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瑛的臉皮原來就挺厚的,又在他自己的努力之下,自大楚回來後更厚了三分。
殿上之人齊齊瞧著他,也沒有讓他的臉皮生出半點的紅暈來;他還有點不滿的瞪回去:看什麼看,沒有見過太子殿下這麼帥的人嗎?
阿鳳和江銘受不了,移開目光腹誹鐵瑛這小子真是厚臉皮;李龍兒咳了一聲,偏過臉左瞅瞅右瞧瞧,她走到阿鳳身邊站住了。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而且聽起來眼前的事情還有趣的很。最重要的是,剛剛這些人擺了自己一道,看了自己的笑話,現(xiàn)在她爲什麼不留下來看個熱鬧呢?
皇后瞪大眼睛瞧著兒子,發(fā)現(xiàn)鐵瑛是如此的陌生:她看不懂兒子和江銘等人的目光交流,只是感覺她的兒子變了,不再是那個依偎在她懷裡要果子吃的那個乖孩子。
皇帝連咳了幾聲,心中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雖然還沒有得到兒子的正面回答,但他有七八分的把握,兒了喜歡的應該還是女子。
也就是說,兒子並沒有騙過他,對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他喜歡阿鳳可是他更願意成全阿鳳。
鐵瑛可是皇帝的兒子,皇帝一吐氣他就知道皇帝在想什麼,因此瞪了一眼過去:“父皇,這事兒可真的能看著來,全在兒子的一念之間啊。”
皇帝聽的眼皮直跳,瞪起一雙虎眼來:“你,在威脅朕?!”
鐵瑛漫不在乎:“行了,行了,父皇。咱們這裡又不是大楚,你沒有那麼多的妃嬪,我也沒有那麼多的兄弟,不管世人怎麼看,咱就是一家人。”
“我就威脅你了,怎麼了?這天下間,能威脅老子的也只有兒子,還只能威脅那疼兒子的老子。我可不敢威脅一國之君,但是威脅一下自己老爹,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對吧?”
他問的人是江銘。這個時候不拉江銘下水,真的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啊。
江銘真想給鐵瑛一腳,你威脅他可以,但拉上我是幾個意思?你老子不捨得砍你的頭,對我的人頭可不會那麼珍惜的。
“皇上,今天的天氣不錯。”他被鐵瑛點名了總不能不答話的,所以他開口說了一句話,卻把皇帝的目光給引了過來。
江銘不好意思的笑一下:“那個,今兒的天氣真的不錯。皇上不相信,要不要出去看一看?”他咳一下:“您說,臣不說天氣臣還能說什麼?”
“倒底是你們家的事情,外人不便插嘴不是?”他耍賴了。反正他是鐵瑛過命的兄弟、朋友,皇帝總要給三分面子的。
皇帝看著江銘的笑臉:“你,真的……”
江銘撩衣跪倒在地上:“臣,大楚使臣江銘,代我們皇帝陛下前來,只爲了收回我大楚太后的賜婚旨意。請陛下成全。”
他知道皇帝的意思是讓他說正事兒,那他就說正事兒唄,反正他和阿鳳來到孤竹後,是一個字的正事兒都沒有機會提。
現(xiàn)在當然不是好時機,但是皇帝都那麼好心好意的問他江銘了,他江銘也不能不識擡舉對不對?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正經(jīng)事兒都說了出來吧。
“大楚之內(nèi)有奸臣爲禍,我皇帝陛下問陛下還記得梅花下的誓言嗎?”他說完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叩了三個響頭。
正經(jīng)事當然要執(zhí)正經(jīng)的禮節(jié)。就算現(xiàn)在好像不是很正經(jīng)的地方的,可是江銘的禮節(jié)還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皇帝皺起眉頭來,他並沒有這個意思;因爲現(xiàn)在家事還沒有問清楚呢,再說他也不想失去阿鳳這麼一個好兒媳婦。
說實話,皇后雖然不喜歡她,可是皇帝卻怎麼看怎麼順眼:他打算解開皇后的心結後,就讓鐵瑛和阿鳳完婚。
至於那個什麼護國公主,再打發(fā)人送回去,正好可以代他給大楚皇帝帶封信:以後都是兒女親家了,他的事兒當然就是自己的事兒。
可是江銘這小子真會順竿爬啊,他都沒有說完話呢,他就把所有的事情攤到了桌面上。如果皇帝早想談的話,何止於晾著阿鳳和江銘呢?
鐵瑛半點也不意外,他對江銘可是極了解的,自家的老爹哪裡可能是其對手?不過他還不甘心被老爹冷落:“我可真的會看著來,您就不在乎?”
皇帝瞪一眼鐵瑛,再瞪一眼江銘:“你們倒真是吃定了朕。”換作其它人,定會在此時跪下分辯一句不敢之類的。
鐵瑛笑嘻嘻的:“兒子吃老子,那不是天經(jīng)地義嘛。”
“皇上,您英明神武,臣拜謝陛下。”江銘三跪九叩那是一絲不茍。因爲皇帝語氣很無奈卻並沒有生氣,也就是說他心中早有成算。
不管阿鳳會不會成爲他的兒媳婦,他也不會看著他幼年的好友被人相逼,他更不會去相逼了。
皇帝一甩袖子:“朕可是什麼也沒有答應。”
鐵瑛聞言彎下腰拉起江銘的手來:“看來,上天註定我們是一對兒啊。銘,你說是你嫁呢還是我娶?”
江銘拋個白眼過去:“你奸詐!我嫁你娶還不是你一回事兒——只要兩情相悅,那些個都只是俗事兒。”
兩個說完話四目相對,然後胸口都是一陣的翻騰:要吐,真心要吐。
你說得那麼噁心幹什麼——江銘和鐵瑛不約而同瞪對方一眼,都怪對方噁心到自己了。
皇帝雖然明知道他們是在做戲,但再也無法看下去了;事實上,他的確是愛兒子的,還有,他也喜歡江銘此人。
雖然大楚的皇子們和鐵瑛沒有什麼交情,但是大楚有江銘在,他相信以後肯定能相助自己兒子的。
只是,阿鳳,太可惜了。
他曾經(jīng)也像兒子一樣,對阿鳳的母親許下過偌言,會做一個保護她一輩子的兄長;可是,他沒有做到,且連她的女兒都沒有保護多少。
雖然,他年年都會打發(fā)人去瞧阿鳳,可是大楚皇帝的用意他是懂的,因此爲了阿鳳好他也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關心阿鳳。
也幸虧如此,否則他的皇后不知道會不會早早就會對阿鳳下手呢。皇帝想到皇后,頭就開始一抽一抽的痛。
“你,不要太過份了。”皇帝說這句話時瞪起眼睛來看鐵瑛,警告他要知道分寸。