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美蘿卜雕刻的牡丹花擺在桌上,紫紅色,花瓣薄如紙,雕刻的速度過快,花瓣上的水汽還沒有揮發掉,水靈靈如同朝露下輕輕綻放。
風小雨,凱琳娜和平南燕同時盯著桌面上的牡丹花,滿臉不可思議,藍盈盈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目光快速掃了一圈,順手拿起一個南瓜,雕刻刀不斷翻飛,眨眼間,一條龍呈現在手中,龍目瞪得滾圓,意氣飛揚,就如同藍盈盈的微笑,一種銳不可當的氣勢呼之欲出。
“你太神了。”凱琳娜首先打破驚異的氣氛,豎了豎大拇子,一臉羨慕,對于高手她總是由衷地感到敬佩。謙虛好學是她不斷進步的一個原因。
“怎么樣,知道什么叫中國雕刻了吧?”藍盈盈隨手把雕刻刀扔到桌上,矜持地笑了笑,不知為何,她有一股把凱琳娜壓制住的沖動。
“果然漂亮。”凱琳娜拿起藍盈盈雕刻的牡丹花和她自己雕刻的牡丹花,放在一起左右觀看,眉飛色舞:“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藍小姐的手藝讓我大開眼界。”
“我說吧,許多高難度技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掌握的。”藍盈盈在餐巾布上擦了擦手,優雅地揚了揚下巴。
“藍小姐說得不錯。”凱琳娜看著牡丹花微微點頭:“你這樣的水平,我還要練習一個月才可以達到。”
“什么?”風小雨失聲驚呼起來,比看到藍盈盈的出色表現更加吃驚,藍盈盈此時展示的水平,平常廚師苦練一輩子都難以達到,就算天賦很好的廚師也必須練習幾年,凱琳娜和藍盈盈相差還是有一定距離,短短一個月,她竟然說可以達到,當然,風小雨確信凱琳娜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所以他才震驚,震驚于她的能力和自信。
“你確信一個月可以達到我的水平?”藍盈盈也微微感到震驚,淡淡說道:“一個月以后,我等著你的挑戰。”
“沒那么嚴重吧。”風小雨急忙打圓場:“相互切磋切磋,談不上挑戰。”
“怎么?你怕我會輸。”藍盈盈翹了翹嘴角。
“不是,你當然不會輸。”風小雨擺了擺手。
“那么,你是心疼凱琳娜了。”藍盈盈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說著:“沒想到這位姑娘在你心中竟然很重要。”
“我和她只是第二次見面。”風小雨聽出藍盈盈話里有股奇怪的味道,不解地說道:“論交情,咱們兩可比凱琳娜鐵多了。”
“我可擔當不起。”藍盈盈轉臉看著凱琳娜:“凱琳娜小姐,一個月以后比試一下,如何。”
“不行。”凱琳娜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
“為什么?”藍盈盈微微有點失望:“你不是說一個月就可以追上我的水平嗎?害怕了,還是沒有信心。”
“NO,NO.”凱琳娜連聲說道:“我苦練一個月可以達到你現在的水平,可是在這一個月里你也會訓練,到時候還是比你差得多。”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永遠不可能比試。”藍盈盈沒想到凱琳娜居然如此分析,她當然不會停止訓練等著凱琳娜追上來,事實上她也不會停下來,自從她決心為父親爭光的那一天起,就從來沒有停止過苦練,尤其當別人橫在她面前的時候,咬著牙都要超越。
“NO,NO.”凱琳娜又連著搖頭:“總有一天我要和你比試一下。”
“是嗎?”藍盈盈略顯不屑,端起喝剩下的半杯紅葡萄酒,輕輕搖晃:“不過,要等到什么時候。”
“不超過三年。”凱琳娜針鋒相對地重復了一句:“三年內我一定會超過你的刀工。”
三年,是漫長的,凱琳娜水平本來就很高,三年期限明顯是要一下子擊敗藍盈盈,而且是永不翻身。
火藥味瞬間就在兩人之間蔓延,藍盈盈一揚臉把葡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冷冷說道:“我有點事,失陪一下。”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
“哎。”風小雨站起身,揚了揚手,又緩緩坐下。
“你快點追啊。”平南燕推了推風小雨。
“不用了。”風小雨搖了搖頭:“藍盈盈骨子里的倔強是誰也無法驅除的。”
“你也不行嗎?”平南燕望了望風小雨深思的表情:“你可是她最好的朋友,甚至于是、、、、、、”
“是什么?”風小雨苦笑了一下:“是情侶嗎,你把藍盈盈看得太簡單了。”
“我看盈盈對你很好。”平南燕若有所思:“她是有名的冰美人,從來對男孩不正眼相看,唯獨對你卻有說有笑。”
“或許,她喜歡的人就是她自己。”風小雨看著藍盈盈雕刻的花朵,眉頭接連皺了幾下。
“你喜歡她嗎?”平南燕瞄了一眼正在看著雕刻的凱琳娜,聲音低緩。
“什么?”風小雨詫異地望著平南燕,這好像不是一個姑娘家該問的問題。
“我說、、、、、、、”平南燕微微低頭:“你是不是喜歡藍盈盈。”
“喜歡?”風小雨忽然明白了平南燕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自己究竟喜歡誰,藍盈盈嗎?可是,和自己同床共枕的林秀秀呢?自己喜歡她嗎?
“我誰都喜歡。”風小雨認真地看了一眼平南燕,忽然嬉笑起來:“包刮你,我也很喜歡。”
“你又拿我開心。”平南燕鼓著嘴,氣惱地瞪了瞪眼。
“好了,我們告辭。”風小雨站起身:“凱琳娜小姐,今天就算你請客怎么樣?”
“當然可以。”凱琳娜還在研究藍盈盈的雕刻,抬起頭笑了笑:“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風小雨說完揮了揮手:“我們還是不見面了吧。”
這一次見面藍盈盈就和凱琳娜較量起來,下一次又會是怎樣一種情況?風小雨第一次感覺到相見不一定就是愉快,和諧,還有尷尬和交鋒。但老天安排的一次次邂逅誰又能夠阻止。
午后的天空多了許多云彩,陽光忽隱忽現,絲絲涼風吹過,平添幾多清爽,風小雨和平南燕并肩行走在街道上,剛才不愉快的心情漸漸散盡,他輕輕吹起了口哨。
一個西裝革履,舉止大方,一個小巧玲瓏,嬌俏可愛,悅耳的口哨聲伴著輕松的腳步,引來許多年輕男女駐足觀望。風小雨素來大大咧咧,渾不在意。平南燕心細如發,當然注意到了別人羨慕或嫉妒的目光,可是她內心深處卻莫名其妙地喜歡這種漫步街頭的感覺。以前認為逛街是浪費時間的事,今天忽然想無休止地逛下去。
“你說藍盈盈進步為什么這么快?”路邊有一個小花園,兩人在一個木制長椅上坐下,平南燕拿著一瓶汽水,一邊喝一邊疑惑地看著風小雨:“是你教的嗎,現在可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我也不清楚。”風小雨身體后仰,手臂分開在椅背上,望著天邊飄過的浮云:“她平常和我一起訓練,沒看出她有什么特別。”
“那就是另一種可能。”平南燕側臉靠近風小雨:“她背地里還在拼命苦練,力爭超過你。”
“為什么要超過我?”風小雨疑惑地說道:“我也不和她爭什么,訓練也不必要背著我,大可光明正大。”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平南燕伸了個懶腰,伸到一半又覺得不雅,慌忙放下手臂,坐正身軀:“藍盈盈對你很好,不會有什么惡意,或許是我多心了。”
“我想也不會。”風小雨雖然這么說,但對于藍盈盈進步忽然這么大還是心有疑慮,情緒微微低落,望了望遠方街道上匆匆的行人:“我們回去吧,不知藍盈盈回沒回四海酒樓,生意一旦多起來就會缺人手。”
平南燕輕輕應了一聲,兩人同時起身走到路邊。一輛的士疾馳過來,車窗里伸出一個中年人的圓腦袋:“兩位,到哪?”
“四海酒樓。”風小雨和平南燕鉆進車,在后排落座,車身不大,兩個人緊緊擠在一起,風小雨手掌不經意觸摸到一絲柔滑,眼角瞄了一眼,臉上立即火辣辣泛紅,自己手掌觸到的竟然是平南燕細長勻稱的大腿,慌忙縮回手,惴惴不安地又偷偷瞄了幾眼,他忽然想起林秀秀白皙的嬌*軀,忍不住咽了口吐液,更加心猿意馬,今晚是不是該回到林秀秀的那套房子了,她會在嗎?
平南燕也敏感到風小雨的不知然,急忙用手扯了扯裙子的下擺,臉頰緋紅。司機是個健談的人,呵呵笑著打破兩人的尷尬:“你們是去家常菜館共進晚餐吧,那里的菜還不錯,上過電視的,價錢還算公道,很適合小情侶約會。”
“我們不是情侶。”平南燕小聲爭辯,但有點有氣無力。
“是,是,你們不是情侶。是我多嘴。”司機呵呵笑著,以為平南燕面嫩,隨口問道:“不是情侶,你們進飯店干什么?不會告訴我你們是廚師吧。”
平南燕正要表明自己是廚師,和風小雨只是同事,聽了司機的話,張了張嘴,干瞪眼發不出聲。風小雨差點笑出聲來,伸手拍了拍前面的椅背,大聲說道:“你真有眼光,一眼就看出我們是情侶。”
“那當然。”司機得意地說道:“我可是整天在街上跑的,你們是什么關系怎么能逃過我的雙眼,再說你們兩長得還挺般配。”
“我們兩真的很般配?”風小雨憋著笑,故意問:“你不會是奉承我們吧,想多收路費。”
“我可是打表的,童叟無欺。”司機指了指計價器,繼續說道:“你們倆一個俊朗,一個水靈,天生一對。”
風小雨哈哈大笑起來,還好,已經到了家常菜館門前,不然司機還不知要說些什么。平南燕大聲喊了一句:“到了。”沒有等到車停穩,拉著風小雨迅速跳了下來。
付完錢,風小雨笑得前仰后合,平南燕氣惱地踢了他一腳:“有什么好笑的,那個司機不是眼睛有問題就是腦袋有毛病,瞎說。”
“師傅。”風小雨還要拿藍盈盈打趣,夏之威從大門口大步沖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我們正要去找你,出大事了。”
“慢慢說,有什么大事?”風小雨望了望酒樓的大門,人來人往,沒有什么特別,疑惑地拍了拍夏之威的腦袋:“生意不是挺好嗎。”
“不是我們四海酒樓出事。”夏之威手忙腳亂,大聲叫道:“我也說不清,報信的人在大廳等你,好像說肖姑娘出事了。”
“什么?”風小雨臉色一下驚慌得煞白。一把抓住夏之威的肩膀,痛得夏之威齜牙咧嘴:“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