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與顧以畫知上一世的記憶與這一世所發生的事情有一定的偏差,上一世的天起真人是直接找尋到夫人的面前信誓旦旦保證能治好顧以智的,現下顧以智沒來,也不知天起真人知曉未有,若是捷足先登直接跑到大夫人那裡可就一切精心的佈局就都毀了。
顧以畫心裡暗暗焦急,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知書,知書卻不慌不忙,拉著顧以畫去到了寺門前招了個僧侶到了另一邊門角處。
僧侶被知書領到了一邊,看到了顧以畫,看了一眼她們身上的服飾,雙手合十行了禮,道“阿彌陀福,兩位女施主找小僧來所謂何事?”
“師傅,我們冒昧尋師傅前來,是想問一個人。”知書和顧以畫也回了個禮,知書急切的樣子恰到好處,開口道:“我家小姐身染頑疾,聽聞天起真人醫術高明,今日來了金龍寺,想必與小姐有緣,小姐的頑疾有救了,但且不知天起真人尚在金龍寺何處,需師傅快快引薦而好。”
“原是這樣。稍等一會兒。”僧侶聽聞緣由後看了知書迫切,顧以畫焦急的臉色後,點點頭,轉身去和同伴交代了兩句,然後對知書兩人溫聲道:“請兩位小姐隨我來。”
僧侶走的並不快,顧以畫和知書小步跟上,兩人落了四五步的距離,倒也合適。
兩人跟上,僧侶把兩人引到院後的一間禪房門外,行佛禮後便對兩人道:“這便是天起真人的休息之處,祝女施主健康安平,小僧告辭,阿彌陀福。”
知書也雙手合十在胸口,對僧侶行了個佛禮,回道:“多謝師傅。阿彌陀福。”
僧侶走了,留下知書和顧以畫面面相覷,知書深呼一口氣,擡手敲響了房門,且須速戰速決,大夫人哪兒離得久了恐有疑心,絕不能讓大夫人和天起真人有碰面的機會。
“叩,叩,叩。”
“門外何人?”門內傳出一道不怎麼友善的迴應。
“顧以智。”知書輕輕道了這個名字。
門“唰”的一聲就打開了,出現了一個身穿八卦青灰色道袍,頭髮黑白斑駁卻梳的一絲不茍,豎著道冠用著翠綠玉簪子固定,隨後看到的便是一張平淡無奇留著山羊鬍的臉,一對細長的眼睛閃爍著精光,但卻一臉嚴肅的看了一眼知書和麪無表情的顧以畫,急迫道:“爾所說的顧以智在何方?”
顧以畫不回答天起真人的話,她淡然道:“請真人讓我們姐妹先進去喝杯茶再說可好?”
天起真人聞言只得側身讓顧以畫二人進去,並未關門。
顧以畫和知書在桌子旁坐下,顧以畫挽起長袖拿起茶杯給自己和知書倒了杯茶,各自輕呷一口,兩人都不準備開口。
“兩位小姐來不單只是喝茶這麼簡單吧。”天起真人沉不住氣了,看著兩人清閒悠慢的品著茶,忍不住開口道。
顧以畫優雅的放下茶,眼神看似散漫,實則沒底,但她還是學著小姐前世對陌生人的態度,慢悠悠的試探道:“聽聞真人醫術道術高明,可我們姐妹深居高牆大院孤陋寡聞,不知真人的醫術真能醫治妹妹的頑疾??”
“卻不知小姐的妹妹是哪位?患的是何種頑疾?”天氣真人面上疑惑道,總歸要裝一下,不然表現得太過會加重面前的兩個人的疑心。
但天起真人的心下卻不以爲然,自己妙手回春,什麼疑難雜癥醫治不好,且自己來到金龍寺不就是爲了醫治顧家六小姐而來的麼,現下有人找上門來更爲好,只要醫治好了顧家六小姐那多年的癡傻,自己名噪京城,那不就一生順風順水,大富大貴了?
所以顧家大小姐這塊肉一定要啃下去,無論這兩個小丫頭多麼刁難!
顧以畫和知書自是知道這人的本事,奈何也不能直接說破,顧以畫只模糊的說了一下:“癡傻之病不知天起真人能不能治?”
“那是當然。”天起真人笑道,隨即猜測:“兩位可是封國顧丞相的家眷?”
“打聽這麼多作甚。”知書冷淡的挑了一下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相當於是默認了天起真人的話。
天起真人臉上還是掛著笑,絲毫不覺尷尬,繼續道:“既然兩位是丞相的家眷,如此擔心也是必然的,那在下就爲兩位小姐顯現一下自己的本領吧。”
說罷便微襟正坐,神色嚴肅,眉頭緊皺,閉上了眼左手掐指不斷變動,嘴裡唸唸有詞,過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才鬆了眉。睜開眼,看向兩人,笑道:“小姐的家妹癡傻多年已然是京都的人都已知曉,但小姐可知家妹所代表的星宿是天煞星,都說天煞星刑剋六親,原因卻爲癡傻,想必家妹除了癡傻之外,還有狂躁,不安,嗜血,的病癥?”
顧以畫不言語點頭卻是裝出了“道長果真高明的”表情,知書皺著眉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天起真人滿意的看著顧以畫的表情,點點頭,又接著道:“家妹在每月月初發病,發病就會出現以上所述的癥狀,如若家妹癡呆之癥未能及時治好,以後必定會霍亂天下,下場悽慘,刑剋六親更會是拖累家人,那時呀”
天起真人及時打住了這段話,爾後等著顧以畫兩人的反應。
兩人都雙雙皺著眉頭,面上是爲天起真人所述的以後狀況而擔心,心裡實際是在反誹,現下未治好還算可控制,就算治好了也是霍亂天下的主兒,何況刑剋六親,對自家姐妹還真是慘下殺手。雖然心裡反誹,但面上都是隨後鬆了一口氣,顧以畫道:“真人說的在理。看來真人是真有些實材的。”
大夫人和衆女眷正在聽禪,忽而講禪的大師停下聲音,衆女眷纔回過神來,講禪的大師“阿彌陀福”一聲以示告退後,大夫人起身,衆人隨著她一起動作,卻有個眼尖的丫鬟兒出聲道:“大夫人,好像四小姐和四小姐的丫鬟不見了。”
“人有三急,興許是去上茅房了呢?”顧以琴猜測出聲道。
大夫人聽聞微皺了下眉頭,不喜道:“卻還是個不省心的,這時候跑哪兒去了,等下就是朝休了,也不可耽擱了時辰。”大夫人想了下對身邊的丫鬟道:“去把人找尋過來,就說我們去了後山朝休,讓她們直接往那兒去。”
丫鬟急匆匆的應了聲後就出去了。
大夫人對僧侶行了個佛禮說道:“請師父帶領我們去後山進行朝休吧。”
僧侶雙手合十在胸前行了個佛禮,回道:“阿彌陀福,衆位女施主請隨我來。”
衆人相攜而去。
丫鬟在出了側堂後望著偌大的金龍寺苦了臉,茅房在哪兒,自個兒也識不得路,於是鼓起勇氣臉紅的尋了個僧侶詢問茅房在哪裡,僧侶也有些臉紅,但還是好意的爲丫鬟指了個方向。
丫鬟道謝,去了茅房卻發現人不在,又找找停停,找找停停,碰見過路的僧侶就詢問,弄得口乾舌燥。
直到遇見了今天好心把人引去天起真人歇腳處的僧侶,丫鬟這才找到了方向,急忙向天起真人的歇腳處跑去。
在不遠處就聽見了三人的交談聲,浪費了些許時間,丫鬟顧不得許多,跑到門後喘勻了氣才露臉。
門未關,丫鬟瞅見疑似顧以畫服飾的人和一個丫鬟打扮還有一個道長打扮的人圍坐桌子前,丫鬟上前幾步,定神看了幾眼,發現真是顧以畫,急忙小跑進去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