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艘船……”
在親眼目睹了靠近電光水母羣的生物眨眼間就被吞噬了個一乾二淨(jìng)的慘狀,葉兒控制不住的發(fā)出悽慘的喊聲,聲音抖得幾乎聽不出來音調(diào),明顯恐懼到了極點。
後邊跟著感受到船體波動出來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都不約而同的靜默了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敢說。
如果沒看錯的話,剛剛那電光水母吞沒的是一艘船,看體型,那艘船可比他們這艘大多了,連那艘船都在轉(zhuǎn)瞬間被啃的連渣都不剩,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小的船隻?
知書擰著眉看著面前的這一切,大家似乎都被這眼前的慘狀給奪去了心智,沒有人要逃跑,掌舵的人也沒有立刻轉(zhuǎn)舵,只是怔怔的看著面前的人間地獄。
但就在他們漸漸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那瀰漫著死亡氣息的電光水母羣,帶著妖異詭秘的絢爛顏色,慢慢的,以不緊不慢的速度朝著他們的船靠攏,彷彿這艘船已經(jīng)是它們的囊中之物。
這時人們才都有了反應(yīng),紛紛驚慌失措的朝著船尾沒命般的跑了過去。
“救命啊!救命啊……”
“我不想死啊……”
“電光水母羣……水母羣……啊啊啊啊??!”
知書看著四處奔逃的人們,不禁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她快步走到田封面前,低聲問道:“田大叔,現(xiàn)在怎麼辦?”
田封一臉憂慮的盯著掌舵的人,咬了咬牙道:“走一步,看一步!無論如何,也要把大家安全送到岸上再說!”
知書點了點頭,隨即走向了掌舵者,語氣又快又急:“你不用管別的,你只要記住,這艘船所有人的性命現(xiàn)在都在你一個人身上!記住,用盡力氣轉(zhuǎn)舵,只需要轉(zhuǎn)舵!”
掌舵人用力點了點頭,隨即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把船朝著電光水母羣相反的方向極速駛?cè)ァ?
滔天的巨浪就跟在電光水母羣的身後,知書知道,那是那艘船巨大的船身沉入水底的後果,但很快就會結(jié)束,因爲(wèi)過不了多久,那些粗製的木板就會被兇狠的牙齒拆吃入腹,她彷彿還能聽見無數(shù)張嘴在那起起伏伏的巨浪中發(fā)出一聲聲淒厲幽絕的哀嚎!
知書嚇得渾身一抖,忍不住後退了兩步,但她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原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難道還怕再死一次嗎?
想到此,她咬了咬牙,轉(zhuǎn)身就去找田封,她不希望船開走,她要去找到藥救容千憶!
“田大叔,我們不能回去,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對付電光水母羣的辦法的!”知書急急忙忙的找到了田封,眼中甚至已有淚痕。
有些浪花已經(jīng)打在了船上,大部分人的衣服都全溼了,田封也不例外,他那雙堅毅的眼睛通過鹹溼的海水穩(wěn)穩(wěn)的看向了一臉狼狽的知書,咬著牙道:“不行!知書,這種水母羣太危險了,我不能爲(wèi)了你一個人,而置全船人的性命而不顧!”
知書心下一震,不禁又爲(wèi)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如今形勢已經(jīng)到了最嚴(yán)峻的地步,她怎麼可以爲(wèi)了自己的私心拖累全船的人?
想到此,知書有些不甘心的嚥下一口氣,忍著自己心中的難過退了一步,低聲道:“好,我們撤離?!?
田封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轉(zhuǎn)過身對著全船人下令:“諸位莫慌!我們一定能夠渡過此劫!現(xiàn)在聽我指揮,把船上所有不必要的重物全部丟下船,減少負(fù)重!”
這是唯一的辦法,大家都沒有什麼怨言,紛紛齊心協(xié)力把物資裝備等全都扔下了船激起一陣陣水花。
等到物資卸的差不多的時候,前方一個船員忽然驚恐的跑了過來,大叫道:“不好啦!電光水母羣朝著我們衝過來啦!”
此言一出,船上所有人都是一愣,隨即一陣哭天搶地的哀嚎聲,紛紛都詛咒起來,詛咒這該死的大海,詛咒這該死的出海。
不過還好,田封還沒有放棄希望,他命令掌舵人火速轉(zhuǎn)舵朝著相反的方向開去,這次失去了大多重物,船的可控度變得大有準(zhǔn)頭,幾乎就在一瞬間,船的方向就已經(jīng)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
田封焦急的在船上走來走去,知書也盡力想著對付電光水母羣的辦法,但古來這種電光水母羣只有在書中記載到,根本沒有提到過相剋的辦法,更不用說是否有生還了。
“知書姑娘,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還不想死啊……”
一個年輕的女子面孔朝著知書哭著爬了過來,那張慘兮兮的面孔看的知書渾身一震,那個女子是跟隨他們一起出海,孫大娘的女兒。
她忍不住湊近那個女子,把她一下抱在了懷裡,心中的恐懼無以言表,哪怕再鎮(zhèn)定,也沒什麼比葬身水腹更加可怕的死法了。
“別怕,別怕……”知書安慰著她,“一定會找到辦法的,相信田大叔,他一定會把我們安全帶出去的!”
那個女子含淚點了點頭,又有許多船上的僕人朝著知書走了過來,大家齊聲痛哭著,知書看著心下沉痛,一個一個不厭其煩的安慰著,聲線不高卻十分堅定:“我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一定會有出去的辦法!電光水母羣一直存在,只要存在它的記載,那就一定有剋制它們的辦法!不要怕,我們一定可以得救的!”
衆(zhòng)人聽到知書斬釘截鐵的話語,不禁有著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大家都沒有再哭泣,反而靜下心來,齊心祈禱著,祈禱能夠度過這次難關(guān)。
見衆(zhòng)人基本穩(wěn)定下來了,知書深吸了口氣,突然站了起來去找田封,她找到田封,卻發(fā)現(xiàn)他此時正在跟船老大商量著什麼,見知書一來,忍不住嘆息道:“雖然現(xiàn)在船的速度變快了,但電光水母羣常年生活在海上,速度根本不是你我能夠超越的,現(xiàn)在它們暫時沒有追來,若我猜的沒錯,是因爲(wèi)它們正在啃噬我們丟下船的那些重物!”
知書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心下卻也分外沉重,她沒想到此番出海爲(wèi)容千憶尋藥居然會變成這樣的局面。
田封見她不再說話,也起了身,帶著她來到甲板處,指著遠(yuǎn)處開闊的海面說道:“現(xiàn)在不見電光水母羣的蹤影,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不知何時,它們可能就會追上來!”
“這我知道,我只想問,古往今來遇到電光水母羣之人不在少數(shù),莫非就是一個生還者都沒有?”知書的面色十分嚴(yán)肅。
田封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只能告訴你,那些記載都是拼死一口氣逃回來的人在臨死前寫下的,所以大多數(shù)都斷斷續(xù)續(xù),更何況那些人在死前大多死相恐怖,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被肯去了半邊臉,所以……電光水母羣到目前爲(wèi)止,根本無解!”
聽到那些倖存者的慘狀,知書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下的驚懼和駭然根本無以言表,看來,一直都是她低估了電光水母羣的威力。
田封不再說話,但那頭,只聽掌舵人驚懼到極點的聲音朝著他們顫抖的傳了過來:“……水母羣,水母羣……把我們包圍了!”
“什麼?!”此言一出,田封和知書皆是一震,急忙衝到了船老大那邊,拿過遠(yuǎn)視鏡朝著那邊看去,只見蔚藍(lán)色的大海中,一片妖豔的有些詭異的顏色生朝著他們這邊急速游來,並形成包圍之勢,把他們這艘小船死死的困住了,插翅難飛!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紛紛都來到了甲板上,看著遠(yuǎn)處的電話水母羣,沒有言語,就在這時,一個人的火把忽然被狂風(fēng)吹走,火把影影綽綽的掉在了電光水母羣的中央,只亮了一瞬就熄滅了,但那些水母羣卻炸了鍋似得,朝著兩旁瞬間退去。
此情此景看的知書頓時靈光一閃:“田大叔!快攻擊它們!這些水母羣……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