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這小子要走到什么時候?”任家老三任笑笑板著黑臉直瞪著遠處的顏歌。
“唉,據資料顯示,這孩子不是胃不好嗎?用不用先上去勸勸,這餓著肚子他要干嘛?”老大任霞那是絕對的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從自己覺得餓了開始,她滿腦子想的就是這個問題,任柯要是知道非抱著她不甚感激。
“大姐,不急,走了這么長時間了,他不累也該累了。”老三任靜掩手小小的打了個困,精神倒是還不錯。
任靜一旁開車的任美音表情更是平靜了,她們四個調查顏歌的時候資料里說過,顏歌隔上一段時間就會徹底消失一天,看來這就能解釋了,不過這種行為任美音覺得還是危險了點,至少身邊應該跟著個保鏢什么的。
不過任家四姐妹不明白的就是,散步需要一整天嗎?
漸漸地,她們發現顏歌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接著便走到人流量較多的地方。
突然顏歌看見了賣藝者,姑且這么說吧,這個社會上還是有各種討活的人,以各種形式生活著。顏歌看見那人身旁的小紙箱時蹙了下眉,因為紙箱內零零碎碎的散錢。
顏歌站在那人面前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聽他演奏樂器,直到一曲終了,顏歌依然沒有所動,那個人最后不禁抬頭注視著顏歌,可是很快便又垂下頭去,因為只那一眼便衍生了他心里所有的自卑,尊嚴也似乎在一步步丟失,在顏歌那樣無言的注目下潰不成軍。
然而,不知過了多久,許是顏歌站得太久,讓他無奈于鼓起勇氣再次抬頭看眼前這個光彩奪目的人。這時顏歌終于有了反應,只見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張五十元紙幣,那個人一看,眼神不由得一暗,心里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不禁在心里開始自己嘲笑自己。然而這個過路人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把錢丟進他的紙箱里,不禁又讓他不自覺的抬頭注視。
只見顏歌將那張紙幣攤開稍微撫平之后詢問道:“我不知道你一首歌值多少錢,但是這是我身上能付你的最高價錢了,因為我身上就剩下這么多,我能點一首歌嗎?”
微愣了一下后,那個人輕輕的點頭,遲疑的接過顏歌雙手遞給他的錢,盯著那張五十塊錢有點失神,隨后才反應過來,問道:“請問你要點什么歌?”
“你用這東西彈出的第一首曲子。”
那個人愕然了良久,直到他自己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失態了,隨后輕輕撥弄起那輕快的旋律。
顏歌睜著眼聽了,一首兒歌,但是令他挫敗的是,他沒聽過,二哥在他小的時候倒也讓他聽過不少兒歌,這種地方兒歌通常知道的人就少了吧。
一首兒歌很快就結束了,顏歌本打算離開,但他還是遲疑了一下,看見那個人似乎期盼的眼神,好像他眼里有了希望吧。
“在我認為,你的演奏并不比五星級的演奏差多少,我指的是,”顏歌看了看那人手里的樂器,原諒他不懂這古董樂器叫什么,“你對它的熱情。”
那個人聽顏歌一說,倒也不自覺的笑了。顏歌剛想轉身離開,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又轉過身,那個人立馬昂頭承接顏歌的目光,以為他又要說什么,立馬一臉虛心請教的模樣。
顏歌遲疑了一下,開口:“你這里,打不打折?”
“啊?”
“我身上沒有一分錢,手機忘了帶,你得找我幾塊錢讓我打電話。”顏歌如是認真的說。
那個人立馬掏出幾塊錢遞給顏歌,回著:“可以的。”
“謝謝了。”顏歌接過錢,墨鏡下的嘴角幅度自然揚起。那一瞬間如沐春風的感覺讓那個人覺得眼前這個人,很美好。對,這個男人,很美好,直到呆呆看著顏歌在遠處漸漸模糊直至消失的身影,他才收回目光。
顏歌離開那里,走了一天的路,剛才一停,腳步便重了起來,唉,剛才不該停的,一停就走不下去了。畢竟顏歌也不是自狂,最后他還是選擇終止今天的路程。
打了電話叫了保鏢司機,等待的時間,顏歌往廣場的方向走去,接近傍晚,廣場的人漸漸多起來,一路上對顏歌側目的人不少,正如他一天走過來,別人的目光他倒是習慣了。
不過,這個廣場,看著有點眼熟,顏歌不禁舉目研究了一番,最后認出來了,這廣場他來過,因為那些設施,任柯在這里玩過滑板。說起來任柯的運動細胞比他豐富,滑板玩得好多人想拜他為師,任柯一概回絕了,倒不是任柯不近人情,而是當時任柯眼里除了顏歌就看不見別人了,兄弟姑且應付得來,再來一群徒弟,他就應付不來了,所以來這里的時候通常情況下總是給敬慕者指點指點。
顏歌對滑板的感覺不咸不淡的,當時任柯要教他,他也就學了,沒什么理由。看著遠處的年輕人矯健的身姿,顏歌倒也感興趣,看著那些年輕人,直穿過去,沒去注意身旁的情況。
突然聽見什么聲音,顏歌轉過頭來看時那股沖力已經撞上來了,此時全身虛軟無力的顏歌自然輕易被撞飛在地。
只見一個男子從地上爬起來,另一人在不遠處急剎住腳步。
這兩人是在賽跑?看他們那滿臉的汗水倒也一目了然,估計是自己突然閃出來,他們沒來得及反應。
“對不起對不起,請問你有沒有事?”從地上爬起來的男子急忙詢問顏歌。
顏歌撿起不遠處被撞飛的墨鏡,檢查了下自己,沒什么擦傷,其他的更是沒有。
“沒事。”顏歌淡淡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因為顏歌站起來的動作有些過于緩慢,男子不放心的再次問:“真的沒事?”
顏歌站定,抬起頭,淡淡的回道:“真的沒事。”
男子眼前一亮,看著顏歌,突然被人一拍肩膀,“亦寒,沒事吧?”說話的男子隨后看向受害人,也就是顏歌,也是頓了頓。
“沒事。”葉亦寒回好友。
顏歌掃過他們兩個人后便徑自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