“不打緊,我是你師父,怎么能說抓呢,誰讓你不跟我回劍合山,還得我要四處找你。天下哪來我這個又用心又執著的師父,你還不樂意,真是讓老夫失望,你到底學是不學!”
白岈但聽的此話,實在羨慕不已,自己四處拜師都沒人肯教,這沫兮冷居然被一代宗師追著傳授功夫,還不樂意學,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不識好歹的跟蹤狂,不學簡直太浪費了。
他弓腰急行,慢慢地向兩人走近,躲在了巖石后邊。他雖然輕工不佳,但是從小于山林中長大,對于潛伏還是很有經驗的,加由“六合魂體”的奇妙無窮,身子靈巧、氣血控制尤為精細,竟然讓堂堂的摩崖老人都難以察覺,更別說沫兮冷了。
白岈樂呵道:“切,你跟蹤羽瀅,我跟蹤你,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這不是偷學,是護花使者,打探情報來了。”
沫兮冷無可奈何,顯然無法抽身,回道:“師父,我學就是了,不知道這次是什么武功?”
摩崖老人得意道:“是劍合山看家本領,老夫拿手的三絕神通——煉獄爐,鐵杵功,以及毓龍神掌。”
沫兮冷沉聲道:“師父,煉獄爐、鐵杵功,您已經傳授給我了。毓龍神掌,弟子不適合,還是免了吧,師父快去找人打架,弟子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老人家了。”
摩崖老人道:“是嗎?那讓老夫看看,你學的怎么樣?”
“煉獄爐,鐵杵功”相當于金鐘罩鐵布衫的存在。“煉獄爐”,是一門修練純陽真火的內功,如能煅燒煉獄而得名。“鐵杵功”,則是一門外功,可以極大的凝聚真氣的密度,仿佛是鐵一樣,幾近實體,將真氣凝聚成鐵,外顯化后能存有一定的時間,若是加由血氣相輔,持續的時間將會更長。
因此這兩門功夫可以說是一種神功,即便是秘籍是寫在了一本書上。
沫兮冷輕嘆一聲,拿他沒轍,忽地運氣發功,只見他手中的鐵杵居然從掌心鉆進了手心內。
白岈驚的瞠目結舌,那鐵杵在他體內熔化了嗎?這時聽摩崖老人道:“你這桿鐵杵,又非是**,不夠是你用真氣聚靈的而已,脫離了你的血氣,它就會煙消云散,看不出你境界如何?”
沫兮冷輕聲一嘆,無時又從掌心中鉆出一根鐵杵,與光滑無紋,锃明放光,可鑒人影。白岈聽到摩崖老人的解釋后,方才明白,原來他手中的鐵杵與“展翼”時聚靈化的翅膀如出一轍。但是這鐵杵存在的時間也太長,太驚人了,幾近實體,跟真正的鐵沒什么不同,簡直就是他能煉鐵鑄劍。
其實這并非是單單的真氣聚靈,鐵杵功是一門最容易聚靈的功夫,而煉獄爐又是純陽真火,也可將自身血氣煉化,兩功同修,方使得他手中的鐵杵幾近實體。但脫離了沫兮冷,將不復存在,最終煙消云散。
摩崖老人乜斜道:“才一根?費了半天的牛勁,才聚靈出了一根?而且還拿在手里,不收起,是為了方便隨時戰斗嗎?”
沫兮冷道:“可以如意伸縮。”
白岈一怔,著實羨慕不已。那摩崖老人道:“境界不到,看我的!”
話畢,真氣一運,只見鏗鏘爭鳴,從身體里鉆出無數根鐵刺,宛如刺猬一般讓敵人無從下手。這簡直就是可以操縱鐵屬性的神通之人。他哈哈大笑一聲,無何息止神功,鐵刺化做黑煙而去,說道:“要做到能輕易駕馭任何鐵性質,說白了就是隨時隨意的操縱鐵。”
他又雙手緊握,氣質冰冷,眸中幾絲殺氣若隱若現,而這手掌的皮膚是暗黑色,锃明發亮,很像是鐵。真氣的聚靈強度顯然已經難以想象,集氣的密度過大,集聚壓縮,敷在了表皮之上,達到了這真正的鋼筋鐵骨。
不禁讓白岈眼界頓開,這“氣如火,肉生鐵”,簡直就是個鐵人,他今番來是找誰打架?那這人可是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