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的到來,興許是個錯誤,興許也是個偶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知書尋思著大夫人和丞相因爲表小姐之事也會心生嫌隙,表小姐素來仗著在相府地位尊貴,本就心高氣傲目中無人,不把一般人放在眼中。顧青也因表小姐在相府多次挑撥事端,於是對她生出一種厭惡之感。
在相府人微言輕,知書外貌雖說是位丫鬟,但實際她靈魂卻是相府小姐,現如今的她卻以丫鬟的身份保護著顧家,在顧家所有下人眼裡她是那顧之畫所喜愛之人。
有此念頭,於是,在此種情況下,知書斷然不會袖手旁觀,便暗中派人捉了表小姐心愛的小兔子。
“小紅,你且去往表小姐閨房一趟。”知書湊身在小紅耳邊小聲低語,這讓身旁的顧之畫甚是疑惑,更別提小紅了。
“不知這是?”顧之畫便疑惑問道。
知書轉過身,輕笑了下,道:“自然是捉了表小姐心愛之物那小兔子了,稍後你便知道我此番這是爲何了。”
小紅點點頭,退了下去,便按知書的託囑行事,把這隻小兔子給“請”來了。
片刻,知書便讓小紅剪下一撮兔毛,以此來引誘表小姐,引導她前往九夫人宅院附近。
這一天,陽光明媚,世間萬物彷彿沐浴在天地下,讓人禁不住誘惑在這天地間吟詩作賦。
然而這時,表小姐與她那幾名丫鬟在相府悠閒地吟詩賞花。忽見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於是便傾身抓捕,不料卻在臨近九夫人宅院的假山中看見昔日萬分寵愛的那隻兔毛。而在草叢中的籠子也不見蹤影。
表小姐低頭撿起兔毛,緊握在手心,便氣沖沖的闖進了九夫人宅院中。這般情景,自然被躲在一旁看戲的小紅收進眼中,便以此通報知書。
知書瞭然一笑,便立刻帶著顧之畫前往。
然而,這卻讓顧之畫十分不解,便攔住了知書的去路,皺著眉頭問道“這是帶我們一同前往九夫人宅院內麼?爲何施於此計?”
知書微微一笑,握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便說“稍後你便知道我爲何如此。”
說完知書便轉身前往,顧之畫便也跟著上去,興許是前世今生的逆轉,或是依然從未變過,即使身份變了,但沒變的本質終究是無法改變的。
表小姐闖進九夫人宅院,認爲兔子定是被九夫人抓了起來,如若不然此處不會有兔子的毛。自認爲自己與九夫人的過節相府之內人人皆知。
而九夫人此時有了身孕,一夕之間成爲了相府中的焦點。自古母以子貴,若是此次九夫人所生之人是男嬰,恐怕這相府六大小姐地位也要下降不可只是一星半點了。
王萱兒毫不客氣的踢開了九夫人宅中之門,以怒氣衝衝的氣勢走到內院,然而門前來不及阻攔的丫鬟被無視了。然而此時的九夫人正在宅中用膳。
因孕吐而粒米未進的她正想喝口雞湯,擡頭便看見了來勢洶洶的王萱兒。緩慢起身接待,都說這表小姐是相府的客人,也不是個好相予的,但這作爲老爺的夫人自然不能失了這份顏面。
“不知什麼風竟把表小姐吹來了?還不知表小姐來此所謂何事?”看到六夫人還悠哉悠哉的喝著雞湯,想到自己的小兔子便怒從心來,於是就支手推翻了桌子。被丫鬟護在懷中的九夫人受到了驚嚇,前就知這是不好惹的主兒,這唐唐將軍府的千金居然會如此傲慢無禮。
想起顧以舞手上的血道子,九夫人強壓下害怕的心思,也絲毫不客氣,於是便推開擋在前面的笑笑,對錶小姐此種行爲指控著:“你這是作甚?難不成此次前來便是要來砸我宅院不成?”
九夫人已經極其剋制自己的憤怒,如若不是不想讓老爺難做,恐怕九夫人不會以如此口吻相待那麼簡單了。
“何出此言?你兔子與我何干?”九夫人至此還未知曉表小姐爲何大言不慚的說出此話。表小姐拿出攤開手中那,那是兔子身上毛髮。“這便是證據!看你還如何辯解!”
九夫人此時卻是笑了,也太把一隻寵物當回事,內心在嘲笑眼前之人。“哼,單憑這一撮毛,就任意妄爲,真是有失將軍府威名!”
表小姐聽到此話,心中如同火上澆油一般,隨時爆發。“沒錯,就單憑一撮毛,我這個名副其實的將軍府千金便就能治你的罪!對於外來人如踩死蟻蟲一般容易!”
兩人盡在逞口舌之爭,但此時淡定的竟是王萱兒。九夫人聽到此話臉色卻是逐漸發青,與剛纔那高傲的氣勢恰而相反。
“你給我滾!此處不歡迎你!”九夫人氣勢稍有減弱了些許。然而,表小姐的脾性怕是相府之人早已洞悉,此時此刻她定不會放棄詆譭九夫人的時刻,即使懷孕之時!
“憑什麼我要走?您別忘了我姑母是這相府的大夫人,大將軍還是我爹,若是要滾也應當你滾纔對!”囂張跋扈的表小姐到了此處定然不肯放過九夫人,如若不是惹怒了王萱兒,她也不會如此咄咄逼人,且這還是個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主兒。
九夫人原本就有些體虛,如此一來,這表小姐便是恃強凌弱,九夫人這時定是挺不過,竟氣暈了過去。
丫鬟笑笑瞧著不妙便趕緊跑了出去的叫來了大夫,表小姐被這般情景嚇到了,於是便想要逃跑,但轉身之際便與趕來的知書、顧之畫以及幾位下人等相撞。
知書見狀便攔住表小姐的出路,卻遭到表小姐的一眼鄙夷,怒道:“哪裡來了下等奴婢,竟敢攔本小姐的去路?當真不怕死的?”
知書聞言便以冷哼一帶而過,便冷靜的回答,道:“表小姐這麼著急著走作甚?聽說九夫人被氣暈了,表小姐不該以小輩之名聊表寸心麼?”
這一句說得身後的顧之畫與小紅也聽不懂了。
“我還如何做不勞你這小奴婢操心,我自由分寸,倒是你莫不知此次攔我去路便是以下犯上麼?本小姐大可以扣你一個罪名!”知書自幼便是相府出衆的千金,若不是此前靈魂調換她也不會以相府奴婢的身份活著,那時她的身份活著她便可以當著這位表小姐的面怒斥她一番,但這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果真是難上加難。
而這時顧之畫便站到知書面前,毫無忌憚的說道:“莫不成表妹想欺負我的丫鬟不成?”
顧之畫知道能爲知書做的只有這些,希望不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負擔。
“哪裡哪裡,小妹怎會與你這區區丫鬟作對?那豈不是駁了表姐的面子麼?”王萱兒內心有所忌憚,不知此舉做是否對。
顧以畫挑了下眉,輕笑道:“也罷也罷,小事一樁,不過我倒是想知道表妹爲何在這緊要關頭匆匆離去?”
背後的知書點了點頭,對於顧之畫所問甚是滿意。表小姐卻是有些內心惶恐,但她表面卻又故作輕鬆。
便神情若無其事道:“無事,不過是家中有些事罷了,若是無事表妹我就先行離開了。”
聽聞自稱都換了,顧之畫點點頭。之後顧之畫便問知書說道:“爲何這麼做?”
知書微微一笑,便道:“前幾日便聽說表小姐在府裡大鬧,府中許多人都厭惡她,既然不能明面上叫她離開,那就叫她自己離開便是,這就是我此舉之意。說實在話兒,知書也有些煩她了。”
顧以畫調笑:“你倒是個鬼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